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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轉過頭, 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像是才發(fā)現(xiàn)床 上出現(xiàn)的另一個人竟然是驍樸涼。他們的眉頭不約而同地皺了起來,眼神里帶著復雜的情緒。

    這個男人, 曾經讓他們莫名其妙地陷入無法控制的感情中,總是從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那種想要保護他, 覬覦他,占有他。

    現(xiàn)在想來,他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吸引力, 果然透著幾分詭異。

    而現(xiàn)在,他就這么刺眼地站在他們面前, 仿佛在無聲地挑釁著他們的理智。

    他們心里不約而同地涌起一股厭惡:這個男人,真是讓他們條件反射的想起他們做的惡心事情。

    如同是已經扎在肉里面的刺,想要挑開,發(fā)現(xiàn)這根刺已經入到肉里面。讓他們無法忽視,看到又異常難受。

    他們臉上的表情各異,有人眉頭緊鎖,眼神冷得像冰;有人唇角緊繃, 臉上寫滿了不耐;還有人眼神閃爍,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厭惡。

    但無一例外,他們的神情中都透露出一種強烈的反感, 像是終于從某種無形的束縛中掙脫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驍樸涼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不禁挑了挑眉, 唇角平直,眼中帶著幾分玩味,心里暗自思忖:這是?擺脫控制了?還真是稀奇。

    童統(tǒng)對這場面只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心跳也隨之加快,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 避開這令人窒息的場面。

    眼前的狀況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聽見驍樸涼的話后,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扭過頭,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嘴里忙不迭地否認:

    “不是,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聽他們瞎說。”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像是生怕被誤會了什么,眼神卻飄忽不定,不敢直視驍樸涼。

    他們聽到童統(tǒng)的這一句話,又齊刷刷地看向童統(tǒng)。

    樓焰遇的張揚的眉頭蹙起,眼神中透著揮不去的陰騭陰霾。目光直直地落在童統(tǒng)身上,想要將對方的心思看穿。

    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心里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你就這么在乎驍樸涼嗎?對方的一句話就讓你接連否認,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難道是討厭他嗎,還是覺得他拿不出手?還是說,在你眼里,這份感情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掃過其他幾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色同樣陰沉,明顯被一層厚重的烏云籠罩著。

    顯然,他們也被這一幕刺痛了——雖然沒想到他們也會對童統(tǒng)但畢竟被自己喜歡的人如此干脆地否認,這算是一種變相的拒絕吧。

    樓焰遇心里冷笑,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滋味確實不好受。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童統(tǒng)身上,注意到對方的神色中帶著慌亂和緊張,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眼神躲閃,像是被逼到了墻角。

    樓焰遇的心里忽然一動:或許,他的絕口否認,只是迫于形勢,不想讓局面變得更加尷尬罷了。

    想到這里,樓焰遇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但那種隱隱的酸澀感卻依舊揮之不去。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內心的波瀾卻久久無法平息。

    小林卻看著童統(tǒng)的發(fā)頂思考。

    他的思緒漸漸平復,心里默默說服自己:系統(tǒng)是驍樸涼的系統(tǒng),從來沒有哪個系統(tǒng)會拋棄宿主的道理。

    他這樣做,肯定是因為他們倆的共生關系,對吧?

    如果單獨和自己待在一塊兒,對方肯定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分明對方還為了他在槍林彈雨中,甚至不惜冒險。

    這樣一想,樓焰遇的心態(tài)稍微好了一些,原本差點崩壞的情緒也漸漸穩(wěn)住了。

    然而,當他抬眼看向另外三個男人時,心里那股剛壓下的煩躁又涌了上來。他忍不住在心里煩躁:自己竟然一下子多了三個情敵,這局面簡直讓人想要大開殺戒。

    他不明白自己的情敵到底是經歷什么冒出來的,但眼下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秦默林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帶著幾分譏誚。他瞥了一眼任邇,語氣輕飄飄地說道:

    “看到沒有?對方都否認了,什么兩情相悅,我看是你自己一個人臆想的吧。”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根針,刺的任邇耳朵非常不適。

    任邇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連耳根都染上了一層血色。他緊緊攥著拳頭,指節(jié)用力,微微發(fā)白。

    這個人什么意思?他不是喜歡驍樸涼的嗎?為什么又突然喜歡是頭,這是6月的天,說變就變,把感情當做兒戲嗎?

    而且他下意識就覺得。童統(tǒng)他肯定是不好意思,他都這樣拼了命地幫自己,這難道不是愛情是什么?

    這個人什么都不懂,呵。

    他想明白之后,眼神中透露的那股執(zhí)拗稍微松懈,臉上掛著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表情,仿佛自己才是唯一看透真相的人。這副模樣落在其他幾個人眼里,卻顯得格外刺眼。

    任邇猛地抬起頭,眼神里燃著一股火,毫不掩飾的反擊:“你又算他的誰?你懂個屁!”語氣很沖像是一點就找的炸藥,直直扔向對方,臉上的表情也盡是不屑和挑釁。

    樓焰遇頓時冷了臉,眼神冷得像冰,唇角繃緊:這個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收拾。

    與此同時,秦默林的目光落在了森奈川身上,眼神里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不悅。他心里暗自不爽:明明最開始是自己最先出現(xiàn)在童統(tǒng)旁邊的,為什么這個人總是默默地站在童統(tǒng)旁邊,像是無聲無息,無處不在的影子。

    更讓他惱火的是,剛才森奈川還碰到了他,他一想到就徒增一陣煩躁,忍不住咬牙“嘖”了一聲。

    森奈川此時整個人籠罩在一股陰郁的氣息中,的脊背繃得像張拉滿的弓,陰影在他眉骨下堆積成潭。他的心里翻涌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為什么推開我?明明我這么喜歡你,你就應該永遠留在我身邊,只能喜歡我,絕對不可以把我推開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指尖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心里那股幾乎要失控的暴戾。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樓焰遇突然動了。

    他后槽牙咬得發(fā)緊,肩胛骨猛然繃出凌厲的弧度,右拳裹著疾風直搗任邇面門。

    指節(jié)擦過空氣時帶起“嗖”的尖嘯,任邇額前的碎發(fā)被拳風掀起,露出底下驟然收縮的瞳孔。

    與此同時,秦默林靴跟碾著地板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撲向森奈川。他左手五指成爪扣向對方咽喉,后腰蓄力著待發(fā),像盤踞地盤的黑豹。

    森奈川冷笑一聲,后撤半步時格擋。

    打著打著,又覺得另外兩個人也很不順眼,幾乎是見縫插針,樓焰遇余光瞥見任邇后仰時露出的破綻,手肘順勢往他肋下頂去。

    任邇吃痛悶哼,踉蹌撞翻茶幾,玻璃杯碎成滿地星子。森奈川趁機旋身踹向秦默林膝窩,卻被對方揪住腰帶借力甩向墻面,“咚”的悶響震得墻灰簌簌下落。

    場面頓時亂作滾油潑水。

    樓焰遇剛把秦默林拍飛出去,那人后背撞上裝飾柜又借力彈射回來,陶瓷擺件叮鈴哐啷碎了一地。

    秦默林凌空擰腰想踹森奈川,卻因慣性偏移了軌跡,軍靴硬底踢中任邇右腰。

    任邇疼得脖頸青筋暴起,反手抄起半截斷椅腿就砸:“我艸你大爺!”

    “對不住啊。”秦默林嘴上說著,手上卻毫不含糊架住劈來的木棍。

    兩人扭打著滾到地毯上,任邇的拳頭擦著對方顴骨劃過,在墻面留下道血痕。樓焰遇見狀抬腿就要往戰(zhàn)團里踩,森奈川卻突然從斜刺里背后突襲。

    場面頓時亂成一鍋粥

    驍樸涼雙手抱臂站起來,冷眼看著四個男人在客廳里打得天翻地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眼神里帶著幾分戲謔,像是看一場鬧劇。

    他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還說不是?他們都為你打起來了。”

    童統(tǒng)的腦子里突然閃過那些年看過的狗血電視劇里面的臺詞:“你勾引我一個還不夠,居然還勾引這么多人,他們現(xiàn)在都是你的褲下臣,其實你很開心的對吧?”

    童統(tǒng)必然是要否認,他明明什么也沒做,他比竇娥還冤枉啊!他道:“驍樸涼,你肯定哪里有什么誤會!”

    房梁上此時細微的響著“咔嚓咔嚓”的聲音。詭異老師不知何時坐在了那里,手里抓著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鬧劇,嘴里還念叨著:

    “有意思,真有意思。”顯然對這一出戲很是滿意。

    驍樸涼的目光掃過那幾個因為這里太小施展不開而打到外面的男人們,心里暗自思忖:

    沒想到這幾個人居然能夠脫離自己光環(huán)buff的控制,看來是遇到了真心喜歡的人。他光環(huán)誘惑的那些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本身就容易被誘騙。

    想要擺脫他的萬人迷光環(huán),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個是本身足夠強大,有足夠的毅力;另一個就是遇上了真心喜歡的人。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童統(tǒng)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語氣里帶著幾分危險:“你手段好高明。”

    童統(tǒng)聽到這句話,心里頓時一緊,肯定不是在單純地夸自己。

    他急忙解釋:“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總不能告訴對方,因為看不得你被那四個男人爭搶,最終導致那種死亡的結局,所以他才幫他改變了這一切吧?而且,他現(xiàn)在又不是童統(tǒng)的樣子,拿什么身份去跟對方解釋這些呢?

    就在童統(tǒng)猶豫不決的時候,詭異老師突然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手里的兩根紅繩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瞬間化作兩條鎖鏈,朝著童統(tǒng)和驍樸涼飛去。

    鎖鏈在空中劃出兩道銀光,轉眼間就將兩人牢牢鎖在了床頭。詭異老師的眼里帶著幾分促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語氣狎昵地說道:

    “他們幾個在旁邊打架,不耽誤你們辦正事。”

    童統(tǒng)看著那兩根冰冷的鎖鏈,心里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他的手用力扯了扯,地動了動,發(fā)現(xiàn)那鎖鏈像是長在了手腕上一樣,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而他此時感覺身上一涼,他目光緩緩下移他身上的衣服呢??

    第52章

    童統(tǒng)手忙腳亂地把無緣無故落下來的衣服, 趕緊給自己重新披上。

    當他聽到詭異的話,他頓時傻眼了:這個鬼老師實在是太重口味了吧。

    他可沒有被其他人欣賞的愛好!

    詭異的引誘像是一條冰冷的蛇滑過耳畔。他目光落在驍樸涼身上,若有若無的道:“我聞到了微妙的味道……你不是嫉妒嗎?現(xiàn)在, 正好是你得到他的機會。”

    驍樸涼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嘴唇緊閉, 眼神冷峻,卻沒有回應。

    詭異又將視線轉向童統(tǒng),帶著幾分蠱惑道:“你不是很在意他嗎?那就讓他完完全全屬于你吧。”

    童統(tǒng)愣了一下, 眼神閃爍完堅定說:“那,那也不是這種在意好嗎?!”

    就在兩人態(tài)度一致, 遲遲沒有動作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刺鼻的燒焦味,像是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

    童統(tǒng)猛地抬起頭,鼻子皺了皺,心里一緊:這味道……不對勁。

    下意識轉頭看去,只見房間一角竄起了一簇無名之火,火舌迅速蔓延, 舔舐著周圍的家具,發(fā)出“噼啪”的聲響。

    “著火了!”童統(tǒng)驚呼一聲,本能地想沖過去滅火, 可剛一動,床頭傳來噼里啪啦, 鎖鏈碰撞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被綁在床頭,根本動彈不得。

    他掙扎了幾下,手腕被勒得生疼,只能眼睜睜看著火勢越來越大, 紅色的火焰將他臉映紅。

    詭異拍了拍手,像是才想起了什么:“哎呀,居然到這個點了。看來是看不到你們兩個人的‘好戲’了,真是可惜。”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火勢,又補充道,“我這個秘境,每過一段時間都要按照劇情死一個在里面,不見血,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時,另外四人正打得激烈,突然同時回頭,看到他們背后的屋子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蔓延得極快,濃煙滾滾,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臉,映出一片驚慌。

    更糟糕的是,一根燃燒的大黃粱“轟”地一聲砸在了他們入口的地方,徹底堵住了退路。火舌舔舐著木梁,發(fā)出“噼啪”的爆裂聲,宣告著某種不可逆轉的結局。

    樓焰遇臉色一沉,他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揮了過去,力道大得驚人。

    只聽“轟”的一聲,大半個房梁應聲而倒,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和火星,火勢也隨之更加猛烈,火舌瘋狂地舔舐著周圍的空氣。

    另外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齊齊轉過頭來,怒目圓瞪,死死盯著樓焰遇。任邇咬牙切齒,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不幫忙就算了,別在這兒幫倒忙!”

    秦默林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語氣里滿是壓抑的怒意:“現(xiàn)在火已經夠大了,你還嫌不夠亂嗎?”

    森奈川的目光像一條陰森森的毒蛇,死死盯著樓焰遇,帶著一種壓抑的瘋狂,仿佛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樓焰遇被三人指責,一時語塞,想發(fā)火沒有地方發(fā),憤恨地“嘖”了一聲。他掃了一眼面前這三個人各自使出渾身解數(shù)的人。

    他閉上眼睛,眉頭微微皺起,仔細感受著周圍詭異力量的波動。倏忽,他臉色一變,睜開眼睛,語氣冷硬地打斷道:“你們這樣是不行的。”

    “這個詭境有禁制,必須要死一個人,見了血,他們才能出來。”

    森奈川原本正用自己的人鬼身軀,將自己的靈魂剝離出一半,試圖進入秘境救人。聽到這話,他突然停下動作,陰森森地轉過頭,目光如冰錐般刺向樓焰遇:“你不是會使用詭異的力量嗎?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樓焰遇眉頭微皺:“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就算是詭異之主來了,也得遵守規(guī)則。這不是我能改變的。”

    森奈川的眼神更加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規(guī)則?呵,你倒是說得輕巧。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里面?”

    秦默林目光銳利,盯著那間明顯與他們隔出分界線的屋子,語氣堅定:“不試試怎么知道有沒有用?”

    他說著,從懷里緩緩掏出一張符紙,符紙泛著淡淡的黃光,邊緣還有些許磨損的痕跡。他低聲解釋道:“這是在之前一個副本里得到的降雨符。”

    他將符紙夾在指尖,手腕一抖,往天上一拋。符紙在空中瞬間燃燒,化作一縷青煙。

    緊接著,天空中無端聚起了一片烏云,籠罩在那間屋子的上方,隨即電閃雷鳴,雨點“嘩啦啦”地傾瀉而下,砸在屋頂上,發(fā)出密集的聲響。

    眾人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盯著那間屋子,期待著雨水能將火勢撲滅。然而,等雨停了,火卻依舊在燃燒,甚至比之前更加猛烈。火焰在雨后的濕氣中顯得格外妖異,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徒勞。

    秦默林眉頭緊鎖,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這個辦法行不通,得想想別的……”

    任邇一言不發(fā),臉色陰沉,眼中卻透著一股執(zhí)拗的狠勁。他徑直走到那扇木門前,雙手緊握A級棒球棍,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積蓄了全身的力量。

    下一秒,他猛地揮動棒球棍,狠狠地砸在木門上。

    “砰——”一聲悶響,木門劇烈震動,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但門卻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裂痕都沒有出現(xiàn)。

    任邇并不罷休,再次舉起棒球棍,動作干脆利落,又是一記重擊。“砰!砰!砰!”連續(xù)的撞擊聲在空氣中回蕩,木門依舊堅如磐石。

    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詭異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話語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平靜:“沒用的,從他們踏出這個房間開始,他們就逃不了了。”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那間燃燒的屋子,目光幽深:“你們在現(xiàn)在,而他們在過去。當他們進入這間屋子,就已經參與了過去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的你們,無法阻止已經發(fā)生過的事情。”

    他的語氣像是陳述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冰冷的刺,扎進眾人的心里。他繼續(xù)說道:“過去的死亡是既定的現(xiàn)實。這個屋子的著火也是既定的現(xiàn)實。”

    任邇根本不理會詭異老師的話,依舊固執(zhí)地掄著棒球棍,那但那木門竟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更糟糕的是,隨著火勢的蔓延,棒球棍的溫度急劇上升,很快就燙得幾乎握不住。任邇的手掌被燙得通紅,甚至能聞到皮膚被灼燒的焦味,但他依舊咬緊牙關,不肯停下。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混合著掌心的灼痛,讓他幾乎快要發(fā)瘋。

    他猛地轉身,眼中怒火熊熊,掄起棒球棍就朝詭異老師砸了過去。

    詭異老師的身影卻像水中的倒影一般,棒球棍剛一接觸,他的身體便瞬間散開,化作一團模糊的霧。

    無孔不入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何必白費力氣?在這個詭異秘境中,我無處不在,你傷不了我的。”

    驍樸涼聽到窗外嘈雜的叫嚷聲,看著燃燒且逼近的火焰,火光在他的瞳孔中跳動,

    屋子里的火焰從外圍一圈圈向他們逼近,熱浪撲面而來,空氣變得灼熱而稀薄,仿佛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侈。

    童統(tǒng)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上寫滿了無措:“該怎么辦?”

    驍樸涼的表情卻異常平靜,他淡淡地開口:“不怎么辦,等死。”像是一個淡淡生死的人,“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沒有死人是出不去的。”

    童統(tǒng)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閉上眼睛,心念一動,試圖呼喚出系統(tǒng)的道具面板。然而,當他打開童統(tǒng)商城時,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幾個刺眼的大字:“商城正在升級維修當中,暫時無法購買,請等待24小時。”

    我靠!

    童統(tǒng)氣得差點罵出聲來,拳頭攥得緊緊的,他使勁地扯了扯捆住他的鎖鏈,他忍不住低吼:“這鏈子他爹的居然是鈦合金做的!看來這個詭異是真的想讓我們死在這里啊!”

    驍樸涼只是靜靜地看著火焰一點點逼近,仿佛已經接受了這個結局。他聲音低沉:“省點力氣吧,掙扎也沒用。”

    童統(tǒng)卻不肯放棄,眼神中閃過一絲倔強:“不行,我不能就這么等死!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

    童統(tǒng)的目光掃過房間,突然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擺著一盞茶水。他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瞬間躺倒在床上,努力伸長自己的腳去夠那個茶壺。

    動作有些滑稽,但很認真的去夠。

    驍樸涼冷眼旁觀,眉頭微皺,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是想用這壺水來澆滅火焰,那簡直是妄想。這么點水,能有什么用?

    童統(tǒng)終于用腳勾到了茶壺,卻因為動作太大,茶水不小心灑在了被子上。

    他愣了一下,隨即飛快地伸手將被子上的水抹到驍樸涼的皮膚上,動作急促卻細致。他一邊抹一邊低聲念叨:“這樣,你燒的時候就不會太疼了,起碼能稍微降溫和延緩著火”

    驍樸涼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愣住了。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曾經也有一個人,在他臟兮兮的時候,用濕毛巾輕輕擦拭他的臉,溫柔地對他說:“這樣,你就不會臭臭的了。”

    他的眼神變得復雜,突然開口:“你還記得我嗎?”

    童統(tǒng)正忙著往自己身上抹水,聽到驍樸涼的話,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什么?”

    驍樸涼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盯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你的名字?”

    童統(tǒng)此時已經被燒的迷迷糊糊的了,感覺自己要變成烤人了,不記得他回答了什么。

    驍樸涼聽著耳邊的名字,驍樸涼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失望像一層薄冰覆蓋在他的眼底。

    他冷漠地看著童暈倒。火焰的熱浪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著灼燒的氣息,但驍樸涼卻如置身事外,依舊冷靜。

    他隨意地手一震,只聽“嘩啦”一聲,束縛在他手腕上的鎖鏈應聲而落,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無視旁邊的人,像是無視一只無關要緊的螻蟻,邁開步子,準備離開這個燃燒的屋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絲熟悉:“小漂亮躲在我的懷里這樣我在你的最外面,你就燒不到了”

    驍樸涼的腳步猛然停下,身體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原地。

    “童統(tǒng)?”

    第53章

    驍樸涼停滯的身影轉身, 目光沉沉地落在躺在紅色被子里的人身上。

    少年的面容俊秀,卻蒼白得近乎透明,靜靜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呼吸的躺在被子里, 被子的褶皺像跳動的火舌,纏繞著童統(tǒng)的身體, 映得他如同一朵即將被紅蓮業(yè)火焚盡的蓮。

    與此同時,切身灼熱的火勢燎原之勢襲來

    驍樸涼對著頂著紅蓋頭的人出手,那一刻, 驍樸涼的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指尖觸碰到肌膚的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溫熱的觸感, 那是屬于活人的溫度,而非詭異的冰冷。

    心中已然確認了這一點—他不是詭異。然而,他的手指依舊沒有松開,反而繼續(xù)保持著力道加重這個人的目的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傳了過來,帶著幾分慌亂和憤怒:

    {要死了要死了!哪個挨千刀的殺老子!}

    聲音從耳畔炸開,直直地撞進了驍樸涼的耳膜。

    驍樸涼的手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 動作微微一滯,指尖的力量也隨之怔松了幾分,就在這一剎那, 掉下來的鑰匙扣東西仿佛是雙重驗證。

    驍樸涼冷冷地問完盯著對方,眼神如同一把開刃的刀, 要將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剖開,看看里面藏著多少真話,多少謊言。

    得到的是亦真亦假的敷衍話術

    撒謊,接著撒謊。

    騙子他在心里默默念著,目光卻沒有移開半分。

    即便被詭異無形的力量操控住, 他也沒有及時用力掙脫,而是任由那股力量纏繞著自己,童統(tǒng)翻于他身上。

    倏忽,那個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夾雜夸張的驚嘆:

    {哇,他的眼睛怎么這么好看,嘴巴也粉粉的,身上的味道也怪好聞的,等等……我不是癡漢啊!!!}

    驍樸涼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嘴角輕輕抽動,“”

    心里有了然想的卻是果然是他

    當注意到那幾個原本覬覦自己的男人突然轉移目光,將那股令人厭煩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個小東西身上時,驍樸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盡管克制,但還是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譏諷:“呵,倒是有手段。”

    他的心情極為不美妙,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胸口堵著。但他沒有想,甚至沒有去深究這種情緒的源頭。

    他只是覺得,那不過是他家養(yǎng)的小東西,憑什么被別人盯上?這種不悅來得突然,卻又理所當然。

    他不愿意再看那幾個男人的臉,多看一眼都會讓他覺得惡心。于是,他將視線轉向了童統(tǒng)。

    今天的童統(tǒng),比以往更加慌亂,

    {我不是}

    {我沒有}

    {我明明只是阻止他們的打算而已!}

    {請蒼天,辨忠奸啊!}

    聽著對方毫不猶豫的辯解聲,驍樸涼的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

    后來的事情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失控,耳邊傳來外面的嘈雜聲,他目光掃過房間,穿透了墻壁,聽到了詭異的話。

    在忽然置身于灼熱的環(huán)境當中,讓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他不假思索的弄斷了童統(tǒng)怎么也掙不開的鎖鏈。

    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童統(tǒng)身上,眼底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在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物件。

    他的心中已認定,童統(tǒng)是個騙子,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欺騙,是他最無法容忍的事情,尤其是當這種欺騙發(fā)生在他自己身上時。

    “做錯事情,就要受到懲罰。”他想。

    指尖還殘留著鎖鏈的冰冷觸感,仿佛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童統(tǒng)咎由自取。

    他不會心軟,也不會猶豫。對于欺騙,他從來都是零容忍。

    {只要出事的人有一個就夠了要好好活下去啊,驍樸涼,即使我不在}

    他腳步忽然頓住,定在原地。

    身影筆直而冷硬,如同一座孤峰,矗立在昏暗的光線中,冷峻而不可攀。

    半晌他唇邊溢出一聲低笑:“不是說要死一個人才能離開這里嗎?”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

    按照原本的劇情,確實需要死一個人才能逃脫。雖然流程之前被他有所改變,但結局卻是既定的。他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這一切,仿佛一只看不見的手,將他們牢牢鎖在這個屋子里。

    詭異就是為了得到這個結局?

    “那為什么那個死掉的“人”不能是你呢?”

    驍樸涼音色低沉而冰冷,如從深淵中傳來的回響,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話音剛落,他的周身氣勢驟然暴漲,仿佛瞬間突破了無形的封印,整個人如同一只從深淵中爬出的惡鬼,帶著與天抗爭的恐怖力量。

    他的存在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強烈,像是被隱藏許久的大佬終于撕下了偽裝,展露出了令人心悸的真實面目。

    耳邊的菱形黑曜石發(fā)墜在狂暴的氣流中胡亂拍打,凌亂地劃過他的臉頰,當鋒利的斷面擦過他瓷白的側臉時,恰似冬夜流星劃過凍湖。

    血珠順著下頜線滾落,在鎖骨處洇開一朵猩紅的花,這微不足道的疼痛反而讓他唇角弧度更深甚至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傷痕。

    他絲毫不在意,面容美麗,卻透著一股妖異至極的氣息,漂亮得近乎恐怖。

    漆黑的眼底涌現(xiàn)出其他的色彩,熔金般的赤色如同巖漿沖破冰層,將周遭空氣灼出波紋狀的扭曲,像是燃燒的火焰,又像是冰冷的深淵,帶著一種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嚴。

    藏身陰影的詭異突然被無形之手扼住喉管,他半透明的軀體被拖出。

    黑霧凝成的鎖鏈絞進他虛無的肌理時發(fā)出類似生銹齒輪轉動的吱嘎聲。

    他凄慘吶喊,旋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明明在這個境界中他是無敵的存在,居然會被眼前這個人硬生生地拖拽出來。

    他打著顫,帶著幾分驚恐:“你……你是誰?”

    驍樸涼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給它一分。傲高得令人窒息,仿佛多說一句話都是對它的施舍。

    詭異則稍顯慌亂,但又帶著絕對的自信:“不管你是誰,在我的詭異秘境中,你是不可能反抗規(guī)則的!你們就應該接受現(xiàn)實,為什么不聽話?”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發(fā)現(xiàn)那股黑色的霧氣已經纏繞到了自己身上,越收越緊。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居然動彈不得,力量在逐漸消失。

    “你……怎么做到的?這個幻境里明明不可以這么做的!除非是那位大佬……”

    詭異的聲音戛然而止,它的眼睛瞪得更大,像是突然意識到了恐怖現(xiàn)實,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大佬饒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放過我吧!”

    在這個詭異境界中,只有那些超出規(guī)則、凌駕于法則之上的存在,才能無視他的規(guī)則。

    他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眼前的驍樸涼,周身纏繞著黑色,仿佛羅剎轉世。

    詭異求饒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被黑霧攪得稀碎,被撕碎著徹底吞噬消失。

    驍樸涼站在那里,像一尊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神,周身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他的目光掃過少年,眼底的紅色與金色漸漸褪去,重新恢復正常,他彎腰抱起童統(tǒng)。

    同時,整個詭異世界如同被火焰焚燒的紙張,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剝落。墻壁也迅速干癟,化作黑色的灰燼,簌簌飄落

    外面的幾個人見到房子突然變成灰燼的場景各個僵立在原地,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震驚幾乎凝固。

    緊接著,眼前的景象驟然扭曲,他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他們身影一閃,竟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那間熟悉的教室里。

    教室的布局簡單,墻壁上的漆面已經剝落,露出斑駁的水泥,角落里堆著幾張歪斜的課桌,桌面上布滿了細密的劃痕。然而,與之前那個崩塌的世界相比,這里顯得格外真實,甚至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平靜。

    驍樸涼站在教室中央,身形筆直,微微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的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肩膀不易察覺地歪斜,臉色蒼白如紙,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顯然消耗了極大的力量。

    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滴在童統(tǒng)的衣襟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顯然剛才強行突破限制,他現(xiàn)在的身體承受不了。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卻依然穩(wěn)穩(wěn)地托著童統(tǒng),目光低垂,落在童統(tǒng)那張慘白的臉上。

    他手掌微微發(fā)涼,卻在觸碰到童統(tǒng)的皮膚時,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冰冷。

    他立刻拍了拍童統(tǒng)的臉頰,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反常:“醒醒。”

    然而,童統(tǒng)依舊緊閉雙眼,睫毛在光影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那張臉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一般,讓人不由得心頭一緊。

    秦默林、任邇、森奈川和樓焰遇看見這不尋常的一幕。童統(tǒng)的身體軟綿綿地靠在驍樸涼胸前,頭無力地垂著,像是沒有生機的尸體。

    他們大步跨了過去,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驍樸涼沒有抬頭,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

    他用力按在童統(tǒng)的人中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他的眼神專注得近乎執(zhí)拗。

    “喂,問你話呢!他到底怎么了?”

    驍樸涼的臉色蒼白如紙,原本堅定的目光微微動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四人站在原地,目光齊刷刷地盯著,眼神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

    秦默林最先反應過來,眉頭緊鎖,大步跨上前,伸出手指想要探一探童統(tǒng)的鼻息。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靠近童統(tǒng)的鼻尖時,驍樸涼猛地抬手,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一把將他的手打掉。

    秦默林的手被甩到一旁,手腕上頓時泛起一陣火辣辣的疼。他愣了一下,隨即眉頭緊皺,眼神中帶著幾分惱怒和不甘。

    “別碰我的東西。”驍樸涼聲音入冰寒冷,眼神銳利地警告他。

    秦默林被他的眼神震住,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看著童統(tǒng),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抿緊了嘴垂著頭,沒有再吭聲。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玩家弱弱地舉起了手,聲音帶著幾分怯懦和試探:“大佬,你們怎么啦?我看這個玩家好像是要治療,你們要不要去醫(yī)務室試一下?”

    第54章

    “醫(yī)務室?”

    五個男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個舉手的男生身上, 像是餓死之前的五頭餓狼看到一只兔子。

    男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喉嚨滾動了一下, 把堵在胸口的那股緊張咽下去。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澀,但語氣卻異常堅定:“是真的, 沒錯。第18條游戲副本規(guī)則就是,可以到醫(yī)務室得到救治,這里的老師會接收所有受傷的學生, 不管是變成喪尸,還是斷胳膊斷腿, 只要還保留一絲神志,都能恢復如初。”

    話音落下,教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墻壁上的掛鐘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仿佛在提醒著時間的緊迫。

    秦默林皺著眉頭,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直直地刺向男生:“你怎么確保這個消息是真的?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男生被問得有些慌亂, 但他很快穩(wěn)住了情緒,深吸一口氣,聲音略微提高了幾分:“我們之前就是這樣做的!一開始, 我們隊里有個隊友在廁所里發(fā)現(xiàn)了上一次副本的人留下的消息,那里面明確提到了這條規(guī)則。”

    “后來, 我們有個隊友實在撐不住了,就按照消息里的指引去了醫(yī)務室,結果真的恢復了!我沒必要騙你們,這是我們親身經歷的事情。”

    男人猛地站起身,那道看著總是薄薄脊背此刻繃得筆直, 襯衫布料被繃緊的肩胛骨撐出一道冷硬的弧度。教室白熾燈打在他的輪廓上,竟在水泥地面投下一片極具威懾力的陰影。

    驍樸涼抱著人,看著曾經鮮活可愛的人氣若游絲地蒼白著躺在懷里,他指節(jié)泛著青,嗓音像是淬了冰:“帶路。”

    四他四個人男生下意識注視他——平日這冷漠柔軟的美人,此刻卻像一柄驟然出鞘的利刃,連額角碎發(fā)掃出的陰影都浸著森然寒意。

    先前還窸窣議論的眾人齊齊噤聲,只有被點名的眼鏡男生踉蹌著起來,喉結重重滾動:“醫(yī)、醫(yī)務室在二樓轉角我?guī)闳ィ ?br />
    教室里,其他人目送著男生被驍樸涼一行人帶走,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羨慕、嫉妒、甚至還有一絲不甘,他們低聲議論著:“這小子真是走大運了,居然能攀上這幾個大佬,這下在副本里橫著走都沒問題了吧。”

    語氣中帶著酸澀和無奈,懊悔自己為什么沒有抓住這樣的機會

    那男生不敢怠慢,帶著他們快步走向醫(yī)務室,他還補充:“規(guī)則里面還說,如果是紅眼睛的醫(yī)務老師就不能進去,正常眼睛的老師很有愛心,會救治一切學生”。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空氣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草藥香。

    醫(yī)務室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老師正坐在桌前,長辮子柔順地垂在右側,發(fā)絲泛著光澤,像是某種細膩的綢緞。

    聽到門開的聲音,他抬起頭,漏出棕色的眼睛,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哎呀,哪個同學受傷了呀?先把人放在那個床上吧。”

    那個男生則松下一口氣。

    醫(yī)務老師目光在幾人身上一一掠過,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他的語氣依舊溫和,卻透著不容抗拒:“無關人員請不要在這里逗留。”

    任邇聞言,臉色一沉,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爽:“我可不是無關人員!”

    醫(yī)務老師抬眼看他,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壓迫:“那你是?”

    任邇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卻又一時語塞,最后只能憤憤地瞪了老師一眼,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其他人見狀,也只好跟著離開,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了昏迷的童統(tǒng)一眼。

    樓焰遇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側過頭冷冷地丟下一句:“把人照顧好,不然對你不客氣。”

    驍樸涼站在床邊,頭也不抬,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滾。”

    “砰!”門被重重摔上,震得墻上的掛畫都微微晃動。醫(yī)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驍樸涼和床上一氧化碳中毒的童統(tǒng)。

    驍樸涼動作利落地將人放在床上,手指輕輕撥開對方額前凌亂的發(fā)絲,目光落在對方蒼白的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情緒。

    詭異老師走到床邊,目光落在驍樸涼的臉上時,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光,但很快被掩飾過去。

    他裝模作樣地走到柜子前,像是很專業(yè)地翻找東西。

    驍樸涼將人放在床上時,枕頭有些歪斜,他正要順手調整一下,便余光忽然瞥見醫(yī)務老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握著一支針頭,針尖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他的眼睛此刻竟然是血紅色的,像是某種嗜血的野獸,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還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小漂亮眉頭深深皺起,聲音帶著一絲警惕和冷意:“你想做什么?”

    醫(yī)務老師沒有回答,只是突然伸手,五指如鉤,直直地朝驍樸涼抓來。

    驍樸涼反應極快,幾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猛地一甩,直接將男老師整個人砸向了墻壁。男老師的身體重重地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隨后滑落在地,像是被這一摔給摔清醒了似的。

    他坐在地上,揉了揉太陽穴,眼神中的紅光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茫然和歉意。

    他抬起頭,聲音有些虛弱,帶著幾分尷尬:“不好意思,同學,我剛才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我有第二人格,應該是不小心跑出來了,所以實在是不好意思。”

    驍樸涼:“”

    醫(yī)務老師艱難地站起身,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塵,隨即走到床邊,目光落在床上的傷員身上,神情變得嚴肅而專業(yè),像是一個在專業(yè)領域發(fā)展多年的醫(yī)生。

    “這個傷員是怎么回事?”他一邊檢查傷員的情況,一邊問道,語氣恢復了醫(yī)務室老師應有的冷靜和從容。

    驍樸涼簡單地將事故描述了一遍,醫(yī)務老師點點頭,轉頭去拿藥劑,動作嫻熟而細致,仿佛剛才那個詭異的紅眼男人從未存在過。

    驍樸涼站在一旁,雖然心里依舊存疑慮,但見對方表現(xiàn)得如此專業(yè),便暫時將警惕壓在了心底,只是目光依舊時不時地掃過男老師的臉,仿佛在確認什么。

    就在此時,驍樸涼忽然注意到老師手里拿著一個跟手臂差不多粗的針管,朝他這邊走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眉頭緊皺,聲音里帶著一絲警惕:“這是什么?”

    老師笑了笑,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這是可以恢復的營養(yǎng)劑,你放心吧,之前的學生都是這樣的。”

    驍樸涼依舊半信半疑,追問道:“吸入了高溫有毒有害氣體也可以?”

    老師點點頭,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專業(yè):“當然沒問題,只要他還活著。”

    這時,門突然打開一條縫隙,嗡嗡的剛才說話的聲音:“別擔心,上次我們被咬斷了一只手也救回來了,老師很專業(yè),你就相信他吧。”說完,他示意老師繼續(xù)。

    醫(yī)務老師動作嫻熟地將針管扎進傷員的手臂,緩緩推入藥液。幾乎肉眼可見的,傷員的臉色逐漸恢復了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wěn)起來。

    醫(yī)務老師收起針管,說道:“還好送過來及時,不然再久就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驍樸涼見到童統(tǒng)的呼吸聲這才松了一口氣。

    窗外的風裹挾著樟樹葉沙沙作響,一縷銀灰色天光斜斜切進醫(yī)務室,恰好掠過少年低垂的脖頸。驍樸涼額前碎發(fā)被風掀起,露出眉骨上那道深蹙的褶皺。

    驍樸涼望著他下意識攥緊床單的手,這才驚覺自己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坐在鐵架床邊,消毒水味突然被風攪散,取而代之的是混著窗外攀進來的忍冬藤香氣,釀成某種令人安心的安定劑。

    驍樸涼伸手,指尖蹭過童統(tǒng)頸側淡青的血管,那里正隨著脈搏突突跳動,空蕩蕩的心卻好像被什么填滿

    他回憶起童統(tǒng)曾經的種種,攀上他的臉:系統(tǒng)原來也可以變成人?他之前倒在系統(tǒng)商城里看到過可以兌換成人的道具,難道童統(tǒng)也是用積分兌換的?

    就在他思索著等他醒來要不要直接問童統(tǒng)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呀,驍樸涼到底去哪兒了?不是出副本了嗎?怎么找不到他?”

    驍樸涼猛地抬起頭,只見門外一個小黃球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目光在床上的系統(tǒng)和門外的小黃球之間來回掃視,心里一片混亂:這是怎么回事?但他來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地追了上去。

    未了,頓了一下,看向病床上的人,匆匆朝醫(yī)務老師叮囑道:“把人照看好。”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

    門外走廊的光線昏暗,小黃球的身影在拐角處一閃而逝。驍樸涼的心跳加速,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疑問,但來不及思考,他跟了上去。

    驍樸涼沿著走廊疾奔時還在分神盤算:那人此刻在醫(yī)務室總歸比詭異秘境安全,自己要速去速回搞清楚。

    此時,鐵架床因年久失修,床架微微傾斜,童統(tǒng)的身體正順著床面緩緩下滑。他的頭部逐漸向下栽倒,脖頸以一種不自然的弧度卡在床沿,皮膚被金屬邊緣勒出一道深紅的痕跡。

    血液因重力作用逐漸向頭部聚集,耳后和額角的血管開始顯現(xiàn)出青紫的淤血。

    而醫(yī)務老師在幾分鐘前突然捂著發(fā)痛的腦袋,嘟嘟囔囔地說著“藥我的藥呢”扶著墻離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醫(yī)務室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任邇大步跨進來,嘴里罵罵咧咧:“操,憑什么不讓我進來?雖然現(xiàn)在還沒什么關系,但以后就說不準了!我偏要進來,你能拿我怎么辦?”他的聲音里帶著一股子不服輸?shù)木髲姡凵窭涞孟竦蹲印?br />
    然而,當他看清醫(yī)務室里的情形時,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醫(yī)務室里空無一人,只有系統(tǒng)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倒栽蔥似的栽在地上,身體扭曲得像一具被丟棄的破布娃娃。

    任邇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心頭一緊,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一把將童統(tǒng)扶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他的動作雖然急切,卻帶著一絲難得的溫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對方。

    “這醫(yī)務室的老師是干什么吃的?”任邇忍不住低聲咒罵,語氣里滿是憤怒和不滿。

    “居然把病人這樣放著,不知道人才恢復了一點,又把人搞受傷了怎么辦?”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系統(tǒng)放平,手指輕輕撫過對方的臉頰,眼神里透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沒想到,自己喜歡的人居然也會被這么多人覬覦。但是過了一會兒,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傻笑,低聲喃喃道:“果然是個寶藏,不然怎么別人都來盯著他呢,呵呵嘿嘿嘿”

    就在他伸手想要抓住系統(tǒng)的手時,醫(yī)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任邇抬頭,看見醫(yī)務室的老師走了進來。

    然而,這一次老師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紅光,頭發(fā)披散在肩頭,嘴角掛著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歪著頭,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森:“同學,你哪里受傷了呀?要不要我?guī)蛶湍悖俊?br />
    任邇的瞳孔猛地收縮,心里警鈴大作。他看到老師手里握著一支巨大的注射針,針頭幾乎和人一樣高。任邇幾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棒子,眼神里滿是警惕。

    “你想干什么?”任邇冷聲問道。

    老師沒有回答,只是突然沖了上來,手里的針頭直直地刺向任邇。任邇反應極快,手中的棒子猛地甩出,與針頭撞在一起,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針頭被棒子打碎,碎片四散飛濺,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老師站在原地,歪著頭看著任邇,嘴角的笑容更加詭異:“你可真不乖。”他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卻讓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就在此時,童統(tǒng)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里滿是恍恍惚惚,他低聲喃喃道:“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是在干啥?”

    抬眼就看見任邇在和不認識的老師在打架。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體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就在他差點跌坐在地上時,突然感到身下一陣冰涼——他竟坐在了一張椅子上,一張看起來古老而詭異的電擊椅。

    椅子的金屬扶手和靠背都泛著冷冽的光澤,上面還纏繞著幾根粗大的電線,像是某種刑具。童統(tǒng)的心猛地一沉,結果伸出來兩個金屬扣把他扣住了。

    任邇注意到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換,眼神驟然變得嚴峻起來。他握緊手中的棒子,冷聲道:“你想干什么?”

    醫(yī)務老師卻笑了起來,聲音里帶著一絲詭異的愉悅:“快快束手就擒吧,你的同伴已經被我抓住了。”

    任邇聞言扭頭看童統(tǒng),但這個間隙,任邇就感到一股力量從背后襲來,一根電線突然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猛地拽向另一張電擊椅。他掙扎著,但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很快就將他牢牢綁在了椅子上。

    醫(yī)務老師站在兩人面前,目光在任邇和童統(tǒng)之間來回掃視,語氣里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嚴肅:“任邇,你不尊師重道,行為和主流不符合,這是病,肯定是被灌輸了什么奇怪的思想。所以,需要電流洗腦。”

    他說完,又轉向童統(tǒng),聲音里帶著一絲責備:“這位同學,你玩危險物品,把自己搞到窒息,一點都不遵守學校守則,讓學校差點背負了人命。所以,必須懲罰。”

    童統(tǒng):“??”啥玩意?!

    任邇則咬緊牙關,目光冷峻地盯著醫(yī)務老師,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你敢動他試試?”

    醫(yī)務老師卻只是笑了笑,伸手按下了電擊椅的開關。電流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驍樸涼追著那抹小光球,一路穿過茂密的花叢,腳下的枯葉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光線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映得他的側臉冷峻而美麗。

    但當他追著撥開最后一簇花枝時,眼前卻空無一人,只有夜風卷起幾片花瓣,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肩頭。

    他皺眉思索,突然聽到風聲裹挾著幾句低語傳進耳朵。那聲音像是從花叢深處飄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驍樸涼站定,不再動作,側耳傾聽。

    “張武,你聽說了嗎?”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那個愛看戲的幻想詭老師居然死掉了。”

    “啊?他居然死了,算了詭異死了多少也算正常,不過就是可惜了”另一個聲音回應,語氣里帶著一絲惋惜,“那個幻想詭殺人可是很溫柔的。”

    “對啊。”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帶著幾分感慨,“他在別人死的時候還特意給他們搞一個幻聽什么的,讓對方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呢。”

    驍樸涼聽到這里,瞳孔猛地一縮,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他回想起剛才在副本里聽到的系統(tǒng)的聲音,心里頓時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他,到底是不是他?

    就算系統(tǒng)不在這里,他出來以后應當也不會跑遠,那或許會在寢室也說不定?像是急于求證,于是他轉身朝著宿舍樓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離開后,花叢深處又傳來一陣低語。

    第55章

    “如果實力比那個幻境詭異還要強很多的話, 他的幻聽是聽不到的。”一個聲音補充道。

    “但是有哪個能在詭異境界里比詭異本身還能強大?”另一個聲音帶著幾分嘲諷。

    “哈哈哈,就是說,就是說。”有聲音笑著附和。

    而后面的灌木叢已然空無一人。只余下風掠過樹梢, 發(fā)出簌簌的輕響

    另一處空間,類醫(yī)療室內的白熾燈管滋啦作響, 金屬椅在地面刮出刺耳鳴叫。

    童統(tǒng)邊被點邊嘴里罵著國粹,嘴里一陣鳥語花香:“我嗶-你嗶-,你大爺你不是醫(yī)務室老師嗎?居然擅自對學生體罰, 我要到教育局投訴你!!!”

    醫(yī)務老師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哈哈哈哈,那是什么?”

    童統(tǒng)很絕望:“你你們連教育局都沒有?”

    詭異老師腦子里劃過那個人的叮囑, 腦門不知為什么劃過涼意,但又看見不知天高地厚的童統(tǒng),還是冷哼一聲:“看你大病初愈才手下留情,但是你自己找死也不能怪我了。”

    接著童統(tǒng)就被電了。

    他感覺自己像個五花肉,電流經過時,身上隱隱約約是香噴噴的肉味。而醫(yī)務室老師就像一個對活蹦亂跳食材的烹飪大師。

    另一邊被電的任邇的指關節(jié)抵著扶手,泛起青白咬著牙死死不開口, 背脊弓起,肌肉繃緊如拉滿的弓弦。

    那些藍紫色的紋路順著銀質電極片在他皮膚上綻開,像被揉碎的裂痕滲入毛細血管。

    任邇的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咽, 像是被困住的野獸,聲音壓抑、粗糲, “操操你媽的!”他的咒罵在電流中變得支離破碎,尾音被一陣劇烈的抽搐打斷,變成了一聲短促的痛呼。

    醫(yī)務老師的手指從電流儀的按鈕上移開,發(fā)出一聲輕蔑的冷笑。他推了推不知道什么時候眼鏡,鏡片后的灰霧翻涌得更加劇烈, 是某種不懷好意的窺視。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帶著一種刻意的戲謔,“現(xiàn)在,告訴我,這個學校誰最好看?”

    說完扭了個姿勢,本來長得就陰柔,現(xiàn)在活脫脫就跟男娘一樣。

    童統(tǒng)吐出一口氣,就開見醫(yī)務老師的風騷摸魚,頓時感覺自己的眼睛被辣到,他瞇眼企圖打個哈欠,給自己的眼睛洗一洗。

    任邇的喉嚨還在發(fā)緊,剛才的電流讓他的聲帶像是被火燒過一樣,讓他想起來在精神病醫(yī)院的難堪事情。

    盡管逃離了哪里,有一些東西的影響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

    他喉結滾動,幾番思想準備,在醫(yī)務老師還想按下開關的時候突然開口

    他之前經歷過一個非常狡詐的副本,以至于現(xiàn)在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他面容抽搐,抵抗面部扭曲說道:

    “是你。”

    只要先爭取一點時間,這點屈辱也不算得什么。

    醫(yī)務老師的嘴角微微上揚,鏡框后凝結成一種詭異的愉悅。

    “油嘴滑舌。”他說,語氣里帶著一種近乎享受的嘲諷。“不過,也算正確。”畢竟答案是由他來定制的。

    “問題回答正確的人可以免于電擊。至于回答錯誤或者不回答的人嘛……"他的手指在電流儀的按鈕上輕輕敲了敲。

    “啊——!”童統(tǒng)措不及防痛苦從背后傳來。

    任邇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的目光轉向童統(tǒng),眼神里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震驚、憤怒,后悔。

    但好在這次的電擊時間極短,更像是在介紹規(guī)則的演示,童統(tǒng)恍惚抬頭對上任邇的視線他移開。

    童統(tǒng)恍惚的閉上眼睛:哇,這個醫(yī)務老師居然玩這套,陰險,太陰險,經過這遭,其實是想看二人的反目成仇吧?

    童統(tǒng)手指在扶手上無意識地摩挲思考,指尖傳來一陣陣麻木的刺痛。

    任邇看著童統(tǒng)躲開自己的目光,喉嚨發(fā)緊,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電擊椅的高強度的電流會迅速通過身體,導致劇烈的肌肉收縮、燒傷和神經系統(tǒng)的損傷。只要在我持續(xù)不斷的下點擊下,你們遲早會死于心臟驟停和腦死亡。”

    醫(yī)務老師笑瞇瞇說道。他沒說的是經過他改良以后的點擊椅沒那么強,畢竟他更喜歡延長折磨。

    任邇目光閃爍,居然真的會死掉

    他的腦子里刪過很多畫面,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醫(yī)務老師的手指再次落在電流儀的按鈕上,“那么下一個問題……”

    像是遲鈍的刀在割肉一樣凌遲,他問“在街頭斗毆中,什么是最有效的防御姿勢?”

    童統(tǒng):?為什么問題跨度這么大,他覺的作為醫(yī)務老師,起碼會問一點,醫(yī)護常識吧?偏偏他反其道而行,呵,有挑戰(zhàn)!

    不過不會就是不會啊!摔!

    真的不是為挑撥離間故意挑覺得任邇會的問題嗎!

    “那還用問,肯定是抱住頭,然后逃跑了!”

    童統(tǒng)就不信了,難不成真有人傻愣愣站著不知道逃跑嗎?

    醫(yī)務老師看著童統(tǒng),雖然對于弱者來說這個方案不算錯誤,但是“真是一點也不專業(yè)啊~”

    童統(tǒng):“”翻個白眼就當算了。

    詭異老師:“那么,任邇,你來回答。”

    任邇的喉嚨發(fā)緊,他知道這個問題正好在他的知識范圍內。他知道,如果他不回答,兩個人都會被電擊;如果他回答了,童統(tǒng)就會被單獨懲罰。

    他的目光落在童統(tǒng)低垂的頭上,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但是如果他活著也不是全然沒有救最終,他咬了咬牙,聲音沙啞卻清晰地開口:

    “最有效的防御姿勢是保持側身站立,雙手護住頭部和下巴,膝蓋微屈,隨時準備移動或反擊。”

    醫(yī)務老師的嘴角微微上揚,“正確那么,沒有回答對的人,接受懲罰吧。"

    接下來的幾輪醫(yī)務老師不知道有意無意挑選的都是童統(tǒng)的知識盲區(qū)而又恰好是任邇的正好知道的

    呵呵,笑死區(qū)別對待是吧?他也沒有說很想活吧?呵,你真的好裝

    這狗比詭異醫(yī)務老師不做人

    童統(tǒng)笑了,像是小狼一樣的不肯屈服,他動了動脖子,說:“哎呦~酥酥麻麻的好舒服哦~”

    實際童統(tǒng)感覺快要到極限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而混亂,仿佛置身于一場噩夢之中。

    “堅持住,我道具木偶”

    有人在耳邊斷斷續(xù)續(xù)啊在說什么,聽不見

    白熾燈的光暈在視網膜上擴散成一片慘白,電流的余波讓他的四肢像是被無數(shù)細針扎穿。

    是錯覺嗎?

    想睡覺了

    他的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視線在黑暗中游移,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邊緣蠕動。

    那是誰?

    一個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腳步聲在寂靜的醫(yī)療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童統(tǒng)的心跳猛地加速,血液在耳膜里轟鳴。那個人影越來越近,輪廓逐漸清晰——

    驍樸涼已經知道那個人并不是系統(tǒng)了,如果是詭異的幻象倒也說得通畢竟根據他的了解,主神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怎么可能會給一個什么都沒有得到有用消息的系統(tǒng)這么好的東西。

    他想著去宿舍找找童統(tǒng),反正詭異秘境已經打破了,說不定童統(tǒng)已經在那里等著他了。

    他然而,走到半路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老師眼中那抹詭異的紅光,腳步不由得一頓。

    他皺了皺眉,轉身折返。雖然還有那里還有童雙的那三個男人,但他們在他眼里不過是些蠢貨

    而且,那個人他并不討厭

    他打算看一眼就走,這次壓下心里無端的不安悸動。

    走到醫(yī)務室門口時,他看見秦默林、森奈川遇,還有之前提供消息男生正站在外面,低聲交談著什么,似乎在打聽消息。

    至于樓焰遇,作為詭異之主,他自然不是吃干飯的。這里死了一個詭異,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他處理。確認童統(tǒng)沒事后,他便匆匆離開了。

    秦默林一看到驍樸涼,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眼神里帶著明顯的不爽。

    但驍樸涼并不在意,甚至懶得給他一個多余的眼神。他的手搭在醫(yī)務室的門把手上,輕輕一擰,卻發(fā)現(xiàn)門紋絲不動。他皺了皺眉,正要用蠻力把門撞開時,秦默林冷冷地開口了。

    “醫(yī)務老師不是說了嗎?無關人等不許入內。”他的聲音里帶著刀子。

    驍樸涼的動作頓了頓,隨即輕笑了一聲,語氣輕描淡寫:“我不是無關人。”他的腦子里閃過火災時那個人對他做的事情,如此說到。

    “他是為了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怎么能說是無關人員呢?”他聲音平靜說。

    秦默林一時語塞,臉色更加難看,胸口憋著一股悶氣,心里翻江倒海。他想著,童統(tǒng)在他身邊這么久,結果驍樸涼就這副態(tài)度,真是讓人不爽,感覺童統(tǒng)好像只是他認識了一兩天的普通朋友一樣。

    雖然在驍樸涼視角,童雙也確實是他認識一兩天的人而已,甚至連名字也是在火災的時候知曉,要不是他最后做了多余的事情他也不會來看他。

    秦默林則忍不住質問道:“那你剛才出去干什么?不好好把人照顧好,到處跑?”

    驍樸涼面色不變,語氣冷淡:“關你什么事?”

    秦默林的火氣一下子被點燃,問出他一直想問的問題:“為什么我一開始見到你就想保護你?是不是你對我們下了什么東西?”

    驍樸涼嗤笑一聲,眼神里帶著幾分不屑:“你們意志不堅定,見美色就沖,關我屁事。”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一把審判之錘,直敲秦默林的心口。

    秦默林被噎得說不出話,臉色漲紅,拳頭攥得緊緊的,因為他自認自己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之前看到驍樸涼的美貌,也確實有被恍惚過。

    秦默林反駁:“我不是那種人,分明是有一股力量在操控我!”他試圖為自己辯解。

    驍樸涼語氣懶散:“所以呢?以后不跟著蹭飯了是嗎?”

    秦默林被戳中:“我根本就不是跟著你的好嗎?”

    明明是系統(tǒng)。

    驍樸涼對這些爭執(zhí)毫不在意,反正這人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

    他猛地用力,一把推開了醫(yī)務室的大門,門板撞在墻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接著,他又反手將門關上,又是一聲“砰”的巨響,把嘈雜隔絕在外。

    既然還怕破壞規(guī)則,那就由他自己遵守好了。

    他吞噬那個詭異之后,壓制的力量恢復了一點

    當他環(huán)顧四周時,卻發(fā)現(xiàn)醫(yī)務室內空無一人。

    白熾燈的光線冷冷地灑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顯得格外冷清。

    驍樸涼的眉頭微微皺起,“人呢?”他低聲喃喃,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小話音未落,驍樸涼的腳下突然蔓延出一片漆黑的陰影,像是深淵張開了巨口。下一秒,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出現(xiàn)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密閉空間里。

    白熾燈的光線刺眼而冰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氣味。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定格在正中央——童統(tǒng)被綁在一張電擊椅上,一個很粗的皮質綁帶橫綁在他的小球身體上。

    而站在一旁的醫(yī)務老師,雙眼泛著詭異的紅光,嘴角掛著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驍樸涼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小光球面前,低頭看著他,語氣里帶著幾分焦急:“你怎么被他綁在這里了?”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小光球,小光球便開始撲騰,他被綁住了嘴巴。

    他轉頭看向出現(xiàn)在身后的醫(yī)務老師,聲音冷得像冰:“你把他怎么了?”

    醫(yī)務老師鏡片后的紅光閃爍得更加劇烈。他拿著昔日好友送他的書摩挲了一下,惡狠狠說:

    “別裝了,我和你剛才在火里燒死的詭是朋友,他之前存在我這里的景象求讓我看到了——就是你害死了他,我要為他報仇!”

    驍樸涼的眼神閃了閃,臉上依舊是一副無辜的表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童統(tǒng)身上,眉頭微微皺起。

    醫(yī)務老師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種刻意的嘲諷:“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因為你撒謊成性,所以我必須審判你。”

    醫(yī)務老師的指節(jié)叩在電流儀金屬外殼上,敲出令人心悸的脆響。他俯身逼近被束縛的少年:"你們兩者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正確回答問題。"

    “回答錯誤的人,或者——拒不回答的人,都會遭受懲罰。”

    醫(yī)務老師的算盤打得叮當響,他想著,如果驍樸涼回答正確的問題,他就能親眼看著重視之物被傷害的痛苦中崩潰;

    如果驍樸涼不回答,他自己也會在電擊的折磨中走向死亡。無論怎樣,結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驍樸涼面對他的每一個問題,盡管被電擊都只是蒼白著臉,聲音微弱卻堅定地回答:“我不知道。”

    驍樸涼的身體在電流的肆虐下猛地繃緊,脖頸后仰,喉結在電流中痙攣著滾動,眼尾泛紅,睫毛因疼痛而劇烈顫抖,像是被風摧折的蝶翼。

    然而,即便在這樣極致的痛苦中,他依舊美得驚心動魄。他的痛苦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寸肌肉的緊繃,每一滴汗水的滑落,都帶著一種破碎的美感。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溫柔,仿佛在無聲地安慰著誰。

    第一個問題,古老師故意挑了一個極其冷門的知識點:“告訴我,在量子力學中,薛定諤方程的精確解是什么?”

    驍樸涼的眼神閃了閃,嘴唇微微動了動,但最終只是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電流在驍樸涼和‘童統(tǒng)’的身體上炸開,藍紫色的光芒在空氣中閃爍,驍樸涼的心猛地揪緊,但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緊緊盯著童統(tǒng)。

    “喂,給我雙倍懲罰吧,別再電他了,不是說要報仇?”

    醫(yī)務老師:“”咬牙切齒,“偏不。”

    第二個問題,醫(yī)務老師換了一個更簡單的問題:“那么,告訴我,地球的赤道周長是多少?”

    驍樸涼依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電流再次肆虐,驍樸涼他現(xiàn)在還不能暴露,等童統(tǒng)暈了,他就解決掉這個詭異

    驍樸涼的身體在電流的肆虐下猛地繃緊,脖頸后仰,喉結在電流中痙攣著滾動,眼尾泛紅,睫毛因疼痛而劇烈顫抖,像是被風摧折的蝶翼。

    然而,即便在這樣極致的痛苦中,他依舊美得驚心動魄。他的痛苦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寸肌肉的緊繃,每一滴汗水的滑落,都帶著一種破碎的美感。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溫柔,仿佛在無聲地安慰著誰。

    第三個問題:“這次的問題你肯定清楚。告訴我,你把那個人背過來的時候,我是在第幾個抽屜里面拿的注射劑呢?”

    驍樸涼的目光閃了閃,嘴唇微微動了動,但最終只是輕聲說道:“不知道。”

    醫(yī)務老師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盯著驍樸涼,寧愿自己和對方一起被電,也不想一個人僥幸茍活嗎?

    “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醫(yī)務老師不滿,真是毫無看點。

    驍樸涼的眼神閃了閃,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無辜:“你問的問題都太難了,我不清楚。”

    詭異老師:“”

    就在這時,驍樸涼突然轉過頭,看向被綁在椅子上的‘童統(tǒng)’,柔弱的像林妹妹:“童統(tǒng),我好疼。”

    此時的‘童統(tǒng)’已經被解開了嘴上的膠條,聲音沙啞而機械:“驍樸涼,你好好回答老師的問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聽話好嗎?”

    驍樸涼的瞳孔突然縮成兩粒寒星,方才柔弱如薄瓷的神情寸寸皸裂。

    “童統(tǒng)從來不會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從來不會從來不會這么說話”他輕笑一聲,齒間咬著的血線隨著話音崩斷。

    霎時整個空間如同被重錘擊中的鏡面,裂紋從他被縛的椅腳開始蛛網般蔓延。一部分黑霧從他皮膚下滲出的液態(tài)陰影,滴落在地面發(fā)出腐蝕的嘶響。

    驍樸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個冒牌貨。”

    話音未落,他身上的椅子突然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瞬間被炸成無數(shù)碎片。

    金屬碎片在空中四散飛濺,閃爍著刺眼的寒光。與此同時,無數(shù)黑色的霧氣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凝聚成實體。

    在這個扭曲的空間里,無數(shù)觸手從四面八方伸出,瘋狂地舞動著。

    ‘童統(tǒng)’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最終顯露出它的真面目——一個透明的玻璃球,里面反復播放著他們在詭異秘境中,童統(tǒng)的影像。

    驍樸涼的眼神冰冷而銳利,他伸出手,一把捏碎了那個玻璃球。玻璃碎片在他掌心化為齏粉,隨風飄散。

    他的目光轉向那個試圖逃跑的醫(yī)務老師,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呵呵,雜蟲要跑到哪里去?”

    整個詭異空間突然開始崩塌,當空間徹底碎裂的瞬間,驍樸涼發(fā)現(xiàn)自己又置身于一個新的詭異空間當中。

    不遠處是被綁在椅子上面的童雙和任邇。

    醫(yī)務老師扭身的瞳孔猛地收縮,接收到了分身的驚駭?shù)南ⅰ?br />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白大褂的衣角,他死死盯著驍樸涼,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到底是什么?"

    驍樸涼勾起唇角,笑容里帶著幾分譏諷和冰冷:“我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他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蠕動,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每一步落下,都有無數(shù)蛇紋般的黑霧從他腳底蔓延開來,像是活物般迅速爬向四周。

    又在墻壁上生出生命力,在空中扭曲、纏繞。

    醫(yī)務老師被腕足迅速纏繞上身體,脖子被狠狠纏繞,腐蝕性的粘液滲入,發(fā)出細微的滋滋聲和腐肉燒焦味,他連叫喊都叫喊不出來看著自己的骨頭被溶解

    與此相比,另外一處倒顯得溫柔了。

    童統(tǒng)的意識正處在混沌的邊緣,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模糊而扭曲。

    突然,他感覺到一條滑膩而帶著沙礫般粗糙觸感的腕足悄無聲息地覆上了他的眼睛。那觸感冰冷而詭異,像是從深海爬出卻又脫水的怪物。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驚呼,下意識地以為是醫(yī)務老師在搞鬼。

    “可惡是什么!”隨即變成了一聲含糊的嗚咽。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身下的電擊椅子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溶解。金屬像是被某種強酸腐蝕,發(fā)出細微的滋滋聲,逐漸化為一灘暗色的液體。

    與此同時,無數(shù)觸手從四面八方伸出,像是蛇群般迅速纏繞上他的身體。那些觸手表面布滿了細密的顆粒,像是砂紙般粗糙,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柔軟。

    觸手順著他的月要線爬上來,悄無聲息地鉆進他的衣服里。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戰(zhàn)栗,皮膚上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唔!”張嘴,便連同嘴巴也被一條粗壯的觸手堵住。

    那些觸手像是某種活物,在他的皮膚上游走,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索欲。

    他的襯衫被掀開一點點,冰冷的空氣直接接觸到他暴露的皮膚,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zhàn)。[審核老大這是檢查受傷求放過]

    觸手順著他的骨頭緩緩爬下,像是在尋找什么,每一寸移動都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羞恥。

    那張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臉龐,此刻因窒息而泛起淡淡的潮紅,鼻尖微微聳動,像是試圖從觸手的縫隙間汲取空氣。

    他的唇瓣被擠壓得微微張開,露出潔白的齒列,唇角掛著一絲晶瑩的唾液。

    烏黑的發(fā)絲凌亂地貼在額頭上,睫毛因恐懼而輕輕顫動,像極了受驚的小鹿。那張平日里總是清澈的臉龐,此刻卻透出一種令人心顫的脆弱感,讓人既想狠狠欺負,又想溫柔地撫慰。

    “壞,壞東西”他口齒不清的說。

    嗚嗚嗚到底是什么啊?

    但是奇異的,身體居然有種被安撫的感覺?

    不行!

    他鋼鐵變得意識不能淪陷,他伸出手,突然就一把攥住。

    還沒等他細細感受拿東西像是怎么也抓不住的溜走了。

    童統(tǒng):“”好氣哦

    他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結果反而把自己纏的亂起八糟,不遠處看著的驍樸涼沉默了一下,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勾了勾手指,童統(tǒng)立馬就被灰黑的觸手送的很遠,直到送到了驍樸涼的面前。

    兩者距離只一個呼吸之間,童統(tǒng)要是稍微再大喘氣,兩者的氣息便交融噴灑在對方的臉上了。

    驍樸涼伸手,纖長的手冰涼地在他臉上滑動

    像是旖旎又像是手術刀,帶起童統(tǒng)的雞皮疙瘩

    “誰?”他問。

    第56章

    但是驍樸涼并沒有回答他, 反而操控著,把他拉回原位。

    不知道是不是醫(yī)務老師的手,總之別再碰他就好但是身上的東西還在!

    童統(tǒng)呼吸緊張, 能感覺到身上的東西正緩緩爬,那觸感既不像蛇也不像藤蔓, 而是某種他從未接觸過的、介于兩者之間的存在。

    那東西在他的皮膚上緩緩移動,沒有他想象中的濕滑或黏膩,反而帶著一種干燥的磨砂質感, 像是被風干的樹皮,或是某種凝結的礦物質。

    并不粗暴, 反而顯得小心翼翼,仿佛在試探他的反應。漸漸地,童統(tǒng)緊繃的身體稍微放松了一些。那東西的觸感雖然陌生,但并不讓人厭惡,甚至有種奇異的溫柔。它像一只好奇的小動物,在他的身上輕輕探索,仿佛在尋找什么, 又仿佛只是單純地感受他的存在。

    童統(tǒng):“"他居然覺得這東西溫柔?他一定是瘋了。

    隨即感到那東西的動作變得急促起來。它不再像之前那樣輕柔,而是迅速地接著向下游走。童統(tǒng)的身體猛地一僵,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他呼吸急促, 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想也不想的手疾眼快捉住:“嗚嗚嗚!”什么東西, 豈有此理!不要亂鉆啊!

    驍樸凉回過神來,他看見童雙睫毛顫動,眼尾染著一抹薄紅,情緒看起來很是激動。

    驍樸凉回過神來,目光落在童統(tǒng)身上, 只見他睫毛顫動,眼尾染著一抹薄紅,情緒激動,那抹紅暈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醒目,仿佛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曖昧與脆弱。

    驍樸凉反應過來,隨即眉頭一蹙,眼神陡然變得凌厲,他冷冷地瞪向那根不安分的觸手。

    那觸手被他一瞪,竟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震懾住了一般,動作驟然一頓,隨即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般縮了回去,老老實實地捆著,不敢再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他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一旁,已經腐蝕了一部分的醫(yī)務老師身上,畫面詭異而荒誕,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的焦臭味。

    另一邊,任邇被觸手吊在半空中,臉上青一塊紅一塊,顯然是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他的眼睛被蒙上了,嘴里卻不停歇,破口大罵:“他媽的什么東西!嗷嗷嗷!別打了!操,到底什么東西?別讓老子逮到你!這個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驍樸凉眉頭微蹙,似乎覺得任邇的嚷嚷聲實在太過刺耳。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劃,那根觸手便像是得到了指令,將任邇當作搖搖欲墜的擺錘一樣,在半空中晃了好幾下。

    任邇被晃得頭暈目眩,臉色發(fā)青,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樣,憋得難受至極,總算是不再嚷嚷了,只剩下幾聲微弱的干嘔聲。

    驍樸凉的神情淡然,眼尾微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然而,他的思緒卻停留在剛才從檢查中得到的信息上——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損傷嗎?他的目光微微沉了沉,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童統(tǒng)那邊卻還在為被觸手堵著嘴而感到不滿。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眉骨下的那雙眼睛像是燃著兩簇小火苗:還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呵,欺負我童統(tǒng),咬你沒商量!

    然后張嘴就是狠狠地咬了一口那根觸手,發(fā)泄心中的憤懣。

    結果觸手被咬后,竟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大量的液體。

    “咕嘟——”童統(tǒng)發(fā)出一聲清晰的吞咽聲,童統(tǒng)措不及防將那液體咽了下去。驍樸凉的目光一凝,沉默地盯著童統(tǒng)。

    緊接著,童統(tǒng)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仿佛身體和各方面的創(chuàng)傷都在瞬間得到了修復。

    而與此同時,驍樸凉自己的臉色卻肉眼可見地蒼白了幾分,像是被抽走了力量。

    觸手松開了對童統(tǒng)的鉗制,他“啪”地一聲掉在地上,身下頓感一片黏膩,如果不是驍樸涼主動釋放粘液,一般他都是干燥的。

    驍樸涼站在一旁,目光微微閃爍,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見童統(tǒng)突然“咿咿嗚嗚”地哭了起來,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和慌亂。

    他一邊哭,一邊條件反射般地撲向了離他最近的小漂亮,雙手緊緊環(huán)住對方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抽泣著說道:“嗚嗚,我剛才喝了怪物的粘液,不會要生小寶寶了吧?還是說我要死了?”

    驍樸涼低頭看著童統(tǒng),只見他面色紅潤,氣息平穩(wěn),哪里像是有事的樣子?反觀自己,臉色蒼白如紙,身體虛弱得幾乎站不穩(wěn)。

    他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因為被童統(tǒng)突然襲擊,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臂抬起,要推開對方,卻又在看見童雙梨花帶雨的哭泣模樣時,硬生生地忍住了。

    幾乎要踹出去的腳,又強行收了回來,臉上的表情復雜至極,既有無奈,又帶著幾分說不清的糾結。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頭看著童統(tǒng),咬牙切齒的說:“別哭了,你沒事。那東西沒有那種功能也不會死是調理身體的。”

    童統(tǒng)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抽泣著問道:“真的嗎?”

    說完,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好像確實沒有那么難受了,不對,好像從來沒有遭受過那種為人待遇一樣,現(xiàn)在的身體好像健康的能讓他去操場跑1000米都沒有問題。

    他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驍樸涼的臉色:“你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

    驍樸涼嘴角微微抽動,“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間,背后那根原本安靜如木雞的觸手突然軟爛成一灘,像是失去了支撐的泥漿,緩緩流淌在地面上。

    緊接著,那灘黑色的物質猛地蠕動起來,向著正偷偷摸摸搞點小動作的醫(yī)務老師撲了過去。醫(yī)務老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那黑色物質像海浪一般掀起,瞬間淹沒其中。

    “噗——”一聲悶響,醫(yī)務老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色物質中,緊接著,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聲響起,像是某種東西在咀嚼,又像是骨頭被碾碎的聲音。

    童統(tǒng)驚悚地扭頭,發(fā)現(xiàn)旁邊有一灘黑色的物質,像是某種黏稠的液體。而任邇則躺在一旁,臉色蒼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童統(tǒng)帶著幾分慌亂,轉頭問驍樸涼:“這……這是怎么回事?”

    驍樸涼眨眨,回答道:“不知道,我一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這個樣子了。”他的目光掃過那灘黑色物質和躺在地上的任邇,眼底沒有一絲波動,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緊接著,伴隨著醫(yī)務老師被吞噬的詭異聲響,整個空間突然開始劇烈震動,像是被某種力量撕裂了一般。下一秒,周圍的景象轟然破碎,像是玻璃被砸碎般四分五裂,他們瞬間回到了最初的醫(yī)務室。

    童統(tǒng)眨了眨眼,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他轉頭看向驍樸涼,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色的確比之前紅潤了許多,不再那么蒼白。

    小漂亮也注意到了童統(tǒng)的目光,微微側過頭,一副趕時間的模樣,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完,轉身離開,背影顯得格外干脆利落。童統(tǒng)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他覺得剛才的事情一定和小漂亮脫不了關系,但對方卻什么都沒解釋。

    但是他人真好!應該是用了什么道具救了他們吧,而且還被他摟摟抱抱都不生氣!

    醫(yī)務室外,驍樸涼面無表情地將剛才被觸碰過的外套脫下,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他的動作干脆利落,仿佛那件衣服上沾染了什么令人厭惡的東西。他站在垃圾桶旁,低頭看著那件衣服,眉頭微微蹙起,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自己為什么會做多余的事情?

    他眼睛閉了閉,再睜開

    童統(tǒng)消失得太久了

    他心想,眼神逐漸變得陰郁。

    還是是覺得收集不到有用消息,所以就回歸主神空間了?難道自己又看錯人了嗎?

    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心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明明已經是打上自己烙印的東西了。

    就好像被用繩子綁住的小麻雀,終究還是逃離了自己的手心。

    還說什么要給他一個驚喜他的眼珠微微顫抖,眸光中帶著幾分譏諷和寒冷。

    他轉身,正巧撞上了懸浮在空中的小光球。小光球似乎也有些猝不及防,尷尬地笑了兩聲,聲音里帶著幾分慌亂:“哈哈,好巧啊,小漂亮。”

    驍樸涼卻盯著它,默不作聲,眼神冷得像冰,仿佛要將小光球凍結在原地。童統(tǒng)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干笑了兩聲,試圖緩解氣氛:“哈哈,今天天氣不錯,你小漂亮你怎么了?”

    驍樸涼看了它一眼,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他什么也沒說,直接擦身而過,仿佛小光球根本不存在。

    童統(tǒng)傻眼了,愣在原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它連忙追上去,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小漂亮,你怎么了?難道是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的。”

    驍樸涼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眼神冰冷地看向系統(tǒng),聲音里帶著幾分譏諷:“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有意的嗎?”

    系童統(tǒng)心里一咯噔,暗想:“還真被你猜對了。”他確實是有意去干大事來著,但是這個他不能說。

    但是見小漂亮的臉色越來越冷,連忙解釋道:“這個肯定不是故意的呀,我可以解釋。”

    驍樸涼挑了挑眉,語氣冷淡:“好啊,你解釋。”

    驍樸涼張了張嘴,突然卡殼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編下去。

    他心里慌得不行,卻見驍樸涼的眼神越來越冷,瞧著快要失去耐心。

    小漂亮覺得他事到臨頭還要隱瞞,轉身就走。這個時候系統(tǒng)就急了,說是因為我喜歡你。

    驍樸涼看著眼前的童統(tǒng),眼神微微瞇起,目光如刀般銳利。

    他注意到系統(tǒng)的眼睛正“骨碌碌”地轉個不停,心里冷笑一聲,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每次想要隱瞞的時候,他的眼睛就會這樣轉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心底涌起一股失望和背叛。

    事到臨頭,他居然還在想著隱瞞我。他想心,眼神逐漸冷了下來,像是覆了一層寒霜。

    所有的耐心和期待都在這一刻被耗盡了。他不再多說什么,干脆利落地轉身就走,背影顯得格外決絕。

    驍樸涼的腳步微微一頓,無形的力量將他拽住。

    他背影僵在原地,片刻后,才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和探究。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喜歡?”

    童統(tǒng)點點頭,眼神坦蕩的率真:“是啊,誰不喜歡的你啊,長得這么好看,所有人都盯著你,那些男人總是在你面前晃蕩,所以我不爽,就想要把他們趕走,但是我失敗了。”

    童統(tǒng)表示很無措很生氣,明明那些人答應他的,都是大騙子。

    他心里惡狠狠的罵他們,覬覦驍樸涼的人太討厭了!

    “有多喜歡?能為我做到什么程度?”驍樸涼站在那里,陰森森的,聲音陰冷,像是用一具沒有心臟的軀殼在說話,語氣譏諷。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隨即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必然的決心,猛地上前,雙手捧住驍樸涼的臉,毫不猶豫地“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驍樸涼瞳孔在這一瞬快速收縮。

    “撲通撲通——”

    第57章

    驍樸涼背著系統(tǒng)往前走, 步子邁得又冷又硬。

    他腦子里的念頭跟外表的平靜完全兩碼事——要是背后的系統(tǒng)不叫住他,或者編不出個像樣的理由,他絕對會讓它知道什么叫后悔。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手指關節(jié)已經掐得泛白。

    “要像對待其他系統(tǒng)一樣摧毀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些被他親手摧毀的系統(tǒng), 變成一堆廢銅爛鐵,徹底失去生機。

    然而,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xiàn),他的心底就涌起一股強烈的抵觸情緒。

    不,不要。

    他下意識地反駁了自己, 像是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不適。

    他無法解釋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也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如此抗拒。

    但是,他,的確是不一樣的。

    “不如把他永遠囚禁在自己的身邊。”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偏執(zhí)和瘋狂,嘴角勾起涼薄的笑。

    系統(tǒng)不是主神派來的嗎?他和主神向來勢不兩立,既然如此,那就把系統(tǒng)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囚禁他, 折磨他,讓他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感,仿佛找到了某種發(fā)泄的出口。

    然而, 還沒等他思考得更多系統(tǒng)突然叫住了他。

    那句“我喜歡你”像一顆炸彈,瞬間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了花。驍樸涼的腳步微微一頓, 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和混亂。

    喜歡?那是什么?有什么用?他從未真正理解過這種情感,甚至從未思考過它的意義。

    驍樸涼腦子里卻像被什么東西攪得一團亂。

    他見過太多“喜歡”了——在副本里,那些素不相識的玩家,最后為了所謂的愛互相捅刀;那些山盟海誓的情侶,轉身就能把對方推進深淵。

    在他眼里, “喜歡”就是把自己的弱點交給別人,任憑對方操控,把玩自己,榨干最后一點利用價值。

    愚蠢。

    所以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能帶他帶來的價值,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他的腦子里只有利用,因為他在這個副本里待得太久了,久到已經麻木,久到已經忘記人類的一絲真情實感是什么樣子。

    他見過太多利用和背叛,見過太多虛偽和謊言。那些所謂的“喜歡”,不過是用來掩飾貪婪和野心的遮羞布。

    可為什么,當他看著童統(tǒng)那雙眼睛時,心里卻有一種說不清的刺痛?

    直到臉上出現(xiàn)溫潤的柔軟的濕感,他才思考

    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主神拖入了無限副本當中,在那之前,他的生存和現(xiàn)在有過之不及。

    他的家族是一個龐大而有權勢的家族,父親是冷酷的掌權者,母親則是瘋癲而執(zhí)拗的存在。

    他們有一大堆孩子,而他只是其中之一。

    不管想還是不想,棋子身在棋局,就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操控的了,當他第三次在早餐里發(fā)現(xiàn)毒藥時,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那個總是笑瞇瞇纏著他的妹妹,在他七歲生日那天往他的蛋糕里下毒;那個比他大三歲的哥哥,在他練劍時“失手”把劍尖對準了他的咽喉;還有那個總愛給他講童話故事的保姆,在他八歲那年試圖把他推下樓梯。

    他躲過了陷阱,躲過了刺殺,別人想殺他,他就殺回去。

    終于,他坐上了繼承人的位置。前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但那笑容像是戴在臉上的假面,僵硬而虛偽。

    他們說著恭維的話,眼神卻閃爍不定,他卻知道,他們的盤算盤。驍樸涼是最后的贏家,但心里卻空落落的。

    他望著那些虛假的笑臉,心想:“這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某天,他經歷了一場人為的車禍。疲憊地回到家里,坐在沙發(fā)上處理傷口。

    就在這時,主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想找到活著的意義嗎?”

    驍樸涼沒有回答,也并不打算搭理主神。直到再一次被綁架,被關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時,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沒什么意思了。

    他靠在冰冷的墻上,閉上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厭倦。

    他不記得是被強行拉入,還是主動進入的了。

    最初,在這些無限世界當中,他結識了許多伙伴,自己在這里居然還算如魚得水。

    盡管他已經足夠謹慎,對人類的陰暗面有了一定認知,但在這個世界里,顯然遠遠不夠。那些玩家,比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沒有底線。

    特別是像是經歷過無數(shù)副本的老手,早已將良心拋棄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騙子,全是騙子。

    前一刻說著照著你的人,下一刻,他們就會為了活命毫不猶豫地拋下他。

    會無情地砍斷他的手腳,將他扔進熔爐里,會戳瞎他的雙眼,會讓他一遍又一遍地經歷死亡與復活。

    他們站在高處,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但好在,他早早就留了后手。

    后來,他把副本炸得粉碎,主神聞訊趕來,假惺惺地說要給他一份“好東西”,實則是一道詛咒的buff。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東西,新的地獄開啟了。他被無數(shù)雙眼睛盯上,那些目光里滿是渾濁的污垢,令人作嘔。但他不甘心,他將這詛咒運用得爐火純青,甚至到最后,無需他親自出手,那些人就會為他爭得頭破血流。

    他毫不在意,這些人不過是他手中的工具罷了。直到有一次,他又被主神坑了一次,流放到了一個即將永久關閉的副本里。

    那里有一個被汲取能量、半死不活的偽神。主神以為能將他困死在那里,卻不知,他在那里獲得了新生。

    但好在,他早早就留了后手。

    后來把副本都炸穿了,主神聞訊趕來,說是要給他好東西,實際上是詛咒才對,給他帶上了一個萬人迷的buff。

    這下好了,新的地獄開啟了,他被盯上了,真是惡心。那些人眼中的東西從來都是渾濁的污垢的。可是他不甘心,他將利用運用的爐火純青,甚至到最后,我都不用他主動出馬,其他人就能為他大打出手。

    他不在意,反正都是他的工具。直到有一次被坑,主神他流放到一個即將永久關閉了副本當中,那里有個需要汲取能量被搞得半死不活的偽神,主神將他困在那里,卻不知道,他在那里則獲得了新生。

    出去之后,他的身邊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許多系統(tǒng),個個都聲稱要綁定他,給他帶來無盡的好處。

    他一眼便看穿,這些不過是主神派來的眼線。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打聽他是如何在那個必死的副本中逃出生天,甚至吞噬了大部分的能量。

    原來如此,主神已經開始忌憚他的能力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起初,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系統(tǒng)的試探,覺得有趣。然而,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想將他推向深淵,或是欺騙他拿到了關鍵道具,實則是吸引怪物的引子;

    或是將他誘騙到必死的詭異秘境中,企圖置他于死地。次數(shù)多了,他便厭倦了。

    后來,他干脆來一個系統(tǒng)殺一個系統(tǒng),權當在漫長的無趣生活中找點樂子。而這些系統(tǒng),無一例外,在他手上活不過七天。

    直到那天,童統(tǒng)出現(xiàn)了。

    “我是你的系統(tǒng),叫童統(tǒng)……”

    記憶如潮水般涌回。

    童統(tǒng)見驍樸涼被他親了以后愣在原地,干脆化作一只啄木鳥,在他臉上戳戳戳。

    驍樸涼擺正被撞的亂晃的頭:“……”原本跳動的心,突然恢復了平靜。

    他問:“這就是喜歡能做到的程度?”

    童統(tǒng)撇了撇嘴:“昂?我對我最好的兄弟都不這樣親,所以我們肯定更親近,我都為你做到這份上了。”

    “你還親過誰?”

    “呃……沒了吧。”童統(tǒng)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像是小時候的某個人。

    他悄悄抬起眼,偷瞄了一眼驍樸涼,見他的臉色似乎緩和了許多,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他想,這個事情應該算過去了吧?

    驍樸涼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并不點破,只是輕輕呼出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那依舊有些紊亂的心跳。

    “知道了。”他說,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融化。

    “嗯?”童統(tǒng)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不走嗎?”驍樸涼瞥了他一眼。

    “來了!”童統(tǒng)立馬喜出望外,以為這一遭算是過去了。然而,當晚上他準備和驍樸涼一起躺下時,卻被對方一掌掃開,直接推到了床邊。

    童統(tǒng):“?”

    驍樸涼淡淡地丟下一句:“男男授受不親。”

    童統(tǒng):“??”他瞪大了圓乎乎的眼睛,你不對勁!

    童統(tǒng)指著隔壁那張床,委屈地哭訴:“那個破爛被子,你讓我怎么睡?”

    驍樸涼頭也不抬,語氣輕描淡寫:“你之前不就這么睡的嗎?”

    童統(tǒng):“”他一時語塞,之前的回旋鏢此刻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上。

    驍樸涼也不看他,背對著他躺下,月光像把銀梳子,梳在他的頭上,當呼吸沉入棉絮深處時,混亂的思緒在夢里,某人輪廓又開始顯影。

    但這一次,夢里的內容更加清晰了,空曠之處,霧突然有了焦距,里面的人也是,人影漸漸清晰,熟悉的發(fā)色和身形,面前的那個人,正是童雙。

    身影在虛空中逐漸凝實,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只是,另一端,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發(fā)亮的童統(tǒng)。

    第58章

    前情提要:在信任危機小, 不下意識要利用對方的時候,被一個親親哄好了。心臟異常地跳動,但是他不理解那是什么。想不通算了, 應該是比朋友更親密的,心軟了一處呢, 這么親密從未有過。

    驍樸涼微微瞇起眼睛,目光落在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一人一球——童雙和童統(tǒng)。

    他的眉頭輕輕蹙起,心中浮起一絲疑惑:這個夢境, 想要傳達什么?

    童雙站在一旁像個陽光開朗的男大學生,唇角的笑意明媚得仿佛融入了陽光, 溫暖而耀眼。

    驍樸涼卻隱隱覺得,那笑好像裹著某種難以捉摸的古怪。

    童雙朝他揮了揮手,聲音輕快而曖昧:“嗨,又見面了,有沒有想我?”

    驍樸涼的心微怔,未等他回應,童雙手指輕輕一勾, 下一刻,驍樸涼的身體竟不受控制地邁開步子,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沉重, 卻又無法抗拒,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一步步靠近那個笑容燦爛卻讓他心生不安的人。

    童雙突然伸手,一把攬住了驍樸涼的胳膊,手指扣在他臂彎里,舉止親昵帶著幾分強勢。

    她的目光轉向不遠處正目瞪口呆的童統(tǒng),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語氣輕飄飄地問道:“這個就是你的系統(tǒng)吧?”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驍樸涼,眼神里帶著幾分撒嬌般的嗔怪,卻也不容置疑:“我不喜歡這個系統(tǒng)。你和他是什么關系?你以后不要和他在一起了,把他拋棄吧。我看不慣呢,總是待在你身邊,真討厭。”

    驍樸涼表情微微僵住。

    童統(tǒng)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盯著兩人肢體接觸的地方,眉頭緊鎖,臉色難看得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童雙和驍樸涼之間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驍樸涼身上,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這又是哪兒蹦出的野男人?”他質問道,“你難道不解釋一些什么嗎?”

    驍樸涼:“”這語氣好像哪里不對勁。

    他手臂被童雙握住,仿佛被一團無形的空氣束縛住,他開口要說話,可偏偏,他的唇角卻不自覺地勾起,露出一抹帶著幾分挑釁的微笑,好似在無聲地炫耀。

    那笑容有些欠扁,甚至帶著幾分玩味,像是在回應童統(tǒng)的質問,卻又像是在嘲弄童統(tǒng)。

    驍樸涼還未回過神來,只見童統(tǒng)的身體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刺眼的火光,電光在其圓潤的球體表面瘋狂閃爍,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緊接著,童統(tǒng)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臺超離子大型炮,那炮身龐大得幾乎與它小小的體型不成比例。他毫不猶豫地將炮口對準了驍樸涼和童雙,動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忍不了了。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空氣中炸開,炮火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直沖兩人而來。

    驍樸涼的心臟猛然一縮,在生死攸關的瞬間,他竟奇跡般地獲得了短暫的控制權,身體本能地往后一撲,完好的摔在地上。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心臟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腔,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

    等他抬起頭時,只見剛才站立的地方已是一片狼藉,而童雙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散落一地的肢體碎片。

    夢魘詭異……居然被夢里的童統(tǒng)殺了?

    驍樸涼略目光呆呆地望著地上那一片狼藉,夢魘詭異,這種以情緒為食的存在,對普通人來說并不會有致命的威脅,頂多就是讓人陷入噩夢之中。

    甚至,有時候夢魘詭異還會將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仇恨勾出來,讓人心中的復仇之火燃燒得更加熾烈。正因如此,驍樸涼一直以來都對其放任不管,任由它在夢中游蕩。

    然而,他從未想過,夢中的童統(tǒng)——看似無害的系統(tǒng),竟會如此兇殘。

    童統(tǒng)卻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火光和電光漸漸消散,他依舊懸浮在空中,圓圓的球體上沒有絲毫波動。

    用一種近乎冷漠的語氣質問道:“我才是一開始陪伴你的統(tǒng),你為什么選他不選我?只是因為對方是你同類嗎?你對我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嗎?”

    驍樸涼一句冰冷而決絕的話不受控制地從他口中吐出:“我不可能會愛上一個系統(tǒng)。”話音剛落,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驍樸涼:“”看來只要自己還未從夢中醒來,即便夢魘詭異被轟散,這里的一切依然被其力量所掌控。

    卻見童統(tǒng)圓圓的球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表面的電光也黯淡了幾分,被這句話深深刺痛。活生生像一個被渣男傷透了心的人一般。

    驍樸涼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想要接住那個搖搖欲墜的童統(tǒng),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童統(tǒng)卻突然重新振作起來。

    童統(tǒng)聲音變得冷靜而堅定,仿佛在一瞬間封心絕愛:“好吧,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一個系統(tǒng),不會再逾越雷池了!”

    那一瞬間,驍樸涼好像看到童統(tǒng)將所有的情感都被親手埋葬。

    童統(tǒng)聲音繼續(xù)傳來,帶著一種釋然與決絕:“我已經封心鎖愛,所有朝我打來的槍林彈雨都再也傷害不了我了。”

    槍林.驍樸涼.彈雨幾乎懷疑自己沒做夢,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感到一絲莫名的空虛。

    童統(tǒng)的目光緩緩轉向地上那一片狼藉的尸體碎片,眼神中閃爍,對驍樸涼說道:“剛才不小心殺死了你喜歡的人,真是非常抱歉。”

    未等驍樸涼回應,他的話鋒陡然一轉,聲音變得堅定而冷靜:“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重新選擇我了吧?我們好好做任務,不要談情說愛的好嗎?那只會阻止你變強的腳步。”

    驍樸涼沉默了片刻,隨后緩緩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童統(tǒng)的小手,低聲應道:“好的。”

    瞬時,好像有很多一起經歷過的事情電影碎片,從他周身劃過,經歷了千難萬險后的疲憊感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童統(tǒng):“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你對我不耐煩了。”

    驍樸涼眉頭皺起,心中泛起一陣疑惑: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表現(xiàn)對你不耐煩了?

    驍樸涼:“”這里的童統(tǒng)似乎總是容易多想。

    接著耳邊傳來機械系統(tǒng)冰冷而熟悉的聲音:“恭喜宿主,你已經成功通關了全部無限流世界,現(xiàn)在你已經可以回到現(xiàn)實當中了。倒計時:321再見,宿主,希望你可以去一個沒有我存在的現(xiàn)實世界。”

    當驍樸涼聽到系統(tǒng)前面的話時,心臟猛然一緊,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胸口翻涌。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系統(tǒng),可童統(tǒng)卻突然躲開他的手,動作決絕。

    驍樸涼的手僵在半空中,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去現(xiàn)實世界?”

    童統(tǒng)平靜而理所當然,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他說:“因為我是系統(tǒng)。”

    話音剛落,他便毫不猶豫地將驍樸涼推回了現(xiàn)實世界。

    驍樸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回到了原本的世界。眼前的景象熟悉卻陌生,但是卻好像所有的東西在他的眼里失了顏色,灰白的天空、單調的街道,一切都顯得那么乏味。

    他機械地重復著日常生活中的瑣事,心中卻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他站在幾百米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面毫無生氣的世界,心中不禁升起一個念頭:我活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就在這個念頭剛剛浮現(xiàn)的瞬間,畫面突然一轉,童雙和童統(tǒng)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童統(tǒng)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期待:“我重新給你一個選擇。這次,你選誰?”

    這一次,驍樸涼沒有猶豫,甚至沒有被控制身體,甚至未等系統(tǒng)說完,便脫口而出:“選你。”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主神模樣的人突然出現(xiàn),像是從古代神話中走出來的角色,臉上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在審視著凡人與仙子的不倫之戀。

    主神冷冷地說道:“系統(tǒng)和人類不可以在一起。”

    驍樸涼:“?”他是這個意思嗎?

    然而,未等他反應過來,主神已經毫不猶豫地將他們拆散,甚至一把將童統(tǒng)抓走,動作干脆利落。

    驍樸涼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系統(tǒng)被帶走,心中的憤怒瞬間如火山般噴涌而出。他太生氣了,氣得幾乎要失去理智,于是乎就在他即將要做些什么的時候,突然,眼睛一睜,他從夢中醒了。

    憤怒的情緒還殘留在身體里。他深吸一口氣,呼吸。

    過了一會,心中那股莫名的怒氣還是無法平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只覺得心中堵得慌。

    他躺在床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扭頭看向旁邊,童統(tǒng)睡顏正在他的臉側,此時他正安靜地睡覺。

    他之前有這么可愛嗎?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戳了戳童統(tǒng)。

    一邊盯著童統(tǒng)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童統(tǒng)恍恍惚惚睜開眼睛。

    童統(tǒng):“”好累,為什么感覺跟打了一仗似的?

    結果一睜眼便看到驍樸涼眨著漂亮的大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他頓時被嚇了一跳,身體都顫動了一下。

    童統(tǒng)慌亂地問道:“你怎么了?”難道是做噩夢了,想到這里,他甚至伸出小爪子輕輕拍了拍驍樸涼,像是安慰一個做噩夢的孩子,“不怕不怕。”

    驍樸涼卻依舊沉默:“”他看了系統(tǒng)很久,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低聲說出一句話:“你為什么不是個人類呢?”

    童統(tǒng)傻眼:“啊?”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嫌棄他現(xiàn)在沒有人類好用嗎?他做系統(tǒng)還算合格吧?

    他剛想開口詢問,驍樸涼卻已經起身,動作干脆利落,仿佛剛才的話不過是隨口一說。

    童統(tǒng)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更加困惑。童統(tǒng)心想:現(xiàn)在上課都這么積極的嗎?這才幾點啊?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驍樸涼好像哪里不一樣了。具體表現(xiàn)為,驍樸涼似乎對詭異的存在敏感了,甚至因為知道詭異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只讓他窩在他身邊,也讓它隨意亂跑。

    這一點在下午的體育課上,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驍樸涼不再讓它去刺探詭異情報了。

    童統(tǒng)無奈地看著驍樸涼,不解詢問:“為什么啊?今天的體育課簡直就是個地獄模式,你一上去就會死翹翹的。”

    掩蓋不住的是里面的擔心和憂慮。

    這一次,體育老師站在操場上拔高的臺子上,宣布:“只要你們通關所以關口,就可以在終點休息了,并且還可以獲得獎勵。”這句話無疑宣告一場殘酷游戲的開始。

    操場上這一次的主題卻是“同學們,向前沖”,但仔細看操場的關卡就會知道: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游戲?簡直就是18層地獄的翻版。

    第一層關卡的設置就讓人毛骨悚然。玩家需要將舌頭伸出來,而上方懸掛著一把鋒利的菜刀,仿佛隨時會落下,簡直就是路易斯砍頭臺的迷你翻版,只不過這次的目標是舌頭。

    接下來,玩家必須回答三個無底線的問題,每個問題都直擊內心最隱秘的角落。如果回答時撒謊,菜刀便會毫不猶豫地砍下,舌頭瞬間落地,鮮血四濺。

    第二關玩家需要在一個布滿蓬蓬球的場地中跳躍,而蓬蓬球之間卻隱藏著兩三把巨大的剪刀。

    玩家必須小心翼翼地跳過這些剪刀,稍有不慎,便會踩中刀刃,輕則傷殘,重則當場斃命。

    童統(tǒng)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在這關時,被突然動起來的剪刀攔腰剪斷,鮮血噴涌而出,身體瞬間分成兩半。

    這些剪刀似乎有自動閉合的機制,玩家即便跳得再高再遠,也可能在落地時被突然閉合的剪刀夾住,生死只在一瞬間。

    第三關則是猴子過樹,但這些樹,卻都是刀子做的

    不過,這18個關卡并非每個人都需要一一闖過。當部分玩家走近時,關卡會自動敞開一條安全的道路。

    系統(tǒng)在一旁默默觀察,低聲說道:“我覺得這可能和地下18層地獄有點關系。每個關卡對應的或許是人的某種罪孽。”

    驍樸涼點了點頭,“是,每一層地獄對應不同的罪行,懲罰的方式也各不相同。關卡一應該是對應拔舌地獄,罪行:說謊騙人。會被拔掉舌頭。第二是剪刀地獄,罪行:教唆他人,第三是鐵樹地獄”

    驍樸涼說的越多,童統(tǒng)就蒼白,驍樸涼就停下來,“怎么了嚇到了嗎?”

    童統(tǒng)捂著頭崩潰:“那你豈不是完蛋了?”

    驍樸涼:“?”

    他在童統(tǒng)心中的形象難道不一直都是純潔嬌弱小白花嗎?他在擔心什么?

    第59章

    其實, 童統(tǒng)不是笨蛋,但也不是不相信驍樸涼的品性,只是在這個無限流世界里, 能活下來的人,也干凈不到那里去, 但這不代表驍樸涼就是一個壞人。

    他就算做錯事情,肯定也是別人先傷害他,他迫不得已反擊。就算他是一個不好的人, 他也會想辦法,去幫助他, 讓他變得沒有那么糟糕。

    所以他才想要想辦法解決這次危險。

    他看著驍樸涼有點驚訝的表情,把心里的想法跟驍樸涼如此解釋道。

    驍樸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童統(tǒng)對他的信任與保護幾乎是毫無保留的。

    世界如此殘酷,童統(tǒng)縫縫補補。

    驍樸涼揚起一抹苦笑。童統(tǒng)的單純與執(zhí)著,仿佛是在這無盡黑暗中為他點亮的一盞燈,盡管微弱,但卻也溫暖,只是他的黑暗太多, 因為不知道究竟是黑暗吞噬他,又或者

    “哎呀,我想起來了。”他的思緒突然被童統(tǒng)打斷。

    童統(tǒng)手舞足蹈的說:“我忘記誰說的了, 但是我記得有一條規(guī)則是,校長辦公室有請假條, 我可以向他討要一個。”

    驍樸涼站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說:“等等。”

    他沒記錯的話校長辦公室似乎比詭異老師還危險。

    然而,還未等他做出決定, 臺上的體育老師已經冷冷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下一位,驍樸涼。”

    驍樸涼一頓,目光掃過擂臺,等再扭頭便發(fā)現(xiàn)童統(tǒng)已經像一只被火燎了屁股的兔子,頭也不回地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飛奔而去。

    “童統(tǒng)!”驍樸涼低聲喊了一句,童統(tǒng)卻恰好消失在盡頭,剛想追過去,背后卻突然傳來一陣冷意。

    他體育老師不知何時已經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他的影子莫名扭曲變形,像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物,緩緩逼近:“同學,難道你想逃嗎?”

    驍樸涼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與體育老師對視,體育老師:怎么感覺心里怕怕的?

    驍樸涼才微微點頭,語氣淡然:“知道了。”

    體育老師調整狀態(tài):“知道?那就上臺吧,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驍樸涼沒有再說什么,轉身走上了擂臺。他的步伐穩(wěn)健,神色從容,從未存在過慌亂。然而,他心里卻盤算著如何快速通關。

    驍樸涼走上第一個關卡,目光落在那座簡易的路易十六斷舌臺裝置上。

    那裝置幾乎與他等高,粗糙的木制框架上布滿了暗褐色的污漬,仿佛干涸的血跡。

    刀片懸在上方,刃口泛著一種無情的光澤,像是剛剛從某種生物的體內拔出,還帶著未散盡的血腥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銹般的腥味,令人作嘔。

    體育老師站在一旁,雙手抱胸,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目光冰冷而戲謔,仿佛在欣賞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那個誰,”他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砂紙摩擦般刺耳,“你現(xiàn)在把舌頭放在上面,我們即將開始第一關卡。”

    話音剛落,他猛地按下了計時器,倒計時的滴答聲在寂靜的空間中格外刺耳。

    其實他現(xiàn)在已經算溫和的了,對比其他玩家,他都是直接把對方的舌頭生生拽出來,卡在關卡上,至于他為什么沒有這樣做,他心底莫名不愿多想。

    驍樸涼盯著那裝置,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中閃過一絲嫌惡。他的視線落在刀片下方的木板上,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某種黏稠的液體,暗紅色,和水色。

    “怎么了?”體育老師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你是害怕了嗎?”他向前邁了一步,陰影籠罩在驍樸涼的身上,

    “如果你害怕,想要消耗10分鐘,那你將迎來非常殘酷的懲罰。”

    驍樸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側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那裝置上。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嫌棄:“太臟了。”

    體育老師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想笑又笑不出來。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

    “太臟了?”體育老師重復了一遍,像是不可思議,“在這種危及生命的時候,你居然還有潔癖發(fā)作?”

    他冷笑了一聲,但是對方面對他的威懾,依舊無動于衷。體育老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走上前,隨手用袖子擦了擦那裝置的木板,動作粗魯且敷衍。

    “好了。”他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勉強,“現(xiàn)在干凈了,可以開始了吧?”

    驍樸涼用一種難以忽視的嫌棄之音說:“還是太臟了。”

    體育老師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剛想發(fā)作,卻突然注意到驍樸涼的表情——那雙眼睛低垂,眉頭微皺,帶著真切的困擾。

    那副模樣,竟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憐惜。

    不知為何,體育老師的怒火突然消散了大半。他愣在原地,目光不自覺地被驍樸涼的臉吸引。

    那張臉精致得近乎不真實,眉眼如畫,皮膚白皙如玉,仿佛一碰就會破碎。他的美貌在這一刻仿佛成了一種無形的武器,讓所有人都為之失神。

    臺下的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你看人家這么愛干凈,你還把人家的舌頭放在上面,到時候交叉感染了怎么辦?而且,這些人的血太臟了,怎么可以玷污這樣的美人?”

    體育老師聽到這話,竟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好好好,你先嫌臟是吧?大不了你不用總行了吧?”

    他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像是對待一個經常寵溺的學生的老師,但很快,他的語氣又變得陰冷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過,你要是回答錯誤了,我就把你的舌頭整根扯下來,你知道嗎?”

    驍樸涼抬起頭,目光像是看什么不自量力的東西,他說:“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好,很好。”體育老師咬著牙,有種自己的所有威脅和壓迫都像打在棉花上,毫無作用:“你最好祈禱自己能答對,否則……我會讓你后悔今天的狂妄!”

    體育老師猛地一揮手,那本懸浮在空中的無名之書突然“嘩啦”一聲翻動起來,空白的書頁像被一只無形的手快速撥動,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

    書頁很快停在驍樸涼面前,一行字跡緩緩浮現(xiàn),像是墨水從紙面深處滲出:“有喜歡的人嗎?”

    這問題一出,全場瞬間安靜。體育老師的眉頭皺成一團,臉上寫滿了錯愕。

    臺下的玩家們也愣住了,互相交換著眼神,竊竊私語:“這是什么問題?不是應該問誰殺了誰,或者誰背叛了誰,然后有仇人上去殺人?怎么輪到他就這么……溫柔?”

    驍樸涼微微挑眉,目光在書頁上停留了一秒,淡淡開口:“沒有。”

    書頁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但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輕飄飄地翻了過去,像一片落葉般無聲無息。

    體育老師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從錯愕轉為困惑,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點什么,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書頁并未停止,它再次翻動,停在了新的一頁上。這一次,問題是:“有沒有對誰有好感的人?”

    驍樸涼愣了一下,目光在書頁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從字里行間嗅到了一絲八卦的氣息。

    他微微皺眉,好感?他什么時候對人有過好感?但是莫名的是,腦子里面竟然下意識出現(xiàn)了系統(tǒng)的樣子,這一次他比上個問題停頓得久一點,但還是很快說:“沒有。”

    話音剛落,書頁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搖晃。

    體育老師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嘴角揚起一抹獰笑。他猛地伸出手,像一只機械鉗子一樣,死死抓住了驍樸涼的胳膊。

    “你答錯了!”體育老師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近乎狂喜的得意,“既然書頁對你撒謊的反應這么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另一只手則成電鉆一般氣勢,毫不客氣地朝驍樸涼的嘴巴伸去,像是要強行撬開他的牙關。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驍樸涼嘴唇的瞬間,驍樸涼突然輕描淡寫地抬起手,看似沒什么力道的一掌拍了過去。

    “咔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體育老師的手腕竟然像枯枝一樣,硬生生地斷掉了。

    全場瞬間嘩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體育老師也愣住了,低頭看著自己軟綿綿垂下的手腕,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茫然。

    驍樸涼卻一臉無辜,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討論天氣:“我沒用力,你多吃點東西補鈣。”

    體育老師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的青筋暴起,顯然被這句話氣得夠嗆。但他還沒來得及發(fā)作,驍樸涼的目光已經轉向了那本還在不停抖動的無名之書。

    那本書似乎感受到了驍樸涼的目光,瞬間停止了抖動,書頁的顏色也從詭異的暗紅恢復成了正常的白色,仿佛在無聲地示弱。

    然而,它的心里卻在瘋狂咆哮:哇!居然在這個副本里碰到大佬了!半詭異君啊!嗚嗚,自己怎么能不八卦呢?那可是半神的存在!聽說他每次進入副本都會壓制自己的力量,居然還真的讓我碰到了!嗷,不管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一定要好好八卦一下!

    體育老師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看來是我弄錯了,呵呵,你小子運氣真好。”

    他話音剛落,那本書頁再次翻動起來,停在了新的一頁上。這一次,問題更加離譜:“有沒有有好感的非人類?”

    這個問題一出,全場再次炸開了鍋。臺下的玩家們紛紛議論起來:“還有人喜歡非人類?難道這個漂亮小子在詭異副本里有了喜歡的詭異嗎?”

    體育老師頓時興奮起來,眼睛亮得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

    他甚至還撩了撩頭發(fā),嘴角揚起一抹自戀的笑容:“呵呵,這居然不喜歡人,喜歡詭異?難不成是喜歡英俊瀟灑的詭異——是我嗎?”

    想到這里,他竟然不計較驍樸涼打斷他手腕的事,還樂呵呵地給自己接上了斷掉的手腕,動作熟練得像是做過無數(shù)次,畢竟也是個體育老師,這些都是基操。

    驍樸涼看著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沒有。”

    書頁再次抖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心,體育老師也依舊不依不饒,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真的沒有嗎?你再好好想想,說不定是哪個英俊瀟灑的詭異呢?”

    驍樸涼漫不經心的想,系統(tǒng)似乎也屬于非人類?

    驍樸涼:“有。”

    體育老師心里正美滋滋地想著,驍樸涼喜歡的詭異是不是自己,結果對方已經冷淡地開口:“下一關。”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自我攻略,心想:“他一定是害羞了,默認了!看來我果然魅力非凡啊!”于是,他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屁顛屁顛地跟著驍樸涼走向第二關。

    第二關的布置十分詭異:四個球排成兩列,中間夾著三把剪刀,整個關卡大約十米長。那些剪刀原本安靜地懸掛著,看起來毫無威脅。

    然而,當驍樸涼一踏入關卡,那些剪刀突然像被煮沸的水一樣,瘋狂地動了起來,發(fā)出“咔咔咔咔”的刺耳聲響,仿佛要將一切經過的東西剪成碎片。

    體育老師皺了皺眉,心里有些不爽:“這關怎么回事?平時不是挺安靜的嗎?現(xiàn)在發(fā)什么神經?”他嘀咕。

    其實,這關的設計初衷是為了懲罰那些教唆他人作惡或破壞他人婚姻的人。但體育老師看著驍樸涼那張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完全無法將他與“破壞婚姻”聯(lián)系在一起。

    他心想:“他怎么可能破壞婚姻?肯定是別人看到他,自己忍不住出軌了!”至于教唆作惡?不可能的,濾鏡太厚,他根本想不到!

    就在這時,驍樸涼突然轉過頭,看向體育老師。體育老師頓時像被老師點名的好學生一樣,滿臉諂媚地湊上前:“嘿嘿嘿,有什么吩咐嗎?”

    驍樸涼語氣平靜:“也沒說不可以用場外工具吧?”

    體育老師愣了一下,隨即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當然當然!你想用什么都可以!”他心里暗想:你可以,別人不可以,你當然可以!

    驍樸涼點點頭:“那我要一個撐桿跳的撐桿。”

    體育老師真是什么都有他二話不說,立刻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根撐桿,殷勤地遞了過去。

    驍樸涼接過撐桿,站在關卡前,輕輕掂了掂,隨后一個助跑,撐桿一撐,整個人像一只輕盈的燕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第三關的臺子上。

    全場瞬間安靜,隨后爆發(fā)出一陣驚呼。臺下的玩家們目瞪口呆,有人低聲議論:“他不會是舞蹈生或者體育生吧?這也太厲害了!”還有人猜測:“他進來之前肯定是個柔韌度超強的人!”

    突然,有人帶頭鼓起掌來,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驍樸涼站在第三關的臺子上,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臺下:“”

    快點結束,他要殺了這些人也不知道童統(tǒng)怎么樣了要速戰(zhàn)速決了。

    體育老師站在一旁,滿臉驕傲,仿佛剛才那個撐桿跳的人是他自己。他一邊鼓掌,一邊心里美滋滋地想著:“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連過關都這么優(yōu)雅!”

    驍樸涼正站在第三關的臺上,忽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視線從背后襲來。他微微側頭,目光掃向操場旁的一棟高樓。

    那里,一扇原本緊閉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濃烈的詭異氣息從窗內溢出,像一層厚重的黑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窗內站著一個整容臉男子,那張臉像是被刻意雕刻過,卻顯得僵硬扭曲。他死死盯著驍樸涼,眼神中透著一股扭曲的快意,嘴角揚起一抹陰毒的笑意:

    “呵呵,這個的家伙應該很快就要死在這里了吧?”畢竟這個關卡對絕大部分玩家來說是無解的!

    他原本也是操場的玩家之一,但因為自知無法通過關卡,便提前來到校長辦公室,試圖用“特殊手段”換取一張請假條。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校長辦公室的“交易”遠比關卡更加惡心。

    而當他仔細看了幾秒下方后,臉上的得意逐漸被嫉妒取代。他死死盯著驍樸涼,心里涌起一股不甘:“為什么他能這么順利?這不公平!”

    那股嫉妒的臭味幾乎要從他身上發(fā)散出來,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渾濁。

    就在這時,一只油膩的手突然摸上了他的胳膊。那只手像是一攤肥肉做成,皮膚上布滿了囊腫,觸感黏膩而惡心。

    一個沙啞而黏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小呂,怎么不跟校長伯伯一起玩耍了呢?”

    呂茶渾身一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顫抖著回答:“來了,校長伯伯。”他轉過身,目光掃向房間內,卻發(fā)現(xiàn)原本空蕩蕩的真皮沙發(fā)對面,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人。

    那些人的模樣早已扭曲變形,有的臉上長滿了眼睛,有的身體像是由無數(shù)斷肢拼接而成。他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小綠的臉瞬間慘白,心里涌起一股絕望:我……是不是出不去了?但他咬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頭看向校長伯伯,聲音顫抖著問:“校長伯伯……你,這是?”

    校長伯伯咧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聲音中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愉悅:“這些都是我的老朋友,你服侍完了我,我也不能一個人享福,你也一起服侍服侍他們吧。”

    他說完,從看不見眼睛的□□中折射出一道寒光:“這個請假條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呢。”

    呂茶低下頭,臉上寫滿了絕望,但心里卻默默安慰自己: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相比較于下面那些幾乎毫無生還可能的關卡,這里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他想起之前來到校長辦公室時,看到有人不是瞎著眼睛走出去,就是斷了一條腿,有的甚至直接被鎖在了里面,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而他,至少還能保住自己。

    想到這他支棱一下一球一拐的身體,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靠“身體”上位的人,他用自己賺來的積分全部兌換了美貌。

    本以為自己可以憑借這張臉安然無恙了,結果看見了驍樸涼,那種刻骨的嫉妒再次涌上心頭:

    “憑什么他天生就長得那么好看?憑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有人的關注?憑什么大佬圍著他轉,憑什么可以躺平過副本?”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甘,轉頭對校長伯伯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校長伯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我看下面有個人不太順眼,您能不能幫我一起對付他呢?”

    校長伯伯瞇起眼睛,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聲音中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愉悅:“哦?是誰讓你這么討厭啊?”

    呂茶指了指窗外,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那個叫驍樸涼的家伙!”

    與此同時,童統(tǒng)已經化成人形,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少年玩家。他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口,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詭異的不安。

    這扇門后,似乎隱隱約約有種令人窒息的存在。他想了想下面可能還在受苦的驍樸涼,給自己打了打氣。于是,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刺耳。門內,所有的詭異和校長伯伯突然齊刷刷地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門口傳出聲音的人。

    童統(tǒng)驚訝的是,辦公室的門居然沒關,他輕輕一敲就開了,也看到里面的場景。

    幾個奇形怪狀的詭異,和跪在地上的青年,而那青年在看到他的時候突然笑了起來,眼神中帶著一種扭曲的興奮。

    他聽到對方說:

    “校長伯伯,其他老師,我一個人服侍你們多沒意思,把他拉過來一起吧!”

    第60章

    彤彤伸出纖細的手指, 微微顫抖著指向自己,眉頭緊蹙,眼中帶著一絲不確定:“我?你是在說我嗎?”

    說話的同時, 他的目光掃過房間,只見四周那些詭異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目光貪婪,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他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汗毛直立, 喉嚨發(fā)緊。

    他勉強擠出一絲干笑,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個……我看你們好像還有事兒在忙,我就不打擾了,哈哈,我先走了,再見。”說完,他剛想拔腿就跑,身后的門卻“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震得他心頭一顫。

    他警惕地看向,他們只見那個渾身肥肉、滿身腫瘤的校長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同學,既然你進來了, 肯定是想要什么吧?不妨坦白說,說不定校長伯伯能幫到你呢。”語氣聽起來溫和,甚至帶著幾分慈祥,但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貪念。

    彤彤咽了咽口水,心里清楚這只是校長的表象,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我……我想給我的朋友搞一個請假條,您看可以嗎?”

    校長突然拍手大笑,聲音沙啞而刺耳:“當然可以啦!”然而,他的笑容瞬間收斂,語氣一轉,陰惻惻地說道:“不過,你看到這個人了嗎?”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身下跪著的那個男人的頭發(fā),粗暴地抓住他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拎了起來,抬起那張略帶痛苦的臉。

    呂茶的頭皮被扯得生疼,整張臉扭曲變形,卻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校長把人懟到彤彤面前,獰笑道:“看到了吧?你要像這個脿子一樣,一起服侍我,直到校長伯伯滿意,就能給你開請假條。這下明白了嗎?”

    童統(tǒng)心頭一震,他大為震驚。

    他看著那個男人。呂茶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羞辱,臉頰微微抽搐,眼神中夾雜著憤怒與不甘。

    他曾經依附過的那些大佬,哪一個不是將他捧在手心,或者被他乖乖利用?不管是那個胖子,還是食堂勾搭上的人

    可如今,他卻像一只被剝了皮的被把玩羊羔,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毫無尊嚴可言。

    呂茶的心里,那片早已腐臭的沼澤又開始翻涌,冒出令人作嘔的氣泡。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沙啞而顫抖,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對啊,同學,你就和我一起服侍他們吧。”

    然而,話未說完,童統(tǒng)突然抬手,猛地拍開了狎昵呂茶的校長的手。

    奇怪的是,校長的手竟輕易松開了,童統(tǒng)自己也有些驚訝,但他很快穩(wěn)住心神,雙手穩(wěn)穩(wěn)地搭在呂茶的肩膀上,目光堅定而溫暖,像一束穿透黑暗的光。

    “同學,你振作一點!”童統(tǒng)聲音鏗鏘有力,像是在拉已經墜入懸崖很久而無望的人“不要為了這種蠅頭小利就把自己的底線丟掉。如果你不喜歡這樣做,那就勇敢地對不良誘惑說‘不’,好嗎?”

    嘖,不就是區(qū)區(qū)請假條!

    呂茶沉默了,他的眼睛微微瞇起,童統(tǒng)琥珀色的眼睛有點像這射的陽光,刺眼的,直直照進他的心里。

    那光芒讓他感到不適,甚至比樓下那個驍樸涼還要令他厭惡。他猛地甩開童統(tǒng)的手,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懣傾瀉而出:“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冠冕堂皇地說這些,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走過來的!”

    他的聲音逐漸升高,最后幾乎是在嘶吼。

    他感覺自己像一塊發(fā)霉腐爛的腐肉,原本在陰暗的角落里,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生長,沒有人會在意他的丑陋。

    可突然有一天,陽光照了進來,將他徹底暴露。他無法再躲藏,無法再逃避。那光芒讓他看清了自己的丑惡,看清了自己早已腐爛的靈魂。

    他崩潰地大喊,絕望與不甘糾纏,仿佛要將所有的壓抑和憤怒都宣泄出來,整個人像是被生生撕開了一層皮,露出了里面最不堪的一面。

    呵呵,他懂什么?呂茶心底冷笑,帶著刺骨的嘲諷,他這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早就沒有辦法翻身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仿佛在抓住什么虛無的東西。

    他喜歡被男人捧在掌心的感覺嗎?或許吧。那些油膩膩的肥肉,那些令人作嘔的蠕動,他曾以為自己能忍受,甚至習慣。可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惡心,惡心到骨子里,惡心太惡心

    憑什么?憑什么眼前這個人可以活得如此肆意,如此光明正大?而他,卻只能蜷縮在陰暗的角落里,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

    他的情緒驟然失控,猛地轉身對那些詭異吼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快把他抓住!”聲音尖銳得幾乎破音,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

    童統(tǒng)看著呂茶發(fā)瘋的樣子,眉頭緊鎖,突然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房間里回蕩,呂茶被打得歪向一邊,捂著臉上的巴掌印,呆愣愣地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童統(tǒng)伸手扶正他的肩膀,目光堅定,言語鏗鏘:“現(xiàn)在你清醒了嗎?我知道你不容易,你一路走到現(xiàn)在,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放棄了許多你本不想放棄的東西。可是那又如何?你已經活到現(xiàn)在了,你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也許,你現(xiàn)在可以換一種方式活著呢?難道一定要像這樣活下去嗎?”

    童統(tǒng)感覺自己像拉住一個失足青年,本著人道主義,能救一個是一個。

    呂茶愣住了,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涌出,順著臉頰滑落。他抬手摸了摸,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神情茫然:“這是什么?”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這一路上,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話,從來沒有。可是,換一種方式活著?他怎么可能活得下來?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他突然拍開童統(tǒng)的手,冷靜的說:“我不接受!”

    呂茶眼中寒光一閃,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關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因為不想和我一起服侍他們,對吧?”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仿佛找到了童統(tǒng)的弱點。

    話音剛落,他突然猛地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身上斑駁旖旎的傷痕。那些痕跡深淺不一,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觸目驚心。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呂茶的聲音顫抖,卻又帶著一種扭曲的自豪,

    “現(xiàn)在你看到了,是不是不敢了?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我要你也一起和我墜入深淵。看看你變成我這副模樣,是不是還能這么冠冕堂皇地說出那些話來!”

    童統(tǒng)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他和呂茶無冤無仇,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原本是想勸他回頭,結果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童統(tǒng)心里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人各有命。他迅速冷靜下來,意識到目前他在這里根本拿不到所謂的請假條,甚至還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雖然小漂亮危在旦夕,但他也不是傻子,不會平白無故把自己搭進去,他可是有點智商的好嗎?

    想到這里,童統(tǒng)轉頭看向為首的校長,語氣盡量平靜:“那啥,我不想要請假條了,你放我走吧。”

    校長冷笑一聲,臉上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抖動:“我這里頭,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除非你留下你身上的一個東西。”他的聲音陰冷,殺意盡顯。

    旁邊的其他詭異也跟著附和,有的嘴里叼著半條人腿,發(fā)出“咕吱咕吱”的咀嚼聲;有的咬著一顆眼珠子,血淋淋的汁液順著嘴角滴落。

    童統(tǒng)心里一陣發(fā)毛的同時突然靈光一閃,眼睛一亮:“身體的一個東西?那好說,那好說!”

    校長和其他詭異都愣住了,通常他們這樣一說,別人都會嚇得魂飛魄散,可眼前這個人不但不害怕,反而一臉感激地朝他們鞠了兩躬。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童統(tǒng)從頭上拔下一根頭發(fā),笑嘻嘻地遞了過去:“嘿嘿,小小頭發(fā),不成敬意。這個東西可以了吧?這也是我身上的一部分。”

    校長沉默了一下,臉色逐漸陰沉,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敢耍我!”他的聲音震得整個房間都在顫抖,臉上的肥肉因為憤怒而劇烈抖動,眼中紅色滴血。

    童統(tǒng)看著詭異校長身上的氣勢猛然暴漲,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尊黑喪尸魁拔,渾身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頓時不敢再輕舉妄動,心臟狂跳,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然而,下一秒,那魁拔般的校長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像拎小雞仔一樣將他提了起來。

    童統(tǒng)雙腳離地,身體懸空,只覺得呼吸困難,耳邊嗡嗡作響。

    校長的另一只大手高高舉起,帶著一股毀滅性的力量,毫不懷疑這一掌下來,他會被拍成一灘肉泥。童統(tǒng)瞪大了眼睛,掙扎著雙腿,但是宛若蜉蝣撼樹。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呂茶突然沖了上來,抱住校長魁拔的手臂,禍國殃民的說:“校長,我們還是接著玩吧,不要理這個不識抬舉的家伙了。”

    然而,校長正在氣頭上,哪里還顧得上這個呂茶?他手臂一甩,直接將呂茶甩了出去。

    呂茶的身體重重撞在門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隨后滑落在地。他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一抹鮮血,抬起頭,掙扎著看向童統(tǒng),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童統(tǒng)見狀,心中一緊,再也顧不得隱藏,直接化作一個小光球,趁著校長分神的瞬間,迅速朝著窗子飛去。

    然而,還沒等他完全飛出窗子,另外幾個詭異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后半截身子。童統(tǒng)只覺得身體一沉,心中暗叫不好,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能逃出去了!

    他奮力掙扎,目光掃過窗外,正好看到樓下第三關的驍樸涼。對方正英姿颯爽地過關,動作干凈利落,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哎呀,不管了,要噶了要噶了!

    童統(tǒng)心中一橫,撕心裂肺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小漂亮!救命啊!我的貞操不保了!救命啊!”

    驍樸涼聽到喊聲,猛然抬頭,正好看到童統(tǒng)被幾只臟手抓回去的畫面。

    驍樸涼的瞳孔驟然一縮,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的寒光,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瞬間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他手中的桿萬鈞力道往地上一杵,水泥地轟然炸開蛛網裂痕,氣浪掀起他衣擺。

    他借勢騰空,整個人化作一柄劈開夜色的刃,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帶著破空之勢彈射而起,速度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

    他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瞬間躍上了足足六層高的窗臺,關上的鋼化玻璃窗在他靴底碎成片,飛濺的如銀色塵霧被阻隔,他穩(wěn)穩(wěn)地蹲在窗框上,如一只蓄勢待發(fā)的獵豹。

    窗外的風呼嘯而過,吹動他的衣角,卻撼不動他冷峻如冰的神情。

    所有人和體育全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仰頭追隨,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彈射力,這速度,這高度——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可驍樸涼卻對這一切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冷冷掃過房間內的詭異,眼神如刀,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在宣告他們的末日。

    “放開他。”他說。

    校長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抓著童統(tǒng)的手。

    校長瞇起渾濁的眼睛,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驍樸涼,肥碩的臉上擠出一抹猙獰的笑:“呵呵,又送上門一個。”

    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驍樸涼那張臉上時,表情突然恍惚,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緊接著“啪嗒”一聲,一大灘迅速分泌的口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

    童統(tǒng)忍不住吐槽:“這詭沒事吧?惡心死了。”

    此時驍樸涼凌亂的碎發(fā)被風掀起,幾縷發(fā)絲垂落在眉骨間,發(fā)梢竟泛著熔金般的碎芒。

    他眼瞳深處似燃著鎏金與血珀交融的火焰,連睫毛垂落的陰影都浸著詭譎的赤金色。

    他的容貌精致得近乎不真實,像是天上地下都難尋的絕色,連空氣里漂浮的塵埃都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校長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美味,眼中貪婪的光芒大盛,肥胖的身軀猛地一顫,隨即橫沖直撞地朝驍樸涼撲了過來。

    驍樸涼卻神色淡然,手中緊握著那根秤桿,低聲對系統(tǒng)說:“別怕。”

    尾音剛落,他身形一閃,手中的秤桿化作一道殘影,朝著校長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乒乒砰砰”的聲響中,校長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肥碩的身體連連后退。

    童統(tǒng)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驚嘆:“小漂亮,你這是從哪里學的?這打狗棍法也太牛逼了吧!”

    驍樸涼一邊揮舞著秤桿,一邊抽空回答:“在電視劇看過兩眼。”其實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隨便打就好了。

    童統(tǒng)驚訝了:“我以前怎么不會?”

    驍樸涼沒再回應,眼看校長被打得暈頭轉向,他迅速轉身,撈起童統(tǒng),輕柔放在衣襟前,就要離開。就在這時,童統(tǒng)突然小手折騰,拍了拍他:“地上還有一個人。”

    驍樸涼目光一掃,看到地上癱軟的呂茶,二話不說,直接揪住他的后脖子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

    呂茶剛想抬頭掙扎,對上了驍樸涼那雙冷冽的眼睛,頓時嚇得噤若寒蟬。他原本還想掰開驍樸涼的手,卻發(fā)現(xiàn)那力道根本紋絲不動,只能咬牙切齒地低吼:“我根本不用你救!”

    驍樸涼置若罔聞。

    驍樸涼一手抱著系統(tǒng),一手拎著呂茶,毫不猶豫地從六樓窗口一躍而下。

    呂茶嚇得魂飛魄散,心臟體驗毫無措施的跳樓機一般,然而驍樸涼卻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四樓的臺子上,緊接著,他又從四樓臺子跳到二樓,再到樓下,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

    而窗口處,校長和那群詭異已經攀上了窗框,像一群惡鬼般嘶吼著,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們的背影。

    校長張開血盆大口,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隨即帶著那群詭異從窗口追了出來,如同一群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誓要將他們撕碎。

    童統(tǒng)一扭頭就能看到那灘奇形怪狀的物體在墻上扭曲攀巖。

    驍樸涼帶著他們一路疾馳,最終穩(wěn)穩(wěn)落在了操場上。然而,剛站定,一股陰冷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體育老師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怒火:“你居然敢公然離開操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驍樸涼沒有回應,只是低頭將童統(tǒng)像盤核桃一樣在手中轉了一圈,實則是在仔細檢查系統(tǒng)有沒有受傷。他的動作輕柔專注,仿佛第三個人的存在插不進去。

    體育老師見狀,原本的怒火中燒突然變得復雜起來。他盯著驍樸涼,眼神從憤怒逐漸轉為震驚,再到失落。

    他像是從某種癡迷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突然明白了什么——原來驍樸涼喜歡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在他手中閃爍的小光球。

    一股失戀的酸澀感涌上心頭,隨即又被更深的憤怒取代。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體育老師冷笑一聲,準備讓他們好看。

    一旁的呂茶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他明明就是為了逃避這種局面才離開的,可最終還是被卷了進來。看著體育老師那陰森的目光,他覺得自己這次肯定死定了。

    就在體育老師準備動手的瞬間,童統(tǒng)突然從懷里掏出兩張請假條,“啪”地一聲拍在了體育老師的臉上,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

    “看到沒有?這是兩張請假條。”他指了指驍樸涼,又指了指呂茶,“他們兩個的。”

    體育老師愣住了,低頭看著那兩張請假條,臉上的怒意瞬間凝固。

    他張了張嘴,半天憋出一句話,說:“我怎么知道這個請假條是真的還是假的?”接著童統(tǒng)就指了指后面追兵,說,“老師你近視,看不到嗎?就是從辦公室拿出來的。所以他們才追著我們。”

    體育老師:“”

    最終體育老師還是恨恨地放過了他們表情很是猙獰和不甘。

    癱軟的呂茶依舊一臉懵逼,直到被驍樸涼順帶拽回寢室,他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場看似無解的危機,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解決了。他呆呆地坐在寢室角落,腦子里一片混亂,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團漿糊。

    “那個人……是鬼嗎?”呂茶喃喃自語,眉頭緊鎖。他明明看到那個人憑空消失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是他救了自己——

    無論是驍樸涼離開時突然帶上他,還是那兩張憑空出現(xiàn)的請假條拍在體育老師臉上的瞬間。這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信。

    另一邊,童統(tǒng)像個小家長似的,雙手叉腰,一臉嚴肅地質問驍樸涼:“你是怎么做到從操場上一下子跳到六層樓的?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摔下來怎么辦?你……”他滔滔不絕,語氣里滿是擔憂和責備。

    驍樸涼瞇起眼睛,眼神危險地盯著童統(tǒng)。如果是其他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對方絕對會知曉到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但眼前這個小光球,偏偏是童統(tǒng)。驍樸涼心里莫名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被一只小動物教訓了,雖然有點不適應,卻又覺得有點……有趣,還覺得心里毛茸茸的。

    所以他只是,他垂下濃密纖長的睫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發(fā)尾那顆鉆石,語氣淡淡地回道:“詭異老師給的桿子。”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顯然沒反應過來:“桿子?什么桿子?”

    他狐疑的看著驍樸涼,他開始發(fā)散思維,胡思亂想難道驍樸涼還是個隱藏大佬?不然怎么解釋一個普通人怎么跳到六樓的?

    驚!無限大佬竟在我身邊!

    驍樸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看透了他腦子里的亂七八糟,語氣平靜:“那個桿子是體育老師給我的。”他說完,便沒有再解釋更多。

    童統(tǒng)愣了一下,懷疑對方轉移話題,跟這個有什么關系?想到什么,他突然直勾勾地說道:“我知道了。”

    驍樸涼心臟微提,眼中閃爍“什么?”

    難道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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