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栗發(fā)少年端著餐盤徑直落座時, 不銹鋼托盤與木桌碰撞出清脆聲響。
秦默林捏著筷子的手頓了頓——驍樸涼竟默許對方坐在正對面,這完全違背了他認知中那個重度潔癖者的行為邏輯。
上次自己不過就坐在了他的對面,就被他用看細菌培養(yǎng)皿的眼神盯了整整三分鐘。
驍樸涼從兜里掏出包消毒濕巾, 慢條斯理擦拭餐筷子。
秦默林默默整理了一下飯的形狀,借著這個動作, 秦默林注意到對方長了一張非常明媚俊秀的臉。
當那張帶著清澈眼睛的臉轉(zhuǎn)向驍樸涼時,蓬勃的生命力幾乎要沖破晨霧:"真巧啊!"
像是從未經(jīng)過副本的毒打一般,副本里還有這樣的人?
"你跟蹤我三次了。"驍樸涼擦完筷子擦桌子, 陳年油污在桌上劃出規(guī)律的圓,"這次想要做什么?"
童統(tǒng)把餐盤重重一放, 撓撓頭說:“嗨,哪的話呀,學校這么小碰上很平常嘛!”
其實,他心里可有自己的小算盤。
童統(tǒng)覺得得讓驍樸涼習慣下新身份,以后需要幫助的時候多著呢。他實在是受夠了每次以那種令人咋舌的方式出場,以后再也不用像個跟班似的跟在驍樸涼身邊充當“尖叫雞”了,等有麻煩直接上, 一腳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踹開,多舒坦。這么想著,他瞪了秦默林一眼, 心里罵道,這個人怎么搞“溫水煮青蛙”那一套!他下定決心要阻止, 堅決不放過,寧可弄錯也不留后患。
秦默林被瞪得莫名其妙,他們初次見面,自己也沒有得罪這個陌生少年吧?
可不知怎的,看著少年不友善的眼神, 他心中竟沒有絲毫惱怒,就好似在街頭,一只還沒長齊牙齒的小奶狗,毫無預警地撞了你一下,不僅不疼還覺得可愛可愛?
為什么會覺得可愛,他瘋了嗎?還是也被神秘力量控制了,他下意識地伸手拿杯,猛灌了一大口水。
就在這時,童統(tǒng)將筷子隨意放在餐盤上。原本擺放得還算整齊的餐桌,桌面邊緣有幾滴水漬在瓷磚地上蔓延開來。隨著童統(tǒng)不經(jīng)意的一碰,筷子“咕嚕嚕”滾了下去。
童統(tǒng)皺了皺眉,緩緩彎下腰,伸出纖長的手指撿起了筷子。此時,他的手指因為沾染到了筷子上殘留的食物油漬,下意識地來回搓動著。隨后,他抬起頭,目光投向秦默林和驍樸涼。
驍樸涼指了指自己的餐盤,淡淡說道:“沒紙。”
秦默林無奈地晃了晃自己手中那張皺巴巴的紙團,解釋道:“我也沒了,最后一張用掉了。”
童統(tǒng)嘴里嘟囔著“怎么這么倒霉”,轉(zhuǎn)身快步朝消毒柜奔去。
經(jīng)過幾分鐘的等待,童統(tǒng)從消毒柜里取出了一雙干凈的筷子。他緊緊握在手里,但當他轉(zhuǎn)身往回走時,沒注意到地上那層薄薄的水漬。
“哧溜”一聲,他的腳踩在水漬上,瞬間腳下滑去,身體猛地向前傾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雙溫暖有力的手精準地扣住了他,阻止了他摔倒。
童統(tǒng)驚魂未定,有一只打手掐住了他的腰。他剛想說謝謝,驍樸涼咬牙切齒的說“放手”
驍樸涼此時衣服凌亂跟被人欺負過似的,領口被他情急之下扯開變了形,漏出性感的鎖骨。
童統(tǒng)慌慌張張“對不起”看到周圍人目光又怕驍樸涼被看光,猛的把他衣領放開,又把他開衫外套兩邊抓住狠狠合并在一起。“有傷風化!”
驍樸涼:“”
驍樸涼放手,童統(tǒng)掉在地上哎呦一聲揉屁屁。
童統(tǒng)后腰撞上消毒柜的金屬邊沿,驍樸涼的手掌正卡在他校服下擺與皮膚之間。
他剛要道謝,頭頂傳來磨牙聲:"松手。"
消毒柜的紫外線燈管在驍樸涼頸側(cè)投下光暈。
童統(tǒng)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衣服凌亂不堪,領口被扯得歪斜,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醒目。
他發(fā)絲散亂,呼吸急促,像個被原配抓住還來不及扇耳光的貌美小三,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令人心亂的狼狽與誘惑。
啊啊啊,什么比喻!
"對、對不起!"童統(tǒng)慌忙松開揪著驍樸涼衣領的手,注意到周圍人不懷好意打量的視線,轉(zhuǎn)而抓住他開衫外套兩側(cè)。
布料摩擦聲里夾雜著金屬拉鏈的脆響,他像給快遞袋封口般把兩片衣襟狠狠壓合,"這這這有傷風化!"
驍樸涼:“”
驍樸涼突然撤力后退,童統(tǒng)結(jié)結(jié)實實摔倒。他揉著尾椎骨抬頭時,瞥見驍樸涼正用拇指抹去濺到下巴的水好像是他的口水。
童統(tǒng)也不起來了,趴在地上,無聲吶喊:“啊啊啊啊啊!縫,哪里有縫!!!”
驍樸涼狹長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情緒,冷冷地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腳步移動間,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帶起一陣不冷不熱的風。
童統(tǒng)微微抬頭,長長的睫毛下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順著那帶起風的方向望去。只見垃圾在空中劃出一道短弧原來他是來扔垃圾的。
驍樸涼的警告在頭頂響起:“以后別碰我不然”
童統(tǒng)微微發(fā)囧,弱弱發(fā)聲:不敢啦,這衣服太脆弱了,讓wuli小漂亮被旁人覬覦了怎么辦,他是萬萬不敢了!
兩人回到餐桌旁,緩緩落座,周圍的空氣好似也安靜下來,靜謐之中,先是一陣低沉的“咕嚕嚕”聲,源自驍樸涼的腹中,緊接著,秦默林的肚子也不甘示弱地奏響了同樣的“樂章”。
童統(tǒng)原本正低頭擺弄面前的餐盤,聽到這連續(xù)的聲響,猛地一抬頭,目光帶著疑惑直勾勾地落在餐盤上,眼神中寫滿了不解,下意識開口問道:“你們怎么不吃。”
話一出口,他的腦海中瞬間炸響,像是有一道電流穿過,他才猛然記起,自己還沒用小光球身份告訴小漂亮那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眼神在周圍的兩人之間來回快速掃視。
驍樸涼突然站起來,去水龍頭洗臉了。
童統(tǒng)看著驍樸涼身影眨了眨眼,
{廚房我都看過了,今天食堂大娘心情好,菜都是可以吃的!馬上就告訴他!}
等驍樸涼回來,一臉自然地說:“今天的飯菜都可以吃,沒有紅菜譜,你就安心吃吧,別餓肚子了”,秦默林整個人更懵了。他筷子抖了抖,差點沒握住。
秦默林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慌亂,他緩緩地將手伸了出去,卻又在即將碰到飯菜的瞬間停下。那幾秒鐘里,他的眼神與童統(tǒng)和驍樸涼交匯,又飛速移開,滿心的不敢置信。
猶豫再三,秦默林終于伸手拿了一塊菜,猶豫再三還是送到了嘴里,試探地吃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咀嚼著,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兩人,似乎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狀況,每吃一口,心跳都像是在胸腔里敲鼓,直到咽下的那一刻,他還在思索著這詭異的變故。
秦默林震驚,突然猛的抬頭看向聲音的發(fā)源地。
秦默林:怎么回事!??
秦默林不敢有所放松,他偷偷觀察著在這句話出現(xiàn)前去水龍頭洗臉的驍樸涼,又看了看眼前的童統(tǒng)。
他的眼神中滿是疑惑,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
之前他聽到的詭異兄弟的聲音,此時怎么從眼前的人身上發(fā)出來了?難道是詭異兄弟停錯別人的頭頂了?
秦默林微微皺眉,突然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童統(tǒng)瞬間警覺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防備,下意識地反問道:“干嘛?”
秦默林無奈解釋道:“總不能以后都喊你喂吧?多不禮貌啊。”
童統(tǒng)卻依舊心存疑慮,語氣中帶著些許冷漠:“哦喊我干嘛,能有什么事情找?”
秦默林頓時沉默了下來,心中不禁有些無奈。感覺自己像誘拐小動物回家的老拐子,怎么特別是他這樣防備自己,更像了。
難道是自己長得像壞人嗎?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旁的驍樸涼,想著或許可以通過他來打破這個僵局。
于是,秦默林緩緩說道:“你不是很在意他嗎?要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后錯過叫住你的時機,他遇到危險了怎么辦?”
童統(tǒng)驚訝:這么好心?不過說的有道理,于是他道:“童”
秦默林聽到這個開頭,不禁微微一怔:“童?”怎么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童統(tǒng)見狀補充道:“童二。”
秦默林:“”你看他像傻子嗎?
等驍樸涼回來,童統(tǒng)清了清嗓子,對著他說道:“咳咳,你還記得上次吧,我?guī)湍阏业饺肆恕N腋阏f,我剛才用同樣的辦法試了一下,結(jié)果是……”說到這兒,童統(tǒng)稍作停頓,賣了個小關子。
這時,童統(tǒng)臉上浮現(xiàn)出篤定的神情,一本正經(jīng)地接道:“結(jié)果是,今天的飯菜都可以吃,沒有紅菜譜,你就安心吃吧,別餓肚子了。”
驍樸涼沒理,一抹嘲諷的笑要漏不漏,顯然沒把童統(tǒng)的話當回事。他心神不寧地目光投射到后廚,心思不在這里。
一旁的秦默林聽到童統(tǒng)的話,手中的筷子卻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猶豫再三后,還是試探性地再次拿起了筷子。
童統(tǒng)看不下去了,有些無語地說道:“這么謹慎干什么?我吃給你們看。”說罷,他便有條不紊地把每道飯菜都夾起,依次吃了個遍,還打包票說絕對沒問題。
秦默林想著和詭異兄弟一樣的聲音,心中糾結(jié)。
最終,他還是選擇相信童統(tǒng),壯著膽子也吃了飯菜,吃完后確實感覺沒什么事。
童統(tǒng)見狀,得意洋洋地向驍樸涼挑眉,那模樣好似討要獎勵的陽光小狗。
就在這時,“噗咳咳咳!”秦默林突然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劇烈咳嗽,接著猛地推開桌子站了起來,面色瞬間變得痛苦不堪,嘴唇也變得青紫。
旁邊人見狀紛紛摔了盤子,不敢輕舉妄動,有的人已經(jīng)跟著秦默林后面吃了不少,因為隔一天吃一頓,很多人跟餓死鬼投胎一樣,風卷殘云的吃完了,結(jié)果看到這一出,各個面如土色的等死。
驍樸涼將一切盡收眼底看到動靜,轉(zhuǎn)頭看向童統(tǒng)。
童統(tǒng)立馬站起來,顯示很有經(jīng)驗的立馬捂住脖子,嘴里急切地說道:
“誤會,誤會,絕對是誤會,不要慌,不要慌,我有招!!!”
喊完,他突然抱住秦默林
第42章
童統(tǒng)小臉嚴肅地從后面一把抱住秦默林, 雙臂迅速環(huán)住他的腰部,雙手握拳,穩(wěn)穩(wěn)地抵在他的腹部上方。
他的動作干脆利落, 沒有絲毫猶豫,仿佛早已將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每一個步驟刻進了骨子里。
秦默林的身體猛地一僵,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臉色漲得通紅,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秦默林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抓撓,像在水中即將溺死的人, 想要抓住什么。
他的手指觸到了童統(tǒng)的手臂,那是一雙比他細一些的胳膊,卻在此刻顯得無比有力。
他一只手掐著喉嚨,另一只寬大的手掌死死地攥住了童統(tǒng)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對方的皮膚里,呼吸越來越急促。
童統(tǒng)感受到了秦默林的慌亂,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堅定:“別亂動, 相信我。”
秦默林憋紅了臉。
“放松,我會救你。”童統(tǒng)的聲音再次響起。
秦默林雖然無法說話,但他的手指稍稍松開了些。
童統(tǒng)感受到秦默林的配合, 立刻開始用力向上沖擊,每一次動作都精準有力,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秦默林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微微前傾,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但呼吸似乎比之前順暢了一些。
周圍的人群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驚住了,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只見一個栗色頭發(fā)的少年從背后緊緊抱住一個身穿黑色作戰(zhàn)服的男人,兩人的姿勢在旁人看來顯得有些曖昧。
有人低聲竊語:“這是在干什么?”“他們倆……不會吧?”“秦大佬不是要死了嗎怎么還?”“我靠!你們在想什么, 人分明在救人!”
他們的目光落在秦默林漲紅的臉色,那些曖昧的猜測才被打破。有人驚呼:“他是不是噎住了?”“只是這樣?那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眾人的表情轉(zhuǎn)而目光炯炯地緊緊盯著童統(tǒng)和秦默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驍樸涼站在一旁,雙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眉頭微微皺起,思考著什么。
他看著童統(tǒng)毫不猶豫地救人,動作嫻熟又果斷,心中似乎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
秦默林猛地咳嗽了一聲,一塊異物從他口中飛出。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浮出了水面,空氣重新涌入他的肺部,帶來前所未有的暢快。
花崗巖般的胸膛在高彈面料下劇烈起伏,喉結(jié)滾動時牽動脖頸暴起的青筋,不明水漬順著下頜滑落。
帥氣的硬漢臉上生理性淚水懸在泛紅的眼尾,喉間溢出的嗆咳聲帶著沙啞的震顫
在兩人尚未拉開的距離里氤氳成某種帶電的張力。
童統(tǒng)問:“你沒事了吧?”
秦默林扯松領口的指節(jié)頓了頓,忽然掀起濕漉漉的眼簾——那蒙著水霧的灰藍色瞳孔里,驚魂未定的脆弱正與雄性荷爾蒙劇烈對沖。
童統(tǒng)看著眼前秦默林那副凌亂的模樣——他眨了眨眼睛,確認對方確實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后,便松開了手,毫不客氣地把人往旁邊一扔。
童統(tǒng)揉著用力發(fā)紅的手,轉(zhuǎn)頭對驍樸涼信誓旦旦,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語氣里幾分得意和篤定:
“我就說吧,我可沒害你們!”,“剛才我就注意到他了。他吃東西擱那想咳嗽又不咳,結(jié)果給嗆住了。”
說完,他還聳了聳肩,眼神里透著一絲“你看,我說得沒錯吧”的意味,目光直直地看向驍樸涼,像是要在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找到一絲認同。
驍樸涼慢吞吞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仿佛剛才的混亂與他毫無關系。
他的目光淡淡地掃過童統(tǒng),又瞥了一眼還在喘氣的秦默林,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隨即傻眼:“啊??”他怎么知道?
驍樸涼放下筷子,目光依舊平靜,語氣里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我又不是瞎子,這么明顯。”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清晰,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童統(tǒng)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但最終只是撓了撓頭,訕訕地笑了:“行吧,你厲害。”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但更多的是對驍樸涼這種冷淡態(tài)度的習以為常。
驍樸涼沒有再接話,而是低下頭,動作依舊優(yōu)雅,但眼神卻有些游離,似乎思緒已經(jīng)飄到了別處。
童統(tǒng)剛才打著包票的樣子,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不,是“統(tǒng)”。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很快,那抹笑意便消失了,嘴角往下撇。
“童統(tǒng)好像去的有點太久了吧?”他想。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眼前的少年,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了過去。
秦默林:“”我c,莫名好狼狽好丟人。
秦默林抬手抹去唇邊狼狽水光,他眼尾還泛紅,眸光卻已淬成冰刃,掃過人群時帶起一片戰(zhàn)栗窸窣。
有個胖男人慌亂間碰翻了午餐,花花綠綠的食物撒在地上漫成臟污。
“管好你們的眼睛。”
秦默林的心路歷程在這如同過山車般起伏。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童統(tǒng)時,眼神已經(jīng)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謝謝你……”秦默林的聲音沙啞卻很認真。他秦默林從來都是別人救他一命他還別人百倍,他會記住這次恩情。
童統(tǒng)轉(zhuǎn)身拍了拍秦默林的肩膀:“行了,下次吃東西別那么急,小心點。”
秦默林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句:“知道了,還是很感謝你。”
童統(tǒng)擺了擺手,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隨后轉(zhuǎn)身走向人群,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他的日常操作。
實則勾起的嘴角快要比ak還要難壓了,做好事轉(zhuǎn)頭就走的感覺真爽啊!
其實童統(tǒng)能這么快反應過來的原因還是他以前原本世界,在餐廳做兼職的時候救過幾個差不多情況的人,一開始沒經(jīng)驗,還好那時候餐廳里面還有一個醫(yī)生,那醫(yī)生專門教了他,后來就慢慢的有經(jīng)驗了。
而驍樸涼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在童統(tǒng)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
此時小光球童統(tǒng)著急出現(xiàn):“小漂亮!我回來嚕!”他假模假樣的擦擦汗說:“嗨呀,剛才真是驚心動魄啊!”
驍樸涼問童統(tǒng):“怎么了?”
童統(tǒng)一被問就心虛,支支吾吾地回答:“呃呃,就是危險啦!”
驍樸涼淡淡地反問:“是嗎?”
童統(tǒng)剛點完頭,就聽到驍樸涼說:“既然這么危險,下次你就不要去了。”
童統(tǒng)頓時大驚,心里危機感十足,難道是自己去的太久了,被驍樸涼覺得沒用了?
他大喊,就差在暴風雨中痛哭流涕:“為什么!”
驍樸涼微笑莫測道:“因為剛才有一個值得被利用的人出現(xiàn)了。”
童統(tǒng):“”宛若心口被扎了一刀值得被利用嗎?又扎心又欣慰是怎么回事?!
但他還是吐著血,微笑著舉起大拇指對小漂亮說:“好好好,說得好,一切接近你的臭男人都應該利用,你不要相信他們額,不過這個好像可以稍微信一下?”
話說完,看到小漂亮的動作,突然說話聲音一轉(zhuǎn),提醒道:“旁邊的辣白菜不要吃啊。”
驍樸涼夾向辣白菜的筷子一頓,“為什么?”
小光球煞有其事:“它太辣了,會嗆到你的,所以要小心一點哦。”
驍樸涼點頭,“那你還是接著做吧,你比那個人仔細一點。”
童統(tǒng)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就是自己!他有點心虛,于是就抬頭挺胸大聲的說:“那當然啦!我可是你最忠實最可愛最貼心的系統(tǒng)!誰都比不上啊!”
驍樸涼:“噗嗤。”
秦默林看著童二遠去的背影,咽下了口中想要組隊的邀請。他心想,反正下次見面也可以再提,不必急于一時。他低下頭,繼續(xù)吃著飯,心里卻還在回味剛才的驚險一幕。
不一會兒,他耳邊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看來是那個詭異的兄弟回來了,卻又聽到接下來的對話,驚得他筷子都掉了。
“原來對方竟然是驍樸涼的系統(tǒng)嗎?”秦默林震驚不已,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念頭。
他回想起童二的樣子,心里情不自禁的便開始想:如果系統(tǒng)有身體的話,會不會會和他長得差不多?或者說,也許系統(tǒng)可以變成人形?
這次隨機分配的教室有點遠,童統(tǒng)讓驍樸涼提前出門,因為隨著時間,后面的課程便越來越危險了,路上有時候還有不知名的怪物擋道。
當推開教室大門,童統(tǒng)崩潰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場景。他看著四個人頭頂?shù)暮喗椋?br />
【秦默林,無限流黑馬男主,單槍匹馬殺穿兩個S級別世界,人狠話不多殺人如剁菜,簡而言之是個狠角色。】
【任邇,骯臟豪門獨子,鮮少敗績打架王,副本通關率戰(zhàn)績可查。不折不扣的精神院瘋子,隨性而為的愉悅犯。】
【森奈川,陰濕男“鬼”,擁有人鬼兩種形態(tài),精神狀態(tài)堪憂,以一人之力頃刻間殺死數(shù)十名少年少女的瘋子。】
【樓焰遇,腹黑陰騭的詭異之主,被不知名原因影響,力量大不如從前,但危險程度依然凌駕于所有詭異之上。】
他不明白,為什么會和這四個危險人物匹配到一個教室呢??
第43章
童統(tǒng)傻眼了, 腦袋瞬間像是被悶棍敲了一下,思維都變得暈乎乎。他瞪大了眼睛望著教室里恰好同處一室的這四個人,心里那叫一個郁悶, 不停地在心里嘀咕:哎呀媽呀,怎么可能這么巧啊, 怎么就和這四個人在同一間教室啊!
老天爺真是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這四個人在一起,豈不是得把驍樸凉給吞下去啊, 這可太嚇人了,比詭異還嚇人!
抬眼便能看見正對門口的秦默林, 一身黑色勁裝,修長的雙腿被黑色長靴包裹,顯得格外利落。他身材勻稱,肌肉線條在黑色衣料下若隱若現(xiàn),整個人透著一股冷峻的氣質(zhì),一看便是一般人惹不起的大佬。
秦默林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到驍樸凉,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副見到熟人的神情, 自然而然地打了聲招呼:“好巧”
可這一招呼,卻像是捅了馬蜂窩。任邇一聽,嘴角一咧, 露出兩顆尖銳的鯊魚牙,笑得既囂張又挑釁。
他滿臉不爽, 眼睛瞇成一條縫,死死盯著秦默林,活像秦默林欠了他八百萬似的。他猛地一甩胳膊,肘擊過去,動作又快又狠, 臉上掛著一副“你算老幾”的表情,語氣里滿是輕蔑:“你算哪根蔥?”
秦默林見狀迅速格擋,再看過去,對方已經(jīng)扭頭輕佻地對驍樸凉說:“喲,好巧了,要不要本大爺保護你啊?”
秦默林眉頭一皺:“”這人誰,這么拽?
“哼,小菜雞,就你這身高,還想保護別人?”樓焰遇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他個子高挑,長腿筆直,五官深邃得像是雕刻出來的,但整個人卻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他輕蔑地瞥了任邇一眼,嘲諷地說道。
任邇瞬間炸了毛,臉色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他猛地轉(zhuǎn)身,沖著樓焰遇吼道:“誰說老子不行?你以為你長得高就了不起啊?看我不把你打成壓縮餅干!”
可話剛說完,任邇一抬頭,看到樓焰遇那一米九的個子,頓時瞧著氣勢弱了幾分。樓焰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得像冰,周身氣息危險。
森奈川靜靜地站在教室的角落里,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那片陰影,像一道無聲無息的幽靈。他的身形被昏暗的光線勾勒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目光始終鎖定在驍樸凉旁邊的童統(tǒng)身上,眼神里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癡迷和占有欲:小黃球今天一如既往地可愛好喜歡要是我的就好了嘿嘿
教室里氣氛緊張,幾個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其他玩家瑟瑟發(fā)抖。
驍樸凉作為事情開端的始作俑者冷眼旁觀,而童統(tǒng)則在
童統(tǒng):“嗷嗷嗷,打起來打起來!!”猶嫌不夠開始模仿啦啦隊:“加油,努力!打死打殘了我們就安全了!”
秦默林:“”這個童統(tǒng)?(由于聽到上次對話由詭異兄弟進階為童統(tǒng))
任邇:“”沒想到看著冷美人實際是個反差萌?(以為童統(tǒng)音是驍樸凉心聲)
森奈川:“”好可愛orz(體質(zhì):能看見聽見)
樓焰遇:“”吵死了。(體質(zhì):能看見聽見)
火熱的氣氛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而僵住,而童統(tǒng)詫異以后不開心了:“嗯??怎么停了!!打啊,怎么不繼續(xù)打了?”
童統(tǒng)很傷心,童統(tǒng)很難過。
驍樸凉安撫的捏了捏他。童統(tǒng):蕩漾~
不知道啥時候開始驍樸凉就開始喜歡各種小動作摸他了。哎呀,真苦惱啊,他可是高冷的童統(tǒng)算了不管了,怪舒服的~
恰在此時,刺耳的上課鈴聲驟然響起,詭異老師穿著一身夸張的服裝,顏色鮮艷得刺眼,像是從某個荒誕的夢境里走出來的角色。
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節(jié)奏說:“同學們,今天我們不學習,老師帶你們玩點課外拓展,益智醒腦。”
她微微歪著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現(xiàn)在,五五組隊,落下的同學要接受老師的‘援助’哦~”
老師穿著夸張的衣服,詭異的妝面公布規(guī)則:
“同學們,現(xiàn)在五五組隊,今天不學習老師帶你們玩點課外拓展,益智醒腦。”
“落下的同學要接受老師的援助哦~”
教室里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有的玩家甚至為了不被落下,殺了另一個隊伍里的玩家。
森奈川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到了驍樸凉面前,接著秦默林也走了過來,臉上冷靜,他看了看森奈川和驍樸凉,淡淡地說道:“算我一個吧。”驚訝的是任邇和樓焰遇也加入其中,雖然兩人的臉色都臭得像是踩到了狗屎。任邇雙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嘟囔著:“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居然要跟你們組隊。”他的鯊魚牙在說話時若隱若現(xiàn),語氣里滿是不情愿。
樓焰遇則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形顯得格外醒目。他看著驍樸凉笑瞇瞇的,很滿意和驍樸凉在一起,對于任邇的話他只是說:“我不會和將死之人計較。”
還沒等任邇反駁,“啪——”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在驟然響起。
五個人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他們便出現(xiàn)在了一個陌生的場所,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頭頂?shù)木酃鉄羟『谜樟亮怂麄兊哪印?br />
大理石暗色大桌在他們面前,手里拿著劇本,身上穿著民國服飾。
森奈川穿著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裝,衣料挺括,襯得他身形修長。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神深邃而冷靜,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位教書先生,溫文爾雅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沉。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劇本。
秦默林則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肩章上的金色徽章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他的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佩gun,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位手握重權的軍閥,冷峻而威嚴。
任邇則穿著一身華麗的綢緞褂,衣襟上繡著繁復的花紋,脖子上掛著一條金鏈子,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流里流氣的有錢闊少,紈绔子弟的派頭十足。他撇了撇嘴,不耐煩地翻著劇本,嘴里嘟囔著:“這什么破玩意兒,老子可不想浪費時間!”
樓焰遇則穿著一身深色但瞧著便氣派的的長袍,衣料厚重,襯得他高大的身形更加威猛。他手里拿著一根煙斗,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位有錢煙花場所的大老板,氣場強大卻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而驍樸凉則穿著一件精致的米白絲綢長衫,衣料柔軟,襯得他身形單薄。他的臉色蒼白,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美感,發(fā)尾別著一枚菱形的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一位病弱的有錢大少爺,脆弱卻美好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頭頂突然傳來一個詭異的女聲:
“各位玩家,請分別閱讀自己的劇本,進行角色扮演。嚴禁看他人的劇本。
通關條件:找到兇手即可獲得游戲勝利。
玩家將分別融入自己的嫌疑人角色,三分鐘后進行場景投放。
每晚依據(jù)白天的線索推理真兇,猜錯的玩家出局。”
驍樸凉瞧見上面的字樣皺了皺眉,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低頭閱讀起來。童統(tǒng)也抓著驍樸凉肩膀上的衣服湊近了看劇本,劇本上的字跡清晰,內(nèi)容卻讓他心里一陣無語。
大致劇情是:四個男人和一個男人之間的愛恨糾葛。被愛慕的男人死了,需要從剩下的男人里找到真兇。他們的任務就是通過線索推理,找出真兇。
驍樸凉看完劇本,忍不住腦殼痛,低聲嘟囔道:“這什么狗血劇情??”
森奈川看著手里的冊子面露苦惱:
第一行,不要把你的感情信息透露給其他他人,否則你會被公府打斷你的腿。你是公府請來的教書先生,你喜歡上了你的學生
童統(tǒng)和驍樸凉眼睛一閉一睜,眼前的景象瞬間變了。前一秒他們還站奇怪的空間里,下一秒?yún)s置身于一座富麗堂皇的民國府邸中。
雕花的紅木家具、精致的瓷器、墻上掛著的古畫,無一不彰顯著這座府邸主人的顯赫身份。
驍樸凉站在窗邊,手指輕輕搭在窗框上,目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看著樓下的身影漸漸走近,又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他的臉色蒼白,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美感,發(fā)尾別著一枚菱形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他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對這一切感到有些陌生,卻又隱隱覺得熟悉。
童統(tǒng)特緊張地問:“小漂亮,你怎么了?” 他像是才看到童統(tǒng)恍了恍神,眼睛又重新聚焦。
驍樸凉:“你” 童統(tǒng)蹭了蹭他,“……”
驍樸凉親親摩挲被蹭到的地方,搖搖頭說:“沒什么。”
這時,一個下人打扮的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少爺,您的教書先生來了。”
驍樸凉轉(zhuǎn)過身,眼神里帶著幾分疑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童統(tǒng)在一旁,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至今不明白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他撓了撓頭,心里嘀咕著:“啥呀這?難道是情景演繹嗎?不是吧不是吧?”
突然,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心里猛地一緊:“那驍樸凉最后是不是還要被火燒?畢竟劇本里就是這么寫的……”想到這里,童統(tǒng)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偷偷瞥了一眼驍樸凉,心里默默祈禱:“老天爺,千萬別是這樣啊!這要是真的,那可太慘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森奈川已經(jīng)走到了桌前,動作自然地坐了下來。他手里拿著一本厚重的書,封面上的字跡清晰可見。森奈川翻開書頁,動作嫻熟,做了很多遍一樣。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驍樸凉和童統(tǒng),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低聲說道:“少爺,我們今天繼續(xù)學習《論語》。”
童統(tǒng):“……”不對勁啊不對勁,他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童統(tǒng)在一旁,旁觀著森奈川和驍樸凉坐在椅子上教書學習。在這之前,一切都還算正常。
然而,教著教著,童統(tǒng)突然發(fā)現(xiàn)森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對勁。那雙原本溫和的眼睛里,漸漸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熱切。森的目光在驍樸凉的臉上停留了許久,仿佛在欣賞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系統(tǒng)心里一緊,暗自警惕:“這家伙,不會是想干什么吧?”
果然,下一秒,森奈川的手突然毫無預兆地伸了出來,輕輕搭在了驍樸凉的手上。
森奈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看著驍樸凉那張蒼白卻精致的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
他從第一次見到驍樸凉就喜歡他了,那種喜歡像是一顆種子,在他心里悄悄發(fā)芽,直到這一刻,終于忍不住破土而出。他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么:“我——”
突然,“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里響起。
童統(tǒng)心里冷哼一聲:“果然有貓膩!”他迅速兌換了之前就看好了的“打人超級疼”拍手樂道具,不管三七二十一,褲褲就往森奈川臉上招呼。
森奈川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火辣辣的疼,眼鏡都差點飛出去,不穩(wěn)的扇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眼神有些茫然,仿佛剛從一場夢中驚醒。他抬起頭,喃喃自語道:“嗯?我……脫離控制了?”
童統(tǒng)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手里的“打人超級疼”拍手樂道具還沒收起來。
童統(tǒng)則站在旁邊,看著森奈川那副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怕不是把人打成腦殘了吧?”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湊了過去,想看看森奈川的情況。
然而,就在他剛靠近的瞬間,森奈川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童統(tǒng)。童統(tǒng)措不及防,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震驚和無語:“喂!你干什么?放開我!”
森奈川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緊緊抱著童統(tǒng),嘴里還低聲念叨著什么,聽起來像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之類的話。
就在這時,一股大力突然將森奈川從地上拉了起來。童統(tǒng)和森奈川同時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動手的居然是病秧子驍樸凉。他蒼白的臉上此刻黑得嚇人,眼神里帶著一股冷冽的怒意。
他二話不說,對著森奈川的肚子就是一拳,力道之大,讓森奈川直接彎下了腰。
“你以后不用來了。”驍樸凉冷冷地說道,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他說完,直接將森奈川丟了出去,動作干脆利落,仿佛在丟一件垃圾。
森奈川被丟到地上,捂著肚子,臉色有些發(fā)白。他抬起頭,看向驍樸凉,眼神里帶著幾分復雜,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童統(tǒng)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偷偷瞥了驍樸凉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依舊黑著臉,顯然心情極差。
童統(tǒng)沒忍住豎起大拇指贊許:“干得漂亮!”
房間外的下人們面面相覷,從沒見過平和大少爺發(fā)了這么大的火,誰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先把森奈川請了出去,到底還是老爺欽點的教書先生,不可怠慢。
童統(tǒng)和驍樸凉并肩走在花園里,童統(tǒng)忍不住抱怨道:“這都什么事兒啊?這個森”
驍樸凉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童統(tǒng),眼神盯著童統(tǒng)的小嘴巴,嚴肅道:“不要說了。”
童統(tǒng)一愣,“怎么了?”
驍樸凉:“”只是不想從你嘴里聽到別人得的名字。
童統(tǒng)便聽見驍樸凉繼續(xù)說道:“下次不會讓你被別人碰到。”語氣不容置疑的堅定。
童統(tǒng)張了張嘴,看著驍樸凉認真的樣子還是回應了好的,他不明白,這是咋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扇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走了出來。他身材高大,肩章上的金色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
他的目光落在驍樸凉身上,眼睛頓時一亮,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珍寶。
他轉(zhuǎn)頭問旁邊的下人:“這是你家誰啊?你們府里新來的小妾?”
下人一聽,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低聲說道:“慎言啊!這是我們大少爺。”
軍閥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洪亮得像是打雷:“哈哈哈哈!好好好,本軍閥要娶他!”
下人:“????”
童統(tǒng)聽到動靜,警惕地回過頭,心里暗自想著:“又來一個挨揍的?”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那軍閥像一陣風似的,直接沖了過來,一把將驍樸凉扛在了肩上,轉(zhuǎn)身就走。
童統(tǒng):“????”
下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心里一片混亂:“這什么情況?我家大少爺就這么被扛走了?”
驍樸凉被扛在肩上,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冷冷地說道:“放我下來。”
軍閥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嘴里還念叨著:“本軍閥看上的人,可不會輕易放手!”
童統(tǒng)站在原地,看著健碩的身材,心里一陣無語和氣氛:“秦默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把我的人還來!
童統(tǒng)手里緊緊攥著“打人超級疼”拍手樂道具,氣勢洶洶地朝著秦默林逼近,眼神里帶著一股子狠勁兒。他心里想著:“這家伙,居然敢扛走我家大小漂亮,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然而,還沒等他動手,就見驍樸凉突然一個利落的剪刀腳,借力一彎,直接將秦默林甩飛了出去。秦默林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摔在地上,滑出去三四米才停下。
童統(tǒng)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道具差點掉在地上:“哇哦,帥的嘞!”
驍樸凉冷靜地分析道:“看來,這個劇本是想讓我們重新演繹一遍。”他的語氣平靜,眼神里卻帶著一絲深思。
秦默林聽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你……”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么,但驍樸凉卻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秦默林撓了撓頭,突然靈光一閃,笑著說道:“好吧,那你不如跟我在一起吧。”他話音剛落,就感覺到兩道視線齊刷刷地看向他,一道來自驍樸凉,另一道來自童統(tǒng)。
秦默林擺手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反正劇本的結(jié)尾是這樣,不如省略掉一切不必要的細節(jié),直接從一見鐘情,轉(zhuǎn)為搶親,怎么樣?”
驍樸凉挑了挑眉,語氣里帶著幾分疑惑:“搶親?”
秦默林點點頭,老實回答:“對啊,我的劇本是我對你一見鐘情,你家老爺子不同意,我直接搶親的。”
驍樸凉沉默了幾秒,隨后點了點頭:“可以。”
兩人一拍即合,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童統(tǒng)站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插嘴道:“哈嘍,有人在乎我嗎?我家小漂亮就這么水靈靈的要被搶了?”
驍樸凉看了童統(tǒng)一眼,又摸了摸他安撫,語氣平靜繼續(xù)問秦默林:“那另外兩個人呢?”
秦默林勾唇一笑,眼神里帶著勢在必得:“與其被迫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第44章
厚重的鎏金玻璃門內(nèi), 溫軟的爵士樂混著檀香、雪茄與碧螺春的茶香撲面而來。茶座區(qū)位于舞池西側(cè),以暗紅色絲絨簾幕隔開。
天花板垂下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出舞池方向流轉(zhuǎn)的霓虹光影, 光影斑駁地投射到驍樸涼的臉上。
勾勒出他精致的輪廓——高挺的鼻梁,線條分明的下頜, 病弱白皙的臉,以及那雙漂亮寒霜的眼睛。
直直地看向坐在旁邊的秦默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譏諷:“這就是你想的好辦法?”
秦默林身后站著兩名比他低階的軍裝男子,神情肅穆, 雙手背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秦默林不慌不忙,將手中擦得漆黑锃亮的手槍輕輕放在桌上,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咔噠”聲。他抬眼看向驍樸涼,語氣沉穩(wěn)而自信:“稍安勿躁,他肯定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驍樸涼挑了挑眉,眼神中帶著幾分懷疑和戲謔:“你怎么知道?”秦默林微微一笑, 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語氣篤定:“我有小道消息,現(xiàn)在的小道消息, 可是靈通得很。”
驍樸涼沒有接話,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 輕輕抿了一口。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打破了茶座區(qū)原本的寧靜。
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人走了進來,腳步聲、低語聲混雜在一起,引得周圍茶客紛紛側(cè)目。
驍樸涼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他微微瞇起眼睛,看向門口的方向。
秦默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的領口,低聲說道:“看,我說得沒錯吧?”
那人面料考究,手腕上戴著一塊金表,格外貴氣逼人。
周圍的人紛紛低聲喊他“老板”,看來這位就是百樂門的老板——樓焰遇了。
樓焰遇原本正和旁邊的人說著話,忽然感覺到兩股視線直直地朝他看過來。
他愣了一下,隨即拋下身邊的人,徑直走到驍樸涼的面前,臉上堆起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我見到你,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驍樸涼和秦默林對視一眼,看來他也一樣。
秦默林站起身來,動作利落地朝著樓焰遇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樓焰遇猝不及防,悶哼一聲,捂著肚子后退了幾步。
就在這一瞬間,周圍突然涌出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跑堂,手里拿著棍棒之類的工具,齊刷刷地圍了上來。
秦默林這邊的人也迅速反應,全副武裝地站成一排,雙方對峙,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童統(tǒng)嘆了口氣,搖頭晃腦,拿著打人特別疼的道具偷偷補刀:“哎,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額”感覺比喻好像哪里怪怪的。
樓焰遇擦了擦嘴角,剛才的怒氣似乎被某種情緒壓了下去。他抬起頭,目光在秦默林和驍樸涼的臉上來回掃視,臉色突然頓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語氣也變得低沉:“你……你們是……”
現(xiàn)場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周圍的茶客紛紛躲到角落,生怕被卷入這場即將爆發(fā)的沖突。
畢竟,在這個時代,這種交火場面并不罕見,但誰也不想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樓焰遇突然擺擺手:“沒事了,你們先下去。”那群黑衣跑堂聞言,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迅速退了下去,場面瞬間緩和了不少。
樓焰遇揉了揉肚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目光在驍樸涼和秦默林之間來回掃視:“你們怎么在這里?”
幾人重新坐下,秦默林簡單地將當前的情況說了一遍,沒有多余的廢話。
樓焰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們想要提前出詭境?這個計劃確實可行,雖然省略了中間的步驟,按道理來說,是可以這樣的。”
驍樸涼和秦默林對視一眼,隨即看向樓焰遇,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的劇本是什么?”
樓焰遇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整了整領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炫耀:“你們看我現(xiàn)在的打扮,我現(xiàn)在的身份,我可是百樂門在這個城里最富饒的人之一。按劇本走,我肯定是八抬大轎去娶人了。”
秦默林:“”
驍樸涼:“”
童統(tǒng)在驍樸涼耳邊低聲嘀咕了一句:“這還真是……符合他的性情。”
驍樸涼敲敲桌子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現(xiàn)在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就可以了。”
樓焰遇挑眉:“我們就這樣這么快就把這劇情走完了嗎?是不是太草率了?”
童統(tǒng)翻了個白眼:“反正這個詭境讓我們進來,又沒說要走劇情,只是說讓我們找到真兇。你們現(xiàn)在也算模擬這個情景,到時候就知道真兇是誰了。”
樓焰遇眼刀子飛過去,沒想到這個東西也跟著進來了。
驍樸涼點點:“應該沒什么問題,規(guī)則沒有明確限制。”
樓焰遇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既然你這么想讓我做,那我就做吧,免得讓其他人先登。”
童統(tǒng)無話可說:“的了便宜還賣乖。”
幾人商量妥當后,忽然意識到還剩下一個人沒出現(xiàn)——任邇。秦默林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語氣干脆:“我去幫驍樸涼打聽打聽任邇的下落。”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茶座區(qū),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秦默林剛走,童統(tǒng)突然弱弱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猶豫:“那個……任邇好像是你的弟弟。”
驍樸涼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碼頭,迎接剛剛回來的弟弟。”
童統(tǒng)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那你剛才是故意支走秦默林嗎?”
驍樸涼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幾分狡黠:“是啊。”
童統(tǒng)更加不解了:“為什么?他不是還挺有用的嗎?”
驍樸涼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語氣淡然:“有用的人一個就夠了。而且,你沒覺得他很吵嗎?”
童統(tǒng)臉紅成泡泡茶壺,嘿嘿,我很有用!
驍樸涼放下茶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語氣輕松:“走吧,去碼頭。別讓弟弟等急了。”
此時,一艘渡輪緩緩靠岸,從船上走下來一個穿著極為講究的少年。他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面料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一看就是家世顯赫的小少爺。
然而,他的臉色卻不太好,眉頭緊鎖,嘴唇微微發(fā)白,顯然是因為坐船而感到不適。
任邇心里煩躁極了,忍不住低聲抱怨:“老頭子到底喊我回來干什么?真是煩死了。”
他剛從現(xiàn)代社會回到這個仿佛封建社會的環(huán)境,心情本就糟糕,再加上暈船帶來的惡心感,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度不美妙的狀態(tài)。
就在他心情差到極點的時候,目光忽然被碼頭另一側(cè)的景象吸引了過去。
他的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個長相極為精致的少年。那少年正被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圍住,那些人嘴里不干不凈地調(diào)戲著:“小美人,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是不是很寂寞啊?來,陪我們玩玩吧。”
那幾個男人將少年圍在中間,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好事。任邇見狀,眉頭一皺,快步走了過去,聲音冷峻:“光天化日之下,這地方怎么還有人做這種勾當?”
那幾個男人轉(zhuǎn)過頭,看到任邇,其中一個不屑地嗤笑一聲:“臭小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任邇冷笑一聲,眼神中帶著幾分譏諷:“臭小子?你說的是我嗎?”他本就心情不好,被這么一激,火氣瞬間上來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語氣冰冷:“呵呵,今天這事我還偏要管定了。”
話音未落,任邇已經(jīng)沖了上去,一拳砸向離他最近的那個男人。對方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后退。其他人見狀,立刻圍了上來,場面瞬間混亂起來。
與此同時,驍樸涼和童統(tǒng)正站在不遠處,手里拿著一包瓜子,悠閑地嗑著。
童統(tǒng)看著任邇和那群人打成一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任邇脾氣還挺大。”
驍樸涼點了點頭,語氣淡然:“讓他發(fā)泄發(fā)泄也好,反正我們等著看戲就行。”
兩人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任邇以一敵多,動作干脆利落,顯然不是第一次打架。眼看著任邇被小混混用棒子往頭上敲了一棍,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流下來,童統(tǒng)皺了皺眉,低聲對驍樸涼說道:“這樣下去沒有關系嗎?”
驍樸涼:“你關心他?”
童統(tǒng)臉上莫名其妙:“把人打壞了影響我們出去咋整?”
驍樸涼這才收回視線,他拍了拍手,站起來。
任邇看到有人擋在自己身前,以為對方是來救他的,強撐著站起來,聲音有些虛弱卻依舊倔強:“我沒事,你先別管我,你先躲到別的地方去。”
驍樸涼冷漠瞥了他一眼。
童統(tǒng)無情吐槽:“少年,你好會做夢,我家驍樸涼是什么人這么金貴,他當然不是幫你擋架了。”
驍樸涼他懶得解釋,直接伸手朝不遠處招了招手。
那幾個小混混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個嘲諷道:“羊入虎口是吧,剛剛滿足你!!”
然而,他的笑聲還沒落下,一群家仆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瞬間將小混混們團團圍住。小混混們傻眼了。
這些小混混本就是烏合之眾,看到對方人多勢眾,早就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三下五除二就被制服了。
任邇看著他們被抓,仿佛出了一口惡氣,拍了拍胸脯,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這是我家的仆人,今天幫助了你,不用謝。”
然而,他話音剛落,卻看見自家的仆人居然先對驍樸涼恭恭敬敬地彎下腰,齊聲喊道:“大少爺。”然后才轉(zhuǎn)向他,喊了一句:“二少爺。”
任邇頓時傻眼了,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嘴里喃喃道:“什……什么大少爺?誰,誰是大少爺?”
他整個人仿佛游魂一般,腦子里一片混亂,完全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心動的對象居然是自己家的人。
任邇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過來。
他這個大哥以前是長這個樣子嗎?為什么從來沒有印象?
任邇恍恍惚惚地跟著眾人回到府邸,腦子里依舊亂成一團。他時不時偷偷瞥一眼驍樸涼,又低頭看看自己,心里嘀咕著:“這究竟是怎么個事兒?他怎么長得跟變了個人似的,難怪我沒認出來。”
驍樸涼坐在桌子旁,手里端著一杯茶,茶杯輕輕剮蹭著桌面,發(fā)出細微的聲響。驍樸涼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任邇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戲謔:“你是不是喜歡我?”
任邇一聽,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慌亂和倔強:“呵,怎么可能?而且你都是我的……”
驍樸涼不管他說什么,獨自輸出:“既然你喜歡我的話,那你就證明一下給我看。后天,你帶著我一起私奔吧。”
任邇徹底傻眼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這……這……這么快嗎?”但很快內(nèi)心仿佛某種力量驅(qū)使著。他挺起胸脯,語氣中帶著幾分鄭重:“大哥,你放心吧,我可以好好照顧你的。”
他說完,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抓驍樸涼的手。
童統(tǒng)在一旁虎視眈眈,看到他的意圖,立刻出手,道具“啪”的一下狠狠打在任邇的手上。由于下手太重,任邇手臂被打飛了出去,像是陀螺一樣,硬生生被扇得轉(zhuǎn)了一個圈,整個人倒在桌子上。
童統(tǒng)有點心虛地躲在驍樸涼身后,干笑兩聲:“哈哈,不好意思,剛才出手太大力了。不過他活該,誰讓他想抓你來著。”
驍樸涼絲毫沒有怪罪童統(tǒng),反而好像還笑了。
任邇捂著臉,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恍惚和清明。他的腦子里仿佛有一團迷霧正在逐漸散去,意識變得清晰起來。
他盯著驍樸涼,忽然大喊一聲:“你!”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和困惑。
然而,他的情緒還沒完全爆發(fā)出來,又突然恍惚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不確定:“我!……把話說清楚啊!”
然而沒人理他,驍樸涼已經(jīng)走了。
驍樸涼回到房間,剛關上門,突然“啪”的一聲,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一黑,再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初始的黑色房間。
房間中央擺著一張木桌,桌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燈光搖曳,映照出桌旁已經(jīng)坐著的四個人——秦默林、任邇、樓焰遇,還有森奈川。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幾分茫然和警惕,顯然也是剛剛被傳送回來。
驍樸涼走到桌旁,拉開椅子坐下,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語氣平靜:“有什么線索嗎?”
秦默林搖搖頭,語氣干脆:“今天才‘第一次’看見你,我目前都沒有殺人的動機。”
任邇聞言,立刻接話道:“對啊,我還來不及做什么呢。而且,你剛才提到的私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說到這里,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低了下來:“我一看到你,就……就心生歡喜,根本就沒有傷害你的動機。”
樓焰遇坐在一旁,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無聊:“我雖然是百樂門的老板,但我和你們之間并沒有直接的沖突。我的劇本里也沒有殺人的情節(jié)。”
森奈川沉默半晌道:“沒有。”
等所有人都陳述完畢,驍樸涼點點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思索。
他現(xiàn)在的角色是受害者,需要先聽完所有的信息,再在心底消化一下。他站起身,語氣平靜:“既然今晚沒有人指認兇手,我先離開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出房間,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中。
剩下的幾個男人卻沒有離開,他們坐在昏暗的房間里,面面相覷,氣氛凝重。
突然,秦默林開口打破了沉默,聲音低沉而帶著幾分疑惑:“你們感覺到了嗎?那股力量,和我一開始見到他的力量很相似。”
任邇聞言,眉頭緊鎖,躊躇的說道:“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他,我就想要對他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好像有人強行控制住了我。”
樓焰遇扯開煩悶的衣領:“這次詭異秘境的力量,和那股力量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有操控的味道。”
幾人說完,齊齊將目光轉(zhuǎn)向角落里的森奈川。
森奈川一直沉默不語,此刻被眾人注視,他抬起頭:“那股力量對我作用有限,我一開始就對他沒有什么想法。而且,我有我自己喜歡的人。”
他說到這里,嘴角勾起潮濕的笑,很是譏諷:“你們居然連喜歡這種感情都能搞混淆嗎?當我看到我真正喜歡的人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jīng)明白了。”
其他人聽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怪不得一開始就感覺到了違和,一直處于懷疑的階段,直到這一次在詭異秘境中,那股相似的力量和驍樸涼身上的力量,讓他們一下子就想通了。
秦默林低下頭,眉頭緊鎖,心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他一開始就莫名其妙地想要保護驍樸涼,甚至不惜為他挺身而出。
現(xiàn)在想來,原來這一切都是被操控的結(jié)果。難道一直以來他對驍樸涼的好感都是假的嗎?
他陷入沉思,心里涌起一種被戲弄的感覺,仿佛自己成了一個提線木偶,所有的情感和行動都被無形的力量操縱著。
任邇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他承認自己一開始對驍樸涼臉有點興趣,但性別不同之后,他立馬去魅了。
后面他明明是被對方獨特的個人魅力所吸引的,難道這也是假的嗎?任邇滿腦問號,心里有什么東西正在崩塌。
樓焰遇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這種力量根本就束縛不了他太久。
事實上,他從始至終都在試探驍樸涼,想要揭開他身上的秘密。果然,驍樸涼身上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森奈川則抱著懷里那個黃色的小玩偶,這是他今天特意找人定制的。他覺得這個東西和小黃球很像,仿佛抱住了它,就像抱住了小黃球一樣。
他對其他人的想法沒什么興趣,只是低頭輕輕撫摸著玩偶,隨后抱著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房間里
驍樸涼回到宅子里,躺在床上。
月光從雕花木窗的縫隙間漏進來,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童統(tǒng)被子一覺蓋著小肚肚,聲音小小的:“你是有什么頭緒嗎?”
“暫時沒有。”驍樸涼翻了個身,錦緞被面發(fā)出窸窣的響動。
他盯著帳頂垂落的流蘇,那些金線在黑暗里泛著冷光,像懸在頭頂?shù)牡丁?br />
童統(tǒng)忽明忽暗,心里很擔心,她突然說:“說是要找到兇手,萬一兇手不止一個呢?又或者……”
童統(tǒng)臉色忽明忽暗,其實是有點懷疑,說是要找到兇手,萬一兇手不止一個呢?但是他也不太敢確定又或者是完全相反?
因為像這種劇本,一般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就在他想這想那的時候,驍樸涼說:“不用擔心,他會有辦法的。”
童統(tǒng)壓下嘴里沒說完的話:如果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呢?
算了,別想了,別想了!
想點好的!
玩劇本殺也不會真的死人啊,規(guī)則甚至也沒說什么。
童統(tǒng)現(xiàn)在沒有一點辦法,畢竟現(xiàn)在一點線索都沒有,而且還加快進度了那么距離驍樸涼的死亡的日子突然思緒卡住——
窗外傳來石子擊打玻璃的脆響。
童統(tǒng)警覺地朝窗外看去:“有人!”
驍樸涼從床上起身,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夜風裹著涼意灌進來,吹動他散落的發(fā)絲。
秦默林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外的墻頭,月光在他肩頭鍍上一層銀邊。
他單手撐在窗臺上,動作利落地翻進來,皮靴落地時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響。軍裝下擺沾著夜露,在昏暗的房間里泛著微光。
“我跟警衛(wèi)隊通過氣了。”秦默林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明天我去跟你家老爺子攤牌。”他向前半步,“如果他不同意……”他頓了頓,眼神冷得像冰,“后天七點,我來搶你。”
童統(tǒng)舉著道具茫然的眨眨眼:“咦?”好奇怪,腦子里的警惕雷達怎么沒響?
說完,秦默林用那種“好自為之”的眼神深深看了驍樸涼一眼,隨即轉(zhuǎn)身,動作干脆利落地翻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驍樸涼要關窗的時候,一張紙條突然從窗外飛了進來,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腳邊。他低頭撿起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
“你想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字跡工整,筆鋒有力。
驍樸涼往樓下看去,只見森奈川的身影正站在陰影中,朝他微微點頭,隨后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里。
還沒等他關上窗戶,又有兩個人影撞到了一起。樓焰遇和任邇同時出現(xiàn)在窗外,兩人彼此瞪了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卻少了敵意。
樓焰遇整理了一下衣領,冷冷地說:“明天你準備一下,我最大的排場娶你,時間定在后天。”
任邇像是受了情傷,也不炸毛了,抑郁的說道:“后天我會約你,和你一起私奔。”
樓焰遇很瞧不起他,一如既往霸道:“他會跟我走。”
任邇以往肯定上火,但他此刻心里亂糟糟的,也懶得跟他爭執(zhí),只是丟下一句:“反正她不會跟你走。”說完,他光明正大地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真不明白,自己就在府里,他非要爬窗干什么。
童統(tǒng)看看這個人又看看那個人,整個系統(tǒng)都恍恍惚惚:“怪啊,好奇怪啊。”
他們身上以前那股怎么也忽略不掉的侵略惡心感,現(xiàn)在怎么沒有了?
驍樸涼抬眸瞧他:“怎么了?”
童統(tǒng)立刻搖頭,閃爍了幾下:“沒什么。”還是讓小漂亮少操心這個吧,也許是好事!
童統(tǒng)防備了一晚上,此刻終于松了一口氣,帶著幾分疲憊:“這下總算沒人了吧。”
驍樸涼躺回床上,童統(tǒng)也閉上眼睛,很快陷入了夢境。
夢里,他看見四個人——秦默林、任邇、樓焰遇和森奈川,他們站在一片迷霧中,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夢中的小漂亮被他們圍在中間,四人同時伸出手,童統(tǒng)想要看清發(fā)生了什么,但夢境中的畫面卻越來越模糊。
過程他好像不清了,他只記得火,很熱,炙熱的要將人烤化的火,小漂亮最后死了
童統(tǒng)猛然驚醒,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天光大亮,童統(tǒng)轉(zhuǎn)頭看向還在沉睡的小漂亮,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拿起筆在紙上匆匆寫下幾句話,然后將紙條輕輕放在小漂亮的枕邊。
他推開門,吹來的風帶著幾分涼意。他的身形在月光下逐漸變化,從系統(tǒng)的形態(tài)變成了人類的模樣。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決然的朝百樂匯方向走去。
第45章
劣質(zhì)煙草的焦香裹挾著暖黃燈光焰遇斜倚在軟榻上, 指尖夾著煙,煙霧繚繞間,猩紅火光映得眉骨陰影愈發(fā)凌厲。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臺上的歌舞表演, 一個栗色頭發(fā)的少年突兀的出現(xiàn),他吞云吐霧的動作驀然停滯。
他怎么在這里?
童統(tǒng)看到樓焰遇的時候, 對方懶洋洋的朝他勾了勾食指。
“過來。”
他說。
童統(tǒng)冷著臉,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眼中帶著幾分怒意。然而, 他剛靠近,樓焰遇便突然伸手, 一把將他拽了過來。
童統(tǒng)猝不及防,整個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樓焰遇的手指鉗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帶著幾分戲謔:“新來的小玩意兒?”
童統(tǒng)眼中閃過一絲情緒,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刺耳。
樓焰遇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愣了一下,條件反射般問道:“又打我?我這次又做錯了什么?”
話一出口,他自己愣住了——詭境中, 這個被幻化出來的人怎么會知道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呢?
他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童統(tǒng)卻冷冷地盯著他, 質(zhì)問道:“你上次不是答應過我,要離驍樸涼遠一點嗎?為什么這次還是糾纏他不放?”
樓焰遇聞言,瞳孔微縮,沒有想到對方會回答他,臉上的戲謔之色瞬間褪去。
他盯著童統(tǒng), 半晌才低聲說道:“這次可不是我的原因,是驍樸涼自己找我的。”
童統(tǒng)收回手,掌心還殘留著對方臉頰的溫度,心里卻莫名涌上一絲愧疚。他抿了抿唇,低聲說道:“對不起。”
樓焰遇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化作一抹復雜的情緒。
他從未想過,有人會在打了他之后,還會道歉。
在他的記憶里,父親的手掌總是毫不留情地落下,而那句“打了就是打了”更是輕飄飄地飄在耳邊,像一把鈍刀,割得他生疼。
他垂下眼,聲音有些沙啞:“而且,上次我也沒有和你約定好。”
童統(tǒng)聞言,眉頭又皺了起來:“你想做什么?”
樓焰遇卻反問道:“你找我是什么事?難道只是因為這句話才來的嗎?”
童統(tǒng)沉默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猶豫了一下,他才低聲說道:“還是有別的事情的。”
他的聲音有些遲疑,仿佛在斟酌措辭,“你后天不是要去提親?你不要去了好不好?”
樓焰遇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哦?為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他目光緊緊盯著童統(tǒng),仿佛要將他看穿。
童統(tǒng)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嘴唇微張,他的眼神閃爍,卻不知道該怎么具體去說,便垂下頭。
要說他因為擔心小漂亮會死掉所以來阻攔這件事情嗎?
樓焰遇本想說“不”,可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的童統(tǒng)低垂著頭,眉眼間沒了往日那股子張揚勁兒,整個人蔫得像被霜打過的茄子。
他心里莫名煩躁,一把抓住童統(tǒng)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對方吃痛地皺了皺眉。
“想讓我答應你是嗎?”樓焰遇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意味,“那你今天就按照我的想法來吧,直到我盡興為止。”說完,不等童統(tǒng)反應,便拽著他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童統(tǒng)被他扯得踉踉蹌蹌,心里滿是疑惑,卻也沒掙扎。直到被帶到集市上,他才回過神來。眼前人聲鼎沸,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空氣中飄著糖炒栗子和烤紅薯的香氣。
童統(tǒng)環(huán)顧四周,完全摸不透樓焰遇的用意。
樓焰遇卻站在人群中,目光有些恍惚。他從未真正感受過這樣的熱鬧,記憶中的集市總是與硝煙和殘骸相伴,要么是戰(zhàn)火紛飛,要么是尸橫遍野。
他閉上眼,試圖將那些血腥的畫面從腦海中驅(qū)散。
“喂!”他被扯了一下,同時將他拉回現(xiàn)實。
他睜開眼,看到童統(tǒng)手里舉著一串糖葫蘆,糖衣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
“你愣著干啥?有車子過來了,也不知道躲開。”童統(tǒng)說。
“我只是太久沒有感受過這些煙火氣息了。”樓焰遇聲音干澀。
童統(tǒng)將糖葫蘆遞到他面前:“這樣,那你現(xiàn)在感受一下唄。”
樓焰遇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糖葫蘆上,又移到童統(tǒng)臉上。
童統(tǒng)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這錢還是樓焰遇給的,他嘟囔道:“你這么看我干嘛?不就吃你個糖葫蘆嗎?還給你。”說著,直接將糖葫蘆塞進他嘴里。
糖衣的甜味在舌尖化開,樓焰遇愣住了。
童統(tǒng)將糖葫蘆塞進樓焰遇嘴里,自己只來得及咬掉上面的糯米紙。他偷偷瞥了樓焰遇一眼,心里有些忐忑:他應該不會嫌棄吧?畢竟自己還沒吃過呢。
之前他們宿舍為了一個火龍果都搶的大家,也沒見誰嫌棄誰。
童統(tǒng)的目光在樓焰遇臉上游移,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點什么。
樓焰遇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糖葫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從來沒有……有人送過糖葫蘆。”從來沒有人送過我禮物。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童統(tǒng),眼中帶著幾分認真,“謝謝你。”
童統(tǒng)愣了一下,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來:你有錢想要什么就買什么,還愁買不到什么糖葫蘆嗎?他這么感謝他。
樓焰遇的目光有些飄忽,仿佛透過眼前的糖葫蘆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或許這世間真的有一處可以容下他,無視他的傷痛,將他當作一個平常人對待。像平凡的夫妻一樣,在街上打鬧、買東西,過著簡單卻溫暖的日子。
童統(tǒng)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聽到那句“謝謝你。”
童統(tǒng)突然大聲說道:“好,謝謝是吧,我收到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開心,所以盡興了吧?就當你答應我了哦!我就先走了。”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被樓焰遇一把抓住手腕。
樓焰遇的目光落在童統(tǒng)臉上,仿佛要將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刻進心底。
少年的眉眼依舊如初見時那般清亮,帶著幾分不羈與張揚,仿佛春日里最耀眼的那一抹陽光。
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動作撥動彈跳。
他從來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喜歡便是喜歡,討厭便是討厭,從不會藏著掖著。
就想遇到那件事,心中生出一絲疑慮,他便會第二天毫不猶豫地沖到那人面前試探。
可此刻,看著童統(tǒng)那雙瞪得圓溜溜的眼睛,他的心里卻像是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輕輕包裹住,化成一灘水,連帶著聲音都變得低沉而溫柔,情不知所起說道:
“我……中意你。”
童統(tǒng)愣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不是喜歡驍樸涼嗎?”
樓焰遇:“你怎么知道?”
童統(tǒng)結(jié)巴:“額,學校里面看到了啊,你,你壁咚人家!”
樓焰遇捂臉哭笑不得,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疼。
他只能解釋:“沒有!我只是試探他!”
樓焰遇不好跟他解釋,自己一見到驍樸涼就想親他的奇怪舉動,還有本來打著殺死對方的打算又情不自禁處處放水
總之種種事跡在遇到驍樸涼后都變得極其不正常,對方詭譎的身法,還有實力都不簡單。
但是這些他沒辦法跟童統(tǒng)說,他只是搖頭說:“這件事情不太好解釋,總之是有原因的。”
童統(tǒng):“管你什么原因,松手!”
樓焰遇卻沒有松開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將童統(tǒng)整個人都看穿:“你是什么想法?可以考慮好了再回答。”
童統(tǒng)對上他的視線想甩開人的動作一頓,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心里飛快地思索著:如果他真的喜歡自己的話……他忽然抬起頭,問道:“那明天你還會去提親嗎?”
樓焰遇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甜蜜,他毫不猶豫地說道:“不會去了。”
童統(tǒng)臉上尷尬的堆著笑:“好好好,讓我考慮一下。”
哎呦,這叫什么事兒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魅力了,真是愁人啊!
害,不好意思啦,這位樓兄,等出去以后我再明確拒絕你!!絲毫不拖泥帶水的!
但同時也暗自松了口氣,總算處理好了第一個人,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但是他沒看見樓焰遇眼中的勢在必得,昨晚讓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更是讓某些情感在一夜之間長成參天大樹。
喜歡又如何?
不喜歡又如何?
他的本性里就帶著掠奪,幾百年都沒有感受過人類真實情感的詭異之主,枯萎失去生機的前一秒被一縷陽光照拂,錯綜盤結(jié)的根部肆意生長,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現(xiàn)在愿意給他時間去思考,就算拒絕他也不介意強取豪奪。
所以可不要讓他失望啊
借口擺脫樓焰遇以后,他站在陽光下,瞇了瞇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森奈川樣子的特征——樸素長衫,那個款式好像是附近學校教書先生。
經(jīng)過一番打聽,童統(tǒng)終于找到了那所學院。推開學院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淳樸的校園景象。
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樹影婆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童統(tǒng)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
他隨手拉了個人打聽森奈川,卻發(fā)現(xiàn)有點奇怪。
幾個老師聽到森奈川的名字,臉色瞬間變了,眼神中帶著幾分嫌惡和警惕。一名女老師冷笑著對童統(tǒng)說:“你找森奈川?我勸你還是離他遠點吧。”
童統(tǒng)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那個同學沒有細說,他還是找到了森奈川的班級。
一路上還在想著,難道上次的事情這么快就傳過來了?
童統(tǒng)站在學院的長廊下,耳邊就已經(jīng)充斥著刺耳的議論聲。
他原本以為,森奈川被排擠是因為上次他摸驍樸涼手的事情傳到了學校。
可一打聽才知道,事情遠比他想得更復雜——原來,有一個女子衣衫不整地從森奈川的辦公室跑出來,隨后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種人配在學校里嗎?校長怎么還不開除他?”一名老師尖聲質(zhì)問,語氣中滿是鄙夷。另一名學生也附和道:“就是,聽說他還猥褻學生,簡直惡心!”
童統(tǒng)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思議喊出來:“怎么可能!他明明喜歡的是小漂亮!”
開門出來的森奈川:“”
其他人:“”
童統(tǒng)看見他:這不是巧了嗎!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盆臟水便從森奈川的頭頂潑了下來,嘩啦一聲,全澆在了森奈川身上。
水珠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濕透的長衫緊貼在身上,顯得他更加單薄。
森奈川站在原地,低著頭,身體微微發(fā)抖,卻一言不發(fā)。
童統(tǒng)心里一緊,快步走過去,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森奈川身上。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周圍那些指指點點的學生和老師,聲音冷了下來:“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們憑什么誣陷別人?”
況且,童統(tǒng)心里清楚,森奈川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他雖然平時總是陰郁寡言,但從未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他整個人看起來無欲無求,仿佛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更何況,童統(tǒng)知道,森奈川真正喜歡的人,應該是驍樸涼!!!
森奈川低著頭,水珠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浸濕了衣襟。
他的眼眶發(fā)紅,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眼底翻涌,皮肉之下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掙扎著想要掙脫。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過去的畫面——被誣陷、被排擠、被一群人圍在角落里欺負。那些記憶像一把鈍刀,割得他生疼。
他本以為,進入這個副本后,就擺脫了從前。
可沒想到,副本的詭異竟如此狡猾,故意設計這樣的局面,讓他再次陷入過去的泥沼。
他咬緊牙關,努力壓抑著心底那股即將失控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縷陽光灑在他身上,一件溫暖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肩頭。
森奈川愣了一下,抬頭看去,只見童統(tǒng)站在他面前,眉眼間帶著幾分怒意,聲音清亮而堅定:“你們憑什么污蔑人?”
森奈川的瞳孔微微收縮,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毫無理由地相信他。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童統(tǒng)看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我找你有事兒,沒想到一進來就撞見這樣的事情。你還好吧?”
森奈川搖搖頭,低聲說道:“我現(xiàn)在還好。”看到你就還好。他眼神中多了幾分狂熱,卻又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
童統(tǒng)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他們污蔑你,你為什么不反抗?”
森奈川苦笑一聲,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反抗有用嗎?”
“當然有用了!”童統(tǒng)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你污蔑你你就干回去!反正自己過得不好,也別想讓別人過得好。而且你不反抗的話,別人就會以為就是你做的呀。”
森奈川怔怔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道理。
他伸出手,緊緊抓住童統(tǒng)的手腕,像是抓住了可以燃燒他的烈日:“那……我該怎么做呢?”
童統(tǒng)反手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大步走進教室。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聲音洪亮而有力:“我剛才就打聽到了,說是有一個女同學從你的辦公室里衣衫不整地跑出來。那么現(xiàn)在請問一下,那個女同學在哪里?”
教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童統(tǒng)身上。
森奈川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舊傷,喉頭突然泛起鐵銹味。
他盯著童統(tǒng)后頸碎發(fā)隨著呼吸起伏,如同初春蘆葦蕩里未化的殘雪。
他在為自己出頭。
這個認知爽的他頭皮發(fā)麻,仿佛有人往他凍僵的血管里灌了半盞溫熱的醪糟。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這樣鮮明熱烈地站在他面前。
在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童統(tǒng)身上。
一名學生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憑什么為他主持公道?你以為你是誰呀?”
童統(tǒng)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二話不說,一把抓起旁邊的凳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砰”的一聲巨響,凳子四分五裂,木屑飛濺,教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他彎腰撿起最長的一根木棍,握在手中,目光如刀般掃過那名學生。
下一秒,他大步?jīng)_了過去,腳步又快又穩(wěn),木棍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聲。
第46章
童統(tǒng)拖著棍子一步步逼近, 腳后跟跟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像是某種鈍獸的心跳。
被盯上的的男生踉蹌后退,鞋底在地磚上蹭出刺耳的聲響。他攥緊手中的英語課本,額頭冒汗, 喉結(jié)急促滾動,結(jié)結(jié)巴巴道:“別打我, 不可以在學校打人,校、校規(guī)明令禁止”
“哐啷——”一聲,
棍子突然頓在墻壁, 震落的墻灰簌簌落在男生肩頭。
童統(tǒng)斜倚著課桌惡劣的笑,犬齒暴露, 像個計謀得逞的蔫壞小動物,他說:
“誰要打你了?瞧你嚇得。”
童統(tǒng)沒想到他膽子這么小,隨便嚇一下腿都都成篩子了,他嘲諷道:“就這點膽量還敢來出頭?沒有證據(jù)的東西說出來,你不知道在助紂為虐嗎”
那人臉色一白,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最終還是緊緊抿著唇, 低垂著腦袋,不敢與童統(tǒng)的目光對視。
童統(tǒng)最討厭這樣的行為了,他最見不得那些給別人毫無根據(jù)造謠校園霸凌, 用間接或直接的方式去傷害別人的家伙,一想到這, 他臉色都不好了。
他大踏步地回到講臺,目光如炬,先是拎著森奈川在眾目睽睽之下發(fā)問:“我剛才就打聽到了,說是有一個女同學從你的辦公室里一身狼狽地跑出來。是不是你猥褻她了?”
森奈川驚恐的頭幾乎搖成了撥浪鼓:“不,不是我”他怎么可能!他對不喜歡的人碰都不會碰一下, 他喜歡的只有
森奈川黏膩的目光在閃閃發(fā)光的童統(tǒng)身上。
童統(tǒng)滿意點頭,又看著臺下:“我倒是要問問,那個女同學在哪里,敢不敢對峙?”他掃視著臺下的眾人,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童統(tǒng)看他們依舊不說話,胸膛猛地一挺,提高了音量說道:“虧你們還都是新時代的新青年,是祖國未來的希望,是被寄予厚望的希望之星,是祖國宏偉藍圖的創(chuàng)造者。可你們就是這樣回報祖國的嗎?”
“我們敬愛的老師,就像辛勤的園丁,用心血澆灌著你們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你們現(xiàn)在卻在這里如此對待一位園丁,你們是希望嗎?你們分明就是那蛀蟲啊,在悄悄地啃食著祖國未來的根基。”
“是我怎么了?我們才不是蛀蟲,會把你的話收回去。”此時,那個女同學緩緩站起身來,表情像是面對面臨世俗異樣眼光的先驅(qū)者,滿臉不服。
童統(tǒng)站在她面前,女同學的眼眸瞬間瞪大,眼中閃過憤怒的火苗。
童統(tǒng)余光里,看見一個男同學雙手緊握成拳,悄悄隱忍,還有另一個事不關己耳朵豎起來幸災樂禍。
童統(tǒng)的直覺素來是敏銳又準確的,在他的腦海里,所有有關森奈川的細節(jié)像拼圖一樣自動成型,給出他答案,就如同當初他能精準地察覺到那些男人對驍樸涼的不懷好意一樣。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經(jīng)歷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事情,他內(nèi)心就像一座建立起了信號塔的堡壘,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雷達。
更何況,森奈川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個老實人,雖然雖然有些古怪,但關鍵是人家也有喜歡的人啊!所以那肯定更不可能了!
而且這是在哪兒啊,在詭境哎!他圖啥呀!
他陰惻惻勾起唇,笑意里帶著狡詐和狡黠。他心想:哼,不就是造謠嗎?他也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人臉色一白,不說話了。
童統(tǒng)最討厭這樣的行為了,給別人造謠校園霸凌他人,一切無理由無根據(jù)間接或直接傷害別人的行為,他都去很討厭。
他回到講臺,拍桌子,我剛才就打聽到了,說是有一個女同學從你的辦公室里一身頂亂跑出來,那么現(xiàn)在請問一下,那個女同學在哪里?
童統(tǒng)看他們不說話,說:我你們還是新時代新青年,你們是祖國的希望,是祖國的未來,你們就是這樣回報祖國的嗎?將一個能夠培育祖國鮮花的園丁這樣對待,你們是希望還是蛀蟲?其他人被他這個氣魄一嚇,頓時面面相覷,
那個女同學在正目的睽睽之下還是站了起來,他臉上不服氣,是我怎么了?
童統(tǒng)走到他的面前,啪的一下砸在他的桌子上,女同學憤怒的瞪她,余光還有一個男同學站了起來。
童統(tǒng)的直覺很準,他覺得森奈川不會做某件事情就不會,這是所有的細節(jié)在他的腦海里自動成型給他的結(jié)論,就像一開始能察覺到那些男人對驍樸涼的不懷好意一樣。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經(jīng)歷的多了他的雷達自然能看出來。
更何況森奈川那副老實人的樣子,雖然性格怪癖,關鍵人也有喜歡的人啊,那肯定更不可能了,而且這是在哪兒啊,在詭境哎!他圖啥呀!
他勾起唇,心想:不就是造謠嗎?他也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童統(tǒng)開始瞎掰:“我都知道的,你肯定有同伙的對吧?你的對象是誰?”反正她不可能一個人就能做到。
那個女同學咬著嘴唇,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著衣角,卻還是毫不退縮地一口咬定就是森奈川,那副模樣仿佛在堅守著自己最后的陣地,絕不輕易松口。
因為她喜歡的人說了,為了不讓他家里人發(fā)現(xiàn),只有躲過這次風波,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童統(tǒng)見狀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惋惜,繼續(xù)說道:“你還真是重情重義啊。”目光緊緊鎖住對方的眼睛,“卻不知道那個男同學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你,甚至算計你。”
女同學一抖,卻根本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童統(tǒng)表面上像是在講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樣,實際腦子里面快要轉(zhuǎn)冒煙了,拼命想著以前看過的狗血小說的套路,胡說八道:
“如果在意你,他怎么會讓你成為眾矢之的,還串掇你讓自己從辦公室跑出去呢??”
說完,他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原來如此,他是想讓你當擋箭牌。”
女同學的身子猛地一震,就像被一道驚雷擊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些話。
就在這時,那個男同學猛地站了起來。他站得有些急,不小心碰翻了旁邊的椅子,發(fā)出“哐當”一聲響,在安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
他臉色漲得通紅,沖著童統(tǒng)大聲喊道:“你別胡說八道。”
童統(tǒng)微微一怔,沒想到真猜中了。
“不是真的話。你為什么要讓她成為大家八卦的對象?”據(jù)他所知,這個年代的戀愛還算保守的,童統(tǒng)覺得女同學很大概率是被渣男騙了。
真是狡詐的男人。
不經(jīng)意間有看到從他口袋里面掉出來的照片,他看著二人合影震驚的說:“你甚至還有未婚妻!”
立馬就有一個男同學站起來義憤填膺:“什么,你居然還有未婚妻!我不是你的最愛嗎嗎,你說過,那個女同學只是為我們倆關系的擋箭牌,為什么你還有一個未婚妻?你想兩頭吃?你個渣男!”
真相如同湖面下隱藏的礁石浮出水面。
不明真相的同學助紂為虐,知道真相的人已經(jīng)鑄成錯誤。
童統(tǒng)看了眼當事人
森奈川滿臉潮紅,從始至終都潮濕的注視著他。
童統(tǒng):什么表情?看不懂
童統(tǒng)轉(zhuǎn)頭看著混亂,搖了搖頭,看向本來要開除森奈川的校長,結(jié)果在門口呆愣愣看完全程:“看來這些學生應該要好好教育了,你說是吧,校長?”
說著不看校長反應就拉著森奈川出去了。
他拉著森奈川來到了一片靜謐的樹林里,斑駁的樹影在地面上交織成一幅神秘的圖案,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森奈川一直低垂著頭,童統(tǒng)看不見他的表情,不自主的想:看他這樣子,一定是難過傷心吧。
畢竟,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在這種看似荒誕的場景里孤立無援,被所有人都針對,都絕不是一件讓人舒心的事。
而且童統(tǒng)隱隱懷疑,這個詭異可能是瞧準了他的弱點,精心設計了這個場景。
就在童統(tǒng)思緒紛飛的時候,剛一轉(zhuǎn)身,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拉扯過去。
他被對方猛烈地抱住了。
“啊!”童統(tǒng)身體不穩(wěn),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后背撞到了樹上,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童統(tǒng)使勁推開人:“我靠,快松開!”沒想到對方紋絲不動。
森奈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抱著童統(tǒng)。
力道卻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而此時的森奈川,沉浸在自己瘋狂的嫉妒與愛意交織的情緒中。
小黃球是他。
靈魂的氣息是不會錯的。
而且他看見過,在操場上,變成這個樣子
他從未懷疑過他就是“他”。
他拯救他的樣子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變。
變得只有他。
他好像成為了一個感情怪物。
森奈川眼神中閃爍著狂熱而又扭曲的暗芒,嘴里不停地喃喃著聽不清的話: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每一個“喜歡”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充滿了瘋狂與執(zhí)念。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那個場景,所有人那或好奇、或猜測、或不屑的目光,都如同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他們憑什么看你?
我好嫉妒,好嫉妒……
森奈川咬著牙,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鮮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想把他們的眼睛挖下來踩爛,想把他們的耳朵割下來……森奈川的眼神愈發(fā)陰暗鬼氣!
想……讓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囚禁他,折斷他的手腳。
森奈川沒有松開懷抱,狂熱的目光緊緊直視著童統(tǒng),眼淚抑制不住情緒縱橫在他的臉上。
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緩緩地說道:“喜歡你,好喜歡你,和我永遠在一起吧。”
童統(tǒng)完全懵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與平時有些陌生的森奈川——
原本還算是溫和的眼神,此刻變得狂熱而又瘋狂,嘴角那一抹不正常的笑意,還有那因過度激動而略顯扭曲的臉龐,都與平時判若兩人。
童統(tǒng)一時之間有點磕磕絆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說道:“森奈川,你冷靜一點。”
童統(tǒng)崩潰,這是咋回事啊老弟!?
你喜歡我干啥啊!?
啊啊啊啊啊啊不會是被自己英雄救美了就意味著是愛情吧?!
看著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啊?
拒絕可以嗎?不會瘋掉吧?
童統(tǒng)看著面前情緒極度“脆弱”的人,心中五味雜陳。他實在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眼睛一轉(zhuǎn)開始冒點子:“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森奈川抬起頭,狂熱地問道:“什么事?難道……是你要幫我做事情嗎?”
只要是關于他的事情只要能讓他滿意他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就算是殺人
童統(tǒng)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心說出口:“森奈川,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去驍樸涼的身邊呢?”
第47章
森奈川的眼神驟然一沉, 眼底浮起一層陰翳。他臉色變了,嘴角不自覺地繃緊,頭微微歪向一側(cè), 目光死死盯著對方,聲音低沉, 帶著壓抑不住的焦躁:“為什么?“
為什么他的眼睛里總是只有驍樸涼?
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綁起來關起來
他的手突然動了,死死扣住了對方的手腕,心里嫉妒的情緒像是一團火, 燒得他幾乎失去理智。
童統(tǒng)心里有些發(fā)緊,他下意識地摳了摳指甲上的死皮, 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忍住伸手在他的頭上搓了搓。
動作有些粗魯,像是揉不聽話的大狗狗那樣粗暴的手法。
森奈川被揉的一愣,頭發(fā)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沒反應過來,表情有些呆滯,但并沒有躲開, 只是任由童統(tǒng)的手在他頭上亂揉。然后,眉眼間的陰郁頭發(fā)被揉開了——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眉眼,格外引人注目。
童統(tǒng)先是愣了一下, 目光在森奈川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他沒想到, 森奈川那總是被頭發(fā)遮掩的臉下,竟是這樣一張清秀的面容。
那張臉線條柔和,眉眼分明,尤其是那雙碧色的眼睛,像是被陽光照亮的湖水, 清澈而明亮,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異域風情。
他的驚訝只持續(xù)了一瞬,隨即嘴角微微揚起,看著森奈川此刻清爽的樣子,他語氣輕快地說道:
“這樣才對嘛,你整天沉著臉,怪不得容易被學生和老師誤會,做人就應該陽光一點嘛,你說對不對?”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又透著幾分真誠。
森奈川不知所措地臉上閃過恍然,呆愣愣地看著童統(tǒng)。
童統(tǒng)的笑容像太陽一樣毫無保留地照射過來,光芒熾熱而耀眼,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丟進了一個巨大的熔爐,腦子瞬間變得暈乎乎的,思緒像是被高溫蒸發(fā)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臉頰旁的頭發(fā),指尖輕輕發(fā)顫,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是……是這樣嗎?”
童統(tǒng)毫不客氣地點頭,聲音爽朗,肯定他說:“對呀,就應該這樣!你看你撩起頭發(fā)來,多帥呀,多俊的小伙呀!”
森奈川嗓子干澀,他張了張嘴,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突然說:“好,我答應你。”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么。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他毫不客氣地一把樓住森奈川,手臂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語氣興奮:“那真是太好了!”
森奈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手足無措,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來。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嘴角壓抑不住地揚起。
森奈川還來不及感受對方的體溫,童統(tǒng)就像一只急于歸巢的小鳥,迅速抽身離開。他的手臂還懸在半空,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一瞬的觸感,可人已經(jīng)不見了。
童統(tǒng)沖他擺了擺手,臉上掛著輕松的笑,語氣像是趕往下一站地鐵般著急地說道:“既然你的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森奈川的手下意識地向前伸了伸,剛才陰暗的想法遭受系統(tǒng)的“攻擊”已經(jīng)支離破碎,大腦仿佛還凈泡溫泉里沒有拿出來,話到嘴邊卻只變成了一句無聲的呢喃:“我該怎么樣才能下次再見到你?”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被風吹散的羽毛,還未落地便已消失無蹤。
童統(tǒng)的身影已經(jīng)跑遠了,腳步輕快,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森奈川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失落。他低下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低聲自語道:“這次又是只能看到你的背影。”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明明剛剛還那么近,可轉(zhuǎn)眼間,又那么遠
毫無預兆地,他猛地伸手拽下了旁邊的一朵玫瑰花。根莖上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掌心,鮮血瞬間溢了出來,順著他的手指緩緩滴落。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手指越收越緊,將那些刺生生握爛,掌心被刺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像是藏著一團化不開的陰霾,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自嘲的冷笑,低聲喃喃道:“果然……還是要抓在手心里,才不會跑掉……”聲音輕輕卻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瘋狂。
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滑落,染紅了袖口,可他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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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統(tǒng)下一步打算去找秦默林,心想他應該會在少帥府吧?雖然他也不確定,但還是決定先去碰碰運氣。他快步走在街上,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可就在路過一條小巷子時,一陣奇怪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
起初,他并不想多管閑事,畢竟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惹上麻煩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那拳拳到肉的聲響和混雜其中的叫罵聲,讓他心里隱隱不安。他停下腳步,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折返了回來,朝著巷子里走去。
巷子里,任邇正被一群小混混圍毆。他原本只是在一家茶館喝茶,卻沒想到那家茶館的老板竟是之前在碼頭被他教訓過的小混混的親戚,小混混還正巧和他的狐朋狗友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他。
更糟糕的是,小混混趁他不注意,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藥。任邇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jīng)晚了,他想撤退,半路卻被一群人堵在了后巷。
在這個詭異的環(huán)境里,任邇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被壓制了,只能發(fā)揮出一半的力量,再加上被下了藥,他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動作也變得遲緩。
小混混們一擁而上,拳腳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他拼命抵抗,可終究寡不敵眾,最后只能護住要害部位,癱倒在地上,像一只茍延殘喘的狗。
任邇起初是想保持本性,不想被精神污染的。他知道這一定是詭異詭異故意安排的陷阱,他只要挺住
可在不知道時間流逝的挨打當中,他渾身是血,狼狽地倒在泥濘的地上,小混混的腳踩在他的臉上,肆意踐踏。
他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開始渙散。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那個他還未成為小少爺?shù)臅r候。
那時的他,也是在這種骯臟破敗的巷子里掙扎求生。巷子里彌漫著腐爛的垃圾味和潮濕的霉味,墻壁上爬滿了青苔,角落里堆滿了破舊的紙箱和廢棄的雜物。
每當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沒人要的雜種”時,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罵回去,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不服輸?shù)暮輨拧K难凵裣窭且粯觾春荩呐律砩蠞M是傷痕,也從不示弱。
沒吃的,他就去垃圾桶里翻找,用臟兮兮的手扒開那些發(fā)臭的殘羹剩飯,找到一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就狼吞虎咽地塞進嘴里。
那時的他和現(xiàn)在截然不同,瘦得像一根竹竿,衣服破破爛爛,臉上總是帶著淤青和污漬,可他的眼神卻始終倔強,仿佛在告訴所有人,他不會輕易倒下。
等他長大了,身體變得結(jié)實,拳頭也變得硬了,巷子里再也沒人敢欺負他。他成了那片區(qū)域里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里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會跌入深淵。
他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差點死掉的時刻,有時是被仇家追殺,有時是餓得昏倒在街頭,還有時是病得渾身發(fā)燙,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些日子,像一場漫長的噩夢,烙印在他的記憶里,揮之不去。而現(xiàn)在,他再次倒在了這樣的巷子里,渾身是血,意識模糊,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小混混的腳踩在他的臉上,泥濘的地面冰冷刺骨,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原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走出過那個巷子。
他……到底在堅持什么呢?任邇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霧氣籠罩,耳邊小混混的叫罵聲也變得遙遠而模糊。
他身體像是被千斤重擔壓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泥濘的地面冰冷刺骨,鮮血從傷口緩緩滲出,混合著泥土,染紅了他的衣衫。
那些曾經(jīng)的掙扎、努力、痛苦,仿佛在這一刻都變得毫無意義。這樣的人生,就這樣死去……也不是不可以吧?
他腦海這樣的念頭閃過就揮之不去了忽然,他的腦子里閃過一張臉,清晰又溫暖,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絲微光,卻又迅速被無盡的疲憊吞噬。
他……怎么可能會在這里?任邇的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到自己的真心。即使是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他也好想再見一面啊。
可是,他太累了
就在這個時,一道光突然照了過來,像是破曉的晨光,刺破了他眼前的黑暗。
童統(tǒng)的聲音從巷口傳來:“快住手,你們這些違法犯罪分子!”
童統(tǒng)想了一下才這么喊得,那不然叫小混混嗎?小混混不樂意聽連他一起打怎么辦?
那叫壞蛋?嘔,軟綿綿的,是在撒嬌嗎?受不了。隨便吧!人都殘血了!
那群小混混正打得興起,特別是見到血以后,一個個像是被激發(fā)了獸性,拳頭和腳踢毫不留情地落在任邇身上。聽到童統(tǒng)的喊聲,他們才稍稍清醒過來,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們原本只是想給任邇一個教訓,可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大。現(xiàn)在任邇被打得渾身是血,奄奄一息,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是他們干的,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其中一個混混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反正人已經(jīng)這樣了,不如干脆打死,扔到河里算了!到時候誰也查不出來是我們干的!”他的話一出,其他混混也重新面露兇光,像是下定了決心,拳頭再次握緊,朝著任邇逼近。
童統(tǒng)站在巷口,看到自己的喊聲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那些混混更加瘋狂,心里頓時慌得一批!
童統(tǒng)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著,想著怎么從童統(tǒng)商城里兌換點東西來脫身。可還沒等他動手,那群小混混突然一擁而上,將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他的臉貼著冰冷的地面,嘴里嘗到了泥土的腥味,心里更是亂得不行。
他連忙喊道:“老大饒命!我跟你們說,我是來幫助你們的呀!”像是被按住的一米多大魚撲騰不停的扭動,試圖用話術穩(wěn)住對方。
可那個帶頭的小混混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冷笑一聲,直接脫下自己的襪子,作勢要往童統(tǒng)的嘴里塞。童統(tǒng)聞到那股刺鼻的臭味,胃里一陣翻涌,連忙掙扎著喊道:
“我有辦法!我有辦法!你們不知道他是誰嗎?他家里可牛了啊!你們要是把他殺了,各個都逃不了一死!”
帶頭的小混混聽到這話,動作頓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些猶豫。
可很快,他又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屑:“反正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手里的人命也不止這一條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童統(tǒng)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和任邇都難逃一劫。
情急之下,他突然用力掙脫了小混混的鉗制,猛地沖到任邇身邊,對著他的肩膀和手臂狠狠地打了兩拳,拳拳到肉,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任邇原本已經(jīng)意識模糊,突然被這兩拳動靜打得清醒了幾分。他艱難地抬起頭,眼睛都瞪大了,嘴唇動了動,聲音沙啞:“你……!”
任邇非常震驚,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難道這詭異的命運覺得他還不夠慘,最后還要安排一個扎心的人來對付他?
他原本以為童統(tǒng)的出現(xiàn)是來救他的,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來補刀的。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里最后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然而,他很快發(fā)現(xiàn),那些拳拳到肉的動靜,打在自己身上居然一點都不疼。
他疑惑地睜開眼睛,結(jié)果就看到童統(tǒng)支著一條腿,正好在他的盲區(qū),拳頭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腿上。童統(tǒng)疼得呲牙咧嘴,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可他卻強忍著,又連忙沾了點任邇的血,抹在自己的拳頭上,表情迅速恢復如初。
童統(tǒng)這才轉(zhuǎn)過身,對著那群小混混緩緩說道:“嘿嘿,看到了沒有?我現(xiàn)在也是你們的同伙了。這樣吧,你們根本就不用把他搞死,搞死了人家老爺子反而更加生氣。
而且現(xiàn)在醫(yī)學手段這么發(fā)達,什么救不過來?現(xiàn)在留他一條命,到時候你們也好拖延時間逃出去。”
小混混們看到童統(tǒng)居然打了任邇,一個個都愣住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門道。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繼續(xù)聽下去。
童統(tǒng)見他們沒動手,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又指了指自己的拳頭,繼續(xù)說道:
“看到?jīng)]?現(xiàn)在我也是你們的同伙了。到時候被抓住的時候,我就承認自己是主謀,是我干的。到時候我被欺負得生不如死,正好你們可以趁著我沒供出你們,趕緊躲得遠遠的。當然,我也不會告發(fā)你們,你們就放心逃吧。”
他說的真誠至極,好像真的在為他們著想,但又夸張的表現(xiàn)出自己貪生怕死,一副不會出賣他們我真的想活命的樣子。
那個老大叼著煙,陰沉的目光在童統(tǒng)臉上掃過,要把煙頭燙他臉上似的,但又沒動手,是在思考。一旁的小混混們有的被童統(tǒng)的話觸動了,有人低聲嘀咕:“我可是有老有小的,可不想因為這事死掉。”
還有人年紀輕輕,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眼神里滿是猶豫,紛紛看向老大,等著他發(fā)話。
老大突然笑了,笑得非常開朗,像是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他拍了拍童統(tǒng)的肩膀,語氣里帶著幾分贊賞:“好好好,還是你小子可以,居然為了活命能干出這種事情。”
他的笑聲在巷子里回蕩,顯得格外突兀,卻又讓人松了一口氣。
小混混們見老大發(fā)話了,紛紛收起了拳頭,互相使了個眼色,最后一起轉(zhuǎn)身離開了巷子。腳步聲漸行漸遠,巷子里終于恢復了平靜。
童統(tǒng)見他們走遠了,趕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任邇扶起來。他的動作很輕,生怕碰到他的傷口,語氣里帶著關切:“你還好嗎?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
任邇被他扶著,身體還有些不穩(wěn),整個人幾乎倒在他的身上。他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童統(tǒng),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疑惑:“你為什么救我?”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天真和坦率:“新時代好青年見義勇為,懂不懂?”他的語氣輕松,像是說理所當然的事,且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反駁的真誠。
任邇聽了,忍不住笑了。他的笑聲很輕,卻像是重獲新生一般,帶著一種久違的釋然。他從未想過,自己這種從陰暗巷子里爬出來的人,有一天會因為這么天真的話感到溫暖,甚至覺得好笑。可那種溫暖,卻真實地觸動了他的心。
他抬手碰上了童統(tǒng)的臉,不管是詭異也好,虛情假意也罷,他都認栽。
童統(tǒng)看著對方越湊越近的臉和快要決出二里地的嘴唇大驚失色:“不是!以身相許就不用了吧!”
任邇:“?”
看著童統(tǒng)表情又笑了,這次是小自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跟第一次戀愛似的,但是他就是沒人抓。
他重新整理一下心情嗯還是忍不住好開心。
但是這也代表他也是真實的吧?
任邇說:“抱歉,我還以為是假的。”
童統(tǒng)莫名:“什么假的?”
他努努嘴說:“喏,這些不都是假的嗎?”
童統(tǒng)看過去,原來他說的是詭境,童統(tǒng)大聲在他耳邊:“我是真的啊!”
他被吵的鼓膜陣陣也沒躲開:“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他當然知道他是真的,因為沒有一個詭異會像他那樣真實,他是任何力量都模擬不出來的。
他靠在童統(tǒng)身上,任由對方扶著自己走出巷子。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驅(qū)散了巷子里的陰冷,也驅(qū)散了他心里最后一絲陰霾。
就在這時,童統(tǒng)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對任邇說道:“任邇,我有件事情……”
任邇露出那種:果然,我就知道有事情在這里等著我,的表情。
童統(tǒng)說道:“聽說你要和驍樸涼私奔……”話一出口,任邇的臉色就變了,心里頓時涌起一陣后悔。
他之前怎么會答應驍樸涼?這讓他在真正喜歡的人面前如何自處?他剛想解釋,就聽到對方的下半句。
“……你能不能不要去了?”童統(tǒng)小心翼翼的說,帶著幾分試探,又透著幾分急切,眼神直直地盯著任邇,不錯過對方的任何反應。
任邇:“…………”
任邇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著頭,看著在腦子里面考量什么。
童統(tǒng)見他沉默,心里更急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要去嗎?”他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像是生怕任邇真的會不顧一切地過去。
他在意我。任邇看著童統(tǒng)的表情如是想到。
別看任邇剛才不說話,實則內(nèi)心早已爽歪歪,不知道是不是陷入感情的人都會胡思亂想,他腦海里不停地回放著童統(tǒng)救自己的畫面,還有那句“不要跟驍樸涼私奔”的話。
他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得意:“果然,他心里有我!”
他抬起頭,眼中漾著春水,看了童統(tǒng)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你也看到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了,我怎么去?”聲音虛弱,切身實地告訴童統(tǒng)這件事情不可行。
童統(tǒng)聽了這話,又看了看他,心里頓時跟吃了兩斤鎮(zhèn)定劑一樣,暖暖的很安心可隨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不對,我安的什么心!別人還受傷著呢!
他忍不住訕訕干笑兩聲:“這樣啊,哈哈,不好意思,誤會你了。”又后知后覺的想,自己剛才安心的表現(xiàn)有沒有過于明顯?
他搖了搖頭,壓了壓情緒,但一想到小漂亮不用遭受那些,從心底涌上來的喜悅便怎么也壓不住。
嘖嘖嘖,事實證明人的快樂有時候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不過童統(tǒng)這番表現(xiàn)落在任邇眼里又是一番不一樣的解讀:“他吃醋了,我不去他就這么開心嗎?”
任邇想著想著,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血液一下子涌上腦袋,再加上他身上的傷痕還未愈合,鼻血突然流了下來。
他抬手擦了擦,可鮮紅的血跡卻怎么也止不住。就在他即將暈倒的時候,他突然死死抓住童統(tǒng)胸襟前的衣服,手指因用力而發(fā)白。
他聲音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我醒過來之前,都不許離開,我有話要跟你說。”他眼睛里帶著幾分執(zhí)拗。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語氣里帶著幾分安撫:“好,我不走。”
任邇這才閉上眼睛,他已經(jīng)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了。
童統(tǒng)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等他把任邇送到醫(yī)院后,卻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跑了。
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心里暗暗嘀咕:“我身上可沒錢,讓他自己付錢去吧。”他的腳步飛快,轉(zhuǎn)眼間就消失在了醫(yī)院的走廊盡頭。
任邇悠悠轉(zhuǎn)醒,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床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他的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床邊的椅子上,那里空無一人。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失落,他低聲喃喃了一句:“這次還是跑得這么快,小騙子。”
童統(tǒng)出去的時候,胸口有一個洞,那是被任邇抓得太緊,他無奈之下,只能用剪刀把胸前的衣服剪掉。現(xiàn)在的他,身上沾著血跡,衣服還破了個大洞,看起來跟街邊的乞丐沒什么兩樣。
他低著頭,快步走在街上,結(jié)果剛轉(zhuǎn)過一個彎,就看到一個火拼現(xiàn)場。兩幫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刀光劍影,拳腳相加,場面混亂得讓人心驚膽戰(zhàn)。
童統(tǒng)心里一緊,暗道不好,下一秒破空聲在耳邊,有子彈朝他這里飛來。
第48章
童統(tǒng)立馬裝作死人躺在地上, 心里默念:“不要看見我,不要看見我……”
他閉著眼睛,屏住呼吸, 這個偽裝成一個尸體,內(nèi)心忍不住吐槽:“這個年代果然還是太亂了, 動不動就火拼,真是要命。”
他躺在地上,耳朵卻豎得老高, 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突然,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低沉又冷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童統(tǒng)心里一動,忍不住抬頭看過去,結(jié)果就看見秦默林正站在不遠處,手里握著一把危險器具,眼神冷峻地盯著對面的人。
童統(tǒng)心里一驚,低聲嘀咕:“那不是秦默林嗎?他怎么也在這兒?”
他猶豫了一下, 正想著要不要爬起來打招呼,可看到周圍混亂的場面,又默默縮了回去, 繼續(xù)躺在地上裝死。
哎,雖然人找到了, 但是現(xiàn)在的時機顯然不對啊!
秦默林的身影在混亂中顯得格外醒目,他動作干脆利落,開木倉的姿勢嫻熟得好像做過成千上萬次。
童統(tǒng)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惑:秦默林以前的工作和這個是不是沾點關系?怕不是傭兵吧?
否則為什么他對木倉械的掌控如此熟練?
眼前的局勢顯然對秦默林有利,他幾乎以一種碾壓的姿態(tài)將對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很有少帥風范。
然而,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意外發(fā)生了。秦默林身旁一個看似是他副手的人突然伸手,猛地將他推了出去。
秦默林猝不及防,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了他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強制自己恢復冷靜。
更令人震驚的是,秦默林的隊伍中竟有一半人突然反水,原本的局勢瞬間逆轉(zhuǎn)。
童統(tǒng)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張開,卻只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我去……”
這聲音不大,卻似乎正好傳到了秦默林的耳中。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如刀般掃了過來,與童統(tǒng)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那一瞬間,童統(tǒng)感覺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感覺好像被獵豹盯上了一樣。
秦默林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落在童統(tǒng)身上時驟然一凝。他抬起木倉口,黑洞洞的木倉管直指童統(tǒng),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是誰?”他瞇起眼,聲音里帶著危險的試探,“難道你就是臥底?”話音未落,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童統(tǒng)的衣領,像拎小雞似的將他提了起來。
童統(tǒng)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直接掙脫秦默林的手,連滾帶爬地鉆到掩體后面。他蜷縮成一團,腦袋埋在膝蓋間,屁股高高撅起,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diào):“饒命饒命!我只是路過,求放過!”
秦默林動作一頓,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一副“這人是不是有病”的無語表情。但他顯然沒打算就此放過童統(tǒng),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冷冷道:“你的話可信度有多少?”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算了,那你正好給我擋子彈。”
童統(tǒng)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滾圓,又驚又怒:“我操!我、我把你當成一個好人,你居然這樣對我!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秦默林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居然會有人覺得我是一個好人?”他盯著童統(tǒng),眼神里帶著幾分嘲弄,“那你真是猜錯了。”
不等童統(tǒng)再開口,秦默林已經(jīng)一把將他拽到身前,像拎盾牌似的擋在自己面前。
子彈呼嘯而過,童統(tǒng)嚇得鬼哭狼嚎,嘴里亂七八糟地喊著:“媽媽呀!爹爹呀!老天爺呀!”
他的身體被秦默林推來搡去,活像個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整個木倉戰(zhàn)現(xiàn)場仿佛成了童統(tǒng)一個人的“圓舞曲”,他在秦默林手中左搖右擺,驚險萬分地躲下了一顆又一顆子彈,嘴里卻一刻不停地哀嚎著,場面既滑稽又驚心動魄。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沒有一顆子彈挨中他。
這里的動靜似乎傳得遠了,被陰毒的視線纏上。那個領頭的副官突然抬手,木倉口對準童統(tǒng),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秦默林眼神一凜,手腕猛地發(fā)力,童統(tǒng)只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進一旁的草垛里。草垛上的干草簌簌落下,將他遮得嚴嚴實實。
副官冷笑一聲,大步走到秦默林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胸口,鞋底碾了碾:“居然還沒死,真是命大。”
秦默林臉色蒼白,呼吸急促,褲腿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顯然剛才那一木倉打中了他的腿。他咬著牙,眼神卻依舊鋒利,像一把出鞘的刀。
副官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抬手又是兩木倉,子彈精準地射入秦默林的胸口。
秦默林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后便徹底沒了動靜,只剩下鮮血在地面上緩緩蔓延。
童統(tǒng)在草垛里掙扎了好久,才勉強扒開干草爬了出來。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沉——亂斗已經(jīng)結(jié)束,四周橫七豎八地躺著尸體,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
他的目光落在血泊中的秦默林身上,心里既覺得荒誕,又覺得不可思議。
他這是死了嗎?
他走進。
“他死了的話,驍樸涼好像后續(xù)就不會被怎么樣了吧?”詭異的死亡氣息盤旋在尸體上方,蠶食人的心智,童統(tǒng)腦子里不自覺閃過這個念頭。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他否定了。就算真的這樣他也不會開心起來的:“不可能吧不應該以這種形式啊?”
居然真的有人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熟人死在自己面前。
他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試探性地探向秦默林的鼻尖——沒有呼吸了。
童統(tǒng)的心猛地一沉,眼眶瞬間紅了,想起剛才被對方當做擋箭牌的時候嚇得不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只是想辦法把自己帶離更安全的地方。
他“啪”的一下?lián)涞角啬置媲埃曇暨煅剩骸扒啬中值埽俏艺`會你了!你剛才根本不是拿我擋木倉,你是在救我啊!你真是……我哭死了!”
他趴在秦默林身上,鼻子發(fā)紅,肩膀一抽一抽的。
童統(tǒng)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抽搭搭地說:“我一定要挖個坑,把你好好埋起來……”
話音未落,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沒死也要被你哭死了。”
童統(tǒng)一愣,眼角還掛著淚花,整個人僵在原地,腦子全是:“臥槽,詐尸了,詐尸了!”
下一秒,一只溫熱的大手捧住他的臉側(cè),將他輕輕托起。
他抬頭,正對上秦默林那雙深邃的眼睛。秦默林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眼了,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明亮銳利,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東西。
童統(tǒng)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嗎?!!
秦默林低頭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彈孔,血跡已經(jīng)凝固,讓他的動作有些遲緩。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人目光復雜。
他摩挲著木倉桿,曾經(jīng)他還天真地以為,這把槍只會對準敵人。
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秦默林是個雇傭兵,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考驗。
但他從未想過,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他。背叛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刺進他的心里,卻也成了他復仇的動力。
經(jīng)過無數(shù)艱難險阻,他終于親手了結(jié)了那個背叛者。即便對方臨死前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也沒有絲毫動搖。
可是又在后來很長的時間里后悔——“也許他真的有苦衷”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纏上他的心臟。
他記得那人臨死前欲言又止的眼神,記得他口袋里那張皺巴巴的醫(yī)院檢查報告。
在這個詭境里,他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那些個曾經(jīng)的朋友,還有那個頂著曾經(jīng)好友面孔的副官……
竟然是詭異早已設下陷阱,等著他往里跳。
特別是最后,副官頂著那張熟悉的臉,毫不猶豫地朝他補了兩木倉。
那一刻,原本殺死對方產(chǎn)生的執(zhí)念被徹底放下了,他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
原來,對方早就心懷不軌,是他識人不清,沒有別的借口-他本來就是這種人。
自己真夠凄慘可笑,身邊竟無一人可以相信,又一次輕信導致自己要死在這里了。
秦默林本以為自己的心早已冷硬如鐵,再也不會為任何人動容。
然而,耳邊卻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在他身前蜷縮著哭泣。
是誰?是誰在為他擔心?這聲音莫名地熟悉,深處某個角落的記憶被喚醒。
他皺起眉頭,努力在混沌的思緒中搜尋。
突然,一個畫面閃過——那是他剛進入這個副本不久,和驍樸涼一起去飯?zhí)玫臅r候。
系統(tǒng)從廚房里鬼哭狼嚎地跑出來,說是被食堂后面新來的幫廚長嚇到了,說那詭長得太丑,挑戰(zhàn)到了他的審美極限,把他嚇得夠嗆。
當時他還忍不住笑了一下。
對,沒錯,就是那個聲音,那個帶著哭腔的、慌亂的、卻又莫名讓人安心的聲音。
秦默林猛地睜開眼睛,抬手捧起童統(tǒng)的臉,與他四目相對。童統(tǒng)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紅紅的,像只受驚的兔子。
秦默林張了張嘴,聲音沙啞:“你是……?”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睛,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我靠!你沒死?你為什么沒死?”
秦默林沉默了一瞬,眼神復雜地看著他:“為什么我沒死?你很驚訝于我沒死?”
童統(tǒng)連忙擺手,語無倫次地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明明看到那個副官打了你兩木倉,你胸口都流血了,怎么……”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碰秦默林的胸口,卻又縮了回來,像是怕弄疼他似的。
秦默林突然抓住童統(tǒng)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童統(tǒng)愣了一下,手掌下的觸感讓他原本想要掙扎的動作突然停住。
他瞪大了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捏了捏,隨即驚呼出聲:“你里面穿了防彈衣!”
秦默林坐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當然了,我現(xiàn)在這個身份,木倉林彈雨的,怎么可能不給自己準備一下?”
童統(tǒng)愣了幾秒,隨即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佩服的神情:“兄弟,你可真聰明!”
秦默林卻沒時間跟他多廢話,眉頭微皺,語氣急促:“現(xiàn)在再不走的話,等會兒收尸的人來了,看見我們還沒死,肯定會給我們補木倉的。”
童統(tǒng)一聽,立刻緊張起來,秦默林二話不說把童統(tǒng)扛在肩上。
童統(tǒng):“???!”
童統(tǒng):“你快松手,受傷的是你,不是我!”
秦默林可惜的把人放下來,接著他把一只手臂放在童統(tǒng)肩膀上:“這樣可以了吧?”
童統(tǒng):“”童統(tǒng)猶猶豫豫,他覺對方好像不用自己幫忙好像也能行?這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身體素質(zhì)。
結(jié)果秦默林立馬要暈過去的模樣,他解釋說:“剛才是腎上腺素的作用,我還是很需要你的。”
童統(tǒng)立馬扶住他,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問:“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秦默林低聲回答:“去我的軍府。”
童統(tǒng)腳步一頓,有些猶豫:“你不怕他們埋伏?”
秦默林愣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埋伏?他們都把我‘殺’死了,為什么還要埋伏我?”
童統(tǒng)撇了撇嘴,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你沒看過電視劇嗎?電視劇都這么演的。反派沒看到尸體,肯定會懷疑人沒死,然后埋伏一手。”
秦默林沉默了兩秒,眉頭微微皺起。他本想反駁“這又不是電視劇”,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仔細一想,系統(tǒng)的話似乎有道理——如果他們在這里打掃戰(zhàn)場時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尸體,說不定真的會懷疑,甚至設下埋伏。
他低下頭,聲音低沉:“你說得對。”
童統(tǒng)見他認同了自己的想法,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對吧?我就說嘛,電視劇也不是瞎演的。”
秦默林沒接話,只是眼神變得凝重。“那我們現(xiàn)在得小心點,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還活著,只能去別的地方了。”
童統(tǒng)點點頭,拍了拍胸口:“放心,我會注意的。咱們趕緊走吧,別在這兒耽擱了。”
秦默林“嗯”了一聲,兩人一瘸一拐地朝著暗處走去。
走了一會兒,秦默林側(cè)頭看向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童統(tǒng),隨口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童統(tǒng)愣了一下,隨即回答:“童統(tǒng),童年的童,系統(tǒng)的統(tǒng)。”
秦默林挑了挑眉:“系統(tǒng)?”
童統(tǒng)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啊……隨便組的詞,沒什么特別的意思。”
秦默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你相信有系統(tǒng)嗎?”
童統(tǒng)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冷硬的男人還會問這種問題。他猶豫了一下,心想自己不就是個系統(tǒng)嗎?但嘴上卻說道:
“不好說,不過如果有系統(tǒng)的話,我想要個龍傲天系統(tǒng),什么武功秘籍、升級打怪、收小弟簡直不要太爽!”
秦默林聽了,眼神微微閃動,低聲說道:“是嗎?那我想要一個平時沒事鬼哭狼嚎,偶爾會告訴我哪里危險,最好是少年音的系統(tǒng)。”
童統(tǒng)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的表情。
秦默林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繼續(xù)說道:“總之是個可以信賴的家伙,要是有時候還能變成人就更好了,像朋友一樣”
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又不只是朋友。”
童統(tǒng)的表情從不可思議逐漸轉(zhuǎn)為“你在想屁吃”,最后干笑兩聲回應他:“呵呵,好吧,祝你夢想成真。”
秦默林側(cè)頭瞥了童統(tǒng)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語氣里帶著幾分調(diào)侃:“謝你吉言。”
頓了頓,他又問,“不過,你為什么看我‘死’了哭得那么傷心?我們之前認識嗎?”
童統(tǒng)一聽,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英明一世,自覺剛才的表現(xiàn)實在丟臉,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更何況,后面那句“我們之前認識嗎”更讓他無從解釋!
秦默林見他不理卻不依不饒,眼神里帶著探究:“嗯?”
童統(tǒng)只能裝作不耐煩:“哎呀!你啰嗦了!”
然后被他盯得有些發(fā)毛,干脆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秦默林見狀,也沒再追問,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腦補了什么,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氣氛有些微妙。
走了一段路后,秦默林突然低聲說道:“左轉(zhuǎn),前面有個旅館,里面是我的人。”
童統(tǒng)依言左轉(zhuǎn),心里卻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秦默林口中的“我的人”究竟靠不靠譜,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抬頭便突兀地看到有人影站在巷子口,背對著他們。
“恭候多時了。”那人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驍樸涼坐在房間里,手里捏著童統(tǒng)留下的字條,眉頭微微皺起。
字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等我,我會給你一個驚喜!”他盯著那行字,不知道看了幾遍了,最終煩心的扔在一邊。
童統(tǒng)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他靠在窗邊,目光落在漸漸西沉的太陽上,心里漸漸下沉。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童統(tǒng)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驍樸涼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窗框,腦子里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童統(tǒng)的樣子。
突然,他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童統(tǒng)不安的擔心他這次的計劃。驍樸涼的心猛地一沉,一個念頭閃過:童統(tǒng)該不會是……
驍樸涼猛地拉開雕花木門,夜風裹著涼意撲在臉上。
他剛要跨過門檻,廊下陰影里突然橫出一截枯樹枝似的手臂——老管家不知何時貼墻站著,后腦勺幾乎要碰到檐角掛的褪色平安符。
“少爺,更深露重。”老人臉上堆著萬年不變的假笑,眼珠子在燈籠昏光里泛著渾濁的黃,“祠堂那邊都備妥了,您要去哪兒?”
驍樸涼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讓開。"他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裹著寒霜。
老管家臉上的褶子堆得更深了,渾濁的眼珠在燈籠下泛著油光:“少爺,老爺特意交代過,您不能出這院子。”他弓著背,語氣恭敬,卻紋絲不動地堵在門口。
驍樸涼剛要發(fā)作,突然胸口一陣劇痛,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捂住嘴,劇烈地咳嗽了兩聲,攤開手掌時,掌心赫然是一抹刺目的血跡。他瞳孔驟然緊縮,臉色瞬間蒼白。
管家眼角的皺紋堆疊得像揉皺的宣紙,語氣里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少爺,前些日子老爺請了位大師給您算了一卦,說是”
他故意頓了頓,渾濁的眼珠在燈籠下泛著詭異的光,“您今年有個大劫,怕是熬不過去。”
驍樸涼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節(jié)發(fā)出"咔"的輕響。
管家卻像沒看見似的,繼續(xù)用那種令人作嘔的腔調(diào)說道:“老爺也是沒法子,這才尋了個和您八字相合的沖喜人。雖說是個男娃子,但為了您的性命,也只能委屈您了。”
“你說什么?”驍樸涼眼神鋒利得像出鞘的利劍,直直刺向管家的臉。
他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老管家卻依舊笑瞇瞇的,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少爺,您就別掙扎了,這也是為了您好。”
“滾開!”驍樸涼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右腳剛跨過門檻,廊柱后突然響起密集的腳步聲,立馬有八九個人從兩側(cè)包抄上來,將他死死按住。
剛想發(fā)作,奇怪的是身體就像一個漏斗一般,力量瞬間漏了出去,隨后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喉嚨里再次涌上一股腥甜。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整個人無力地倒了下去。
驍樸涼的身體重重砸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手指深深陷進地毯的金色蓮紋里,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著青白。視線開始模糊時,他看見三步外的案幾上,那張皺巴巴的紙條正被夜風掀起一角。
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騙子”
意識徹底消散前,他聽見祠堂方向傳來嗩吶聲。
真真切切在奏喜樂。
第49章
童統(tǒng)一剛一睜眼, 腦袋還有些發(fā)懵,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濃郁的紅色。
他這才發(fā)覺自己頭戴著一個紅蓋頭出現(xiàn)在全是紅色的房間里。
那紅色像是能把人吞噬一般的濃烈,四周安靜得有些可怕, 唯有頭頂上那盞紅色的燈籠散發(fā)著昏黃的光,微微晃動的光影在他眼前跳動, 讓他心里直發(fā)毛。
“我去,這怎么回事?”童統(tǒng)一在心里驚叫著,可嘴上一時還沒能把這個疑惑說出口。
就在這時, 外邊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那咳嗽聲在這寂靜得有些壓抑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童統(tǒng)一的心猛地一緊, 眼睛警惕地望向門口。
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放我出去。”聲音馬上起伏,細品像安靜火山下的沸騰巖漿。
隨后又過了些許時間,又有不同的聲音傳進來:“少爺,你放了我們吧,等你結(jié)完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蒼老的聲音, 教條,又透露處處為你好的語氣
就在童統(tǒng)整理目前狀況當中時,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拉開,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童統(tǒng)一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透過紅蓋頭眼睛緊緊地前方出現(xiàn)的人影。
在童統(tǒng)一還沒來得及看清的時候, 門就被重重地關上了,緊接著“咔嚓”一聲,門被鎖上了。
這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就像驚雷一般,童統(tǒng)一整個人都嚇了一跳,他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現(xiàn)在房間只有他和那個人了。
驍樸涼被他們匆匆忙忙地走過場后,便被推到了此處。
紅色的燭火搖曳不定,光影在墻壁上晃蕩。
一位長相漂亮精致泛著病弱的男子,身著寬大的喜袍。
那喜袍本應是喜慶的色彩,此刻卻在他蒼白的映襯下,隱隱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冷寂。
他坐在那里,像空氣融為一體石雕,身上華麗的衣袍在不經(jīng)意的牽動下,微微飄動。精美的面容,在喜袍的襯托下愈發(fā)顯得楚楚動人,宛如春日里的櫻花,雖美卻透著一絲脆弱。
然而,他眉眼間卻沒有半分新婚應有的喜悅,凈是陰鷙之色,目光猶如冰冷的寒刃,讓人不寒而栗。
他抬手將寬大的衣袍一拂,動作帶著不耐,隨后坐下,根本沒把眼睛往里面看。
房間里燭火搖曳,映照出他半邊側(cè)臉,輪廓精致卻冷硬。他沉默地坐著,目光空洞,仿佛一尊望夫石,思緒早已飄遠。
他還是沒來……
被騙嗎?
不就是被背叛嗎?
又不止一次了。
驍樸涼的心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剜了一下,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呼吸漸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橫沖直撞,想要沖破束縛。
然而,在這疼痛與憤怒交織的瞬間,他的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意。那雙陰鷙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興奮,像是終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獵物。
“太好了……”他低聲喃喃,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狂喜,“終于抓到把柄了。”透著果然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的豁然開朗。
“它果然不值得信任!”
“終于抓到把柄了。”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意。
童統(tǒng)渾身抖得厲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心里直打鼓:“不是,這大兄弟咋了?怎么病病的?”
他腦子里一片混亂,只知道自己好像突然變成新娘子了,眼前這個人好像還非常不樂意。
眼睛透過紅蓋頭的縫隙,隱約看到眼前的人。
明明前一秒他還在和小林東躲西藏,這里一個窩釣一下,那里一個窩釣一下,好不容易挨到黎明了,結(jié)果眼睛一黑,再一睜眼就不知道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特別是他還穿著紅嫁衣,腦殼上還頂著一個紅蓋頭,整個人像是被硬塞進了一場荒誕的戲里。
更離譜的是,眼前這人正掐著他的脖子,力道大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童統(tǒng)心里直喊:“真是夭壽了!”
驍樸涼的眼神涼薄而冰冷,他低低地開口,聲音沙啞而帶著一絲嘲諷:“不是要結(jié)婚嗎?不如讓這喜事變白事如何?”
那語氣輕描淡寫,卻讓人不經(jīng)發(fā)寒。
童統(tǒng)掙扎著,好不容易能動了一點,趕緊伸手去抓驍樸涼的手腕,試圖掰開他的手指。然而,他的力氣根本比不上對方,掙扎了幾下,反倒讓自己更加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混亂中,一個東西從他身上掉了下來,發(fā)出“啪嗒”一聲輕響。
那是一個足球鑰匙扣,雖然有些破損,但依舊能看出它原本的模樣。驍樸涼的目光被那東西吸引,神情怔楞,手指微微松了松。
“你怎么會有這個?”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地情緒。
這個鑰匙扣之前曾替他擋過一次攻擊,雖然已經(jīng)沒用了,但童統(tǒng)覺得它還挺好看的,就把它撿起來拼好了。驍樸涼一直拒絕接受,童統(tǒng)便自己帶在了身上。
童統(tǒng)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咳咳咳……”
感覺到那股毒蛇一樣的視線又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顫巍巍地一臉不明開口:“啥玩意兒?”
童統(tǒng)拽了拽紅蓋頭,結(jié)果那紅蓋頭跟焊死在他頭頂似的,他無奈:“啥?啥呀……你掀開蓋頭,不然我看不見。”
原本,這本該是一個信任而美妙的時刻,是黃花燭夜中最重要的儀式。可此刻,房間里沒有半點溫馨的氛圍,只有壓抑的沉默和令人窒息的緊張。
驍樸涼沉默片刻,終于伸手掀開了童統(tǒng)頭上的紅蓋頭,動作不算溫柔。
蓋頭滑落的瞬間,童統(tǒng)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驍樸涼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怎么會在這里?”
童統(tǒng)也是一臉茫然,不過他起初看到驍樸涼還是有一絲撥云見日地開心:“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睜眼就在這里了。”
不過喉嚨處的疼痛又讓他有了意思不確認的遲疑。
這份遲疑落到驍樸涼,他不知為何心里有些煩躁,他居然有想去幫他揉散疼痛的沖動?原先捕捉到的對方眼中的驚喜他也懶得去深究了。
驍樸涼不想了解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的眼神冷峻,語氣不耐煩:“我不關心這些。”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足球鑰匙扣,握在手中,目光緊緊盯著童統(tǒng),聲音低沉而帶著質(zhì)問:“你怎么會有這個?”
童統(tǒng)愣了一下,低頭看向他手中的鑰匙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完啦完啦!這可怎么解釋。
童統(tǒng)咕嚕嚕轉(zhuǎn)了一下眼睛,心里飛速盤,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結(jié)巴:“我……我朋友送的。”
驍樸涼看著熟悉的動作,楞了一下后眼神愈發(fā)冷厲,像是要看穿他的謊言:“送的?”他聲音低沉而帶著壓迫感,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量,“誰送的?”
看來這關不說是過不去了,童統(tǒng)眼睛一閉心一橫:“一個叫做童統(tǒng)的。”
驍樸涼表面上點了點頭,似乎信了他的話,可那雙深邃的眸子依舊冷冽如冰,沒有半點溫度。
他握緊手中的鑰匙扣,指節(jié)微微泛白,心中的殺意卻愈發(fā)濃烈。
這個人,究竟是誰?居然還知道童統(tǒng)。
驍樸涼在心中冷冷地想,童統(tǒng)莫名其妙地消失在這里,會不會和他有關?
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地盯著童統(tǒng),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剖開,看透他所有的秘密。
“你確定?”驍樸涼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童統(tǒng)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聲音也弱了幾分:“我……我……”
驍樸涼眼神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
如果這個人真的和童統(tǒng)的出現(xiàn)有關,那他就必須死。
他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出輕微的“咔咔”聲。
房間里,燭火搖曳,映照出兩人對峙的身影。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童統(tǒng)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自己,像獵食者咬斷食物喉嚨之前的瞄準。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沙啞的嗓音裹著幾分狎昵:“兩位新人怎么還不入洞房?吉時已到,再不進去——”那聲音陡然壓低,像是毒蛇吐信,“別怪我們親自按著你們來了。”
驍樸涼喉結(jié)滾動,指尖還攥著鑰匙扣,可身體卻突然不受控地向前傾去。童統(tǒng)踉蹌后退,后背猛地撞上繡滿鴛鴦的綢緞被褥,紅帳被扯得簌簌晃動。
“你……!”驍樸涼低吼一聲,卻止不住栽倒的勢頭。他的手掌撐在童統(tǒng)耳側(cè),鼻尖幾乎要貼上對方脖頸間跳動的脈搏。
童統(tǒng)的呼吸驟然亂了。
此刻他仰躺在層層疊疊的錦緞里,衣襟不由得扯得松散,露出一截瑩白的鎖骨。
驍樸涼的手掌正壓在他腰側(cè),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紅綢滲進來,激得他渾身發(fā)顫。
“別動。”驍樸涼嗓音沙啞得可怕。他額角青筋暴起,像是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角力,可膝蓋卻不受控地擠進童統(tǒng)雙腿之間。
童統(tǒng)的耳尖瞬間燒紅:“你、你倒是控制住啊!”
驍樸涼黑著臉,像是燒了七天七夜的鐵鍋,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壓抑的怒氣——他的指尖擦過童統(tǒng)腰間裸露的肌膚,觸電般的觸感讓兩人同時僵住。
暗處的笑聲愈發(fā)黏膩:“這就對了……新郎官的手該放在哪兒,需要我教么?”
童統(tǒng)突然悶哼一聲。驍樸涼的手掌被似有若無的絲線牽引,重重撫上他敞開的衣襟。指腹碾過鎖骨時,童統(tǒng)突然崩于泰山地驚容于色地大叫:“錯了!錯了!”
牽引一松,驍樸涼動作陡然停住。
那聲音剛想開口,語氣要威脅:“別耍詐拖延時間”
童統(tǒng)便立刻接著未說完的話,頗為憤慨激昂:“你瞎啊!我才是上面那個!!!”
不是,童統(tǒng)好想哭,他覺得自己名聲不保。
其實他根本接受不了的,但是非要讓他選,他肯定是上面的,而且驍樸涼這張臉一看就是下面的啊!
不知名詭異:""
驍樸涼:""
房間里瞬間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
片刻那個聲音輕笑了一聲,“好啊,那我就松開你們,讓你們自由發(fā)揮~”,隨即他們身上的牽引和壓制隨之消失。
那聲音帶著幾分戲謔,慢悠悠地警告道:“我呢,最喜歡看戲了。你們兩個人什么都不做的話,是出不來的。”
童統(tǒng)沉默了片刻,偷偷瞥了一眼驍樸涼,見他依舊冷著臉,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樣子,心里直打鼓。他真怕那詭異的力量再次操控他們,像木偶一樣被擺弄,到時候場面可就真的沒法播了。
他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勸道:“那啥,我們要遵守這里的規(guī)則啊。而且我也不想被像種豬一樣按著配種。”
驍樸涼猛地看他,瞇眼:誰是豬?
童統(tǒng)卻還以為對方同意了,結(jié)果下一秒驍樸涼就冷颼颼地發(fā)揮制冷,看他的眼中帶著幾分譏諷和警告,像在說“你敢再說一句試試”。
童統(tǒng)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但還是壯著膽子問詭異:“那,這個怎么洞房啊?”
對面沉默了一瞬,顯然沒想到他這么問,過了一會兒,那聲音裹挾著幾分促狹說道:
“你先親親他。”
第50章
詭異旖旎的聲音像細鋼絲般勒進空氣里。
童統(tǒng)垂在褲縫處的手指痙攣般蜷縮兩下, 依言,滯澀轉(zhuǎn)過頭。
驍樸涼原本垂落的睫毛突然掀起,仿佛被疾風掀開的黑鴉翅膀。他下顎骨浮現(xiàn)出細微的咬合棱角, 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的墨點,左側(cè)太陽穴突地跳了兩下。
雖然面部肌肉仍維持著石膏像的冷硬輪廓, 但喉間溢出一聲幾乎不可聞的氣音,像是猛獸被踩住尾巴時從齒縫擠出的警告。
“你要是敢親我,你就完蛋了!”童統(tǒng)看著驍樸涼的表情, 覺得對方肯定是這個意思。
被對方管顯著殺意凜然的目光看著,童統(tǒng)覺得自己后頸泛起涼涼的感覺。
他急促地喘了口氣, 胸膛劇烈起伏時校服布料擦過驍樸涼鎖骨,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童統(tǒng)突然發(fā)狠翻身壓住對方,掌心觸及的胸膛正以異常緩慢的頻率起伏,仿佛被壓制的人正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壓抑暴怒。
驍樸涼仰躺的姿態(tài)像被釘在標本臺上的鷹隼。
喉結(jié)突兀地滑動兩下,頸側(cè)淡青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突突跳動,下唇被犬齒咬出月牙狀的白印。
童統(tǒng)微撐,騎在他身上, 他伸手,顫抖著手抓住他手指。
童統(tǒng)的視線始終低垂著,都不敢和驍樸涼對視。
他深吸一口氣, 牽引驍樸涼的手指。那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觸感微涼, 像是玉石般光滑卻帶著一絲冷硬。
他的手不是小小的甚至比童統(tǒng)的還大一些,但是又細又長,中指和無名指尤其突出,指節(jié)間的線條清晰。
童統(tǒng)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聽說,中指和無名指長的人, 往往更聰明。
他的睫毛輕輕顫動,盯著驍樸涼的手,微微俯身,嘴唇輕輕貼上他的指尖。
驍樸涼的手指在他掌心里微微一顫。
童統(tǒng)親完迅速松開手,像是被燙到一般,退回安全區(qū)。
驍樸涼:“……”
童統(tǒng)親完驍樸涼,猛地直起身子,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務。
他揚起下巴,聲音里帶著幾分挑釁和得意,大聲宣布道:“這下可以了吧?我都親了!”
空氣中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那個聲音像是被噎住了,沉默了一秒,隨即爆發(fā)出氣急敗壞的怒吼:“你居然給我玩小聰明?!”聲音尖尖,明顯的惱怒,像是被耍弄了一般。
童統(tǒng)卻一臉無辜,甚至帶著幾分無畏,攤開雙手,語氣輕松地說道:“不是你說讓我親他的嗎?我現(xiàn)在親也親了,你還想怎么樣?”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痞痞的壞笑,但又可愛帥氣,他又故作無奈地聳了聳肩,語氣里帶著調(diào)侃:
“而且,你要是說好了哪里可以親,哪里不可以親,或者要準確地親到哪里,你就明說啊!怎么,現(xiàn)在玩不起了?”說完一副“怪我咯?”的模樣。
驍樸涼感受到身上的束縛似乎松了一些,他不動聲色地抬起手,用力擦了擦被童統(tǒng)親吻的地方,仿佛要將那種觸感徹底抹去。
他的動作有些粗暴,衣領都被他扯得凌亂了幾分。
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童統(tǒng)身上,看著他這副無賴的模樣和那個聲音叫囂,竟覺得沒有一開始那么刺眼了。
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那個聲音見說不過童統(tǒng),便氣急敗壞地將矛頭轉(zhuǎn)向了驍樸涼,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現(xiàn)在,輪到你了,你,給我親他!親嘴,親嘴懂不懂?!”
這次的要求明確、直接,把童統(tǒng)可能傻眼了,還來?!
驍樸涼聞言,眼神一冷,唇角微微繃緊,卻沒有立刻動作。
他站直身子,手指微微收緊,骨節(jié)泛白,壓抑著內(nèi)心的反感,他一點也不想做這些惡心的事情,更不想被這種詭異的存在牽著鼻子走。
他深吸一口氣,發(fā)絲無風自動。
然而,那個聲音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圖,發(fā)出一聲譏諷的輕笑,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
“省省心吧,有這個力氣,不如先留著。在這個詭異秘境里,我是無敵的。”它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你必須遵守我的規(guī)則,我的要求。我想讓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只要你們好好表現(xiàn),讓我看得開心了,你們自然可以離開。”
它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輕松,甚至帶著幾分愉悅:“我呢,其實就是一個喜歡看戲、看歌劇的好詭異,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那聲音突然真誠的童叟無欺,
“其實你們要是好好表現(xiàn),讓我看得開心了,你們自然是可以離開的。”
緊接著,它的語氣又驟然轉(zhuǎn)冷,帶著威脅:“但是,如果你要是恰恰相反,違背我,那么你們想離開這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童統(tǒng)聽完,無語地撇了撇嘴。
他知道,這種詭異的話根本不可信,但眼下他們確實沒有別的選擇。
他瞥了一眼驍樸涼。
童統(tǒng)看著驍樸涼那張冷硬的臉,眼神里透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漠然,就像是一塊凍得發(fā)硬的石頭,怎么也捂不熱。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和哄勸,像是農(nóng)村年代文里那種糙漢子,笨拙地安慰自己柔弱可憐又無助的小媳婦。
“驍樸涼,咱們乖,就稍微按照他的說法試一下吧。”童統(tǒng)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驚動了什么似的,“要是不行,咱們也沒什么,總歸比丟了性命要好,對不對?”
他說完,見驍樸涼依舊冷著一張臉,眉宇間那股鐵面無私的氣息絲毫未減,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急。
他撓了撓頭,又湊近了一點,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那要不然,你把我想象成你喜歡的人的樣子,說不定這樣更好接受一點呢?”
童統(tǒng)心里也有些無奈,這事怎么搞得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但他還是尊重驍樸涼的想法,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只是眼下這種情況,再倔下去,怕是連命都要搭進去了。
驍樸涼原本打定主意,任憑對方說得天花亂墜,也絕不可能讓他操控自己。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嘴角繃得緊緊的,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可是,不知怎么的,聽著童統(tǒng)絮絮叨叨的聲音,他的視線漸漸模糊,眼前的人影似乎開始變化,變成了一個溫暖的小光球。
那個小光球散發(fā)著陽光般的氣息,柔和而溫暖,像是在寒夜里為他點亮了一盞燈。
驍樸涼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他伸出手,仿佛真的捧住了那個小光球,輕聲說道:“童統(tǒng),終于出現(xiàn)了。”
他的聲音很輕,眼神里帶著一絲難得的溫柔。
童統(tǒng)心里猛地一跳,慌的低眼看了看自己,身體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任何變化,也不是小光球的模樣。可驍樸涼的反應?驍樸涼怎么就這副模樣?
他盯著驍樸涼,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神迷離,像是被什么東西蠱惑了一般。
童統(tǒng)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這個詭異的存在給驍樸涼下了某種幻術?他忍不住在心里罵罵咧咧:“我靠,這個詭異,真是不做人!居然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但他也下一秒意識到:驍樸涼可以接受的那個人居然是身為童統(tǒng)的自己?
童統(tǒng)又驚又喜,要準備禮物砸中的爽感。
原來驍樸涼把自己想象成自己原本童統(tǒng)的樣子,就可以親下去。
不過,童統(tǒng)很快冷靜下來。他清楚自己在驍樸涼眼里不過是一個小光球的樣子,充其量只是個童統(tǒng)工具,根本不可能被當成一個人,更別提什么更深層的羈絆了。
也是,親吻一個童統(tǒng)肯定是沒有什么負擔的。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紊亂的心跳。
驍樸涼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個小光球上,眼神越來越柔和。
他微微垂著睫毛,閉上眼睛,水潤光澤的粉色嘴唇輕輕開合,呼出的氣息香甜,卻又帶著一絲冷冽的雪意。
他的動作緩慢而輕柔,嘴唇漸漸靠近,眼看就要吻下去。
就在他的目光與童統(tǒng)對視的瞬間,驍樸涼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他心中冷笑,以為他真的會這么輕易就范嗎?真是可笑。
眼前的人睫羽輕輕顫抖,像是被風吹動的蝶翼,脆弱而安靜。他的皮膚白凈,透著一股干凈氣息,仿佛從未沾染過世俗的塵埃。
那張臉清秀微俊,眉眼間卻帶著無辜與順從,一副予奪予求的模樣。
但,在他的眼里,童統(tǒng)是童統(tǒng),眼前人是眼前人,永遠不可能混為一談。
童統(tǒng)是他見過的最特別的靈魂,獨一無二的存在,不是隨便一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就能替代的。
他的眼神里混雜著一股戾氣,動作仍然是掩人耳目的進行時,就在兩片嘴唇即將與對方交疊的瞬間,距離只剩下最后1厘米時,屋子突然“砰”的一聲被一腳踢開。
門框劇烈震動,灰塵從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門口赫然出現(xiàn)了四個男人的身影,他們背光而立,身形高大,輪廓被逆光勾勒得模糊不清,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他們的出現(xiàn),將一場即將失控的戲碼硬生生打斷
秦默林昨晚與童統(tǒng)一路躲躲藏藏,終于等到了與自己的人對接。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后,他直接猛的逆風翻盤,將局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副官和那些背叛者被他的人團團圍住,他踏破鐵騎,冷笑著看著他們,眼神里帶著譏諷和輕蔑:“呵呵,你真的以為我毫無防備嗎?被你背叛過一次,我怎么可能會全然相信你?”
副官一臉茫然,張了張嘴:“什么背叛過一次?我明明才是第一次背叛你啊!”然而,他并不知道,秦默林說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不過,秦默林也懶得向他解釋,只是冷冷地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他們帶走。
然而,就在他準備重返去尋找童統(tǒng)時,卻發(fā)現(xiàn)童統(tǒng)不見了。秦默林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立刻下令讓手下全力搜尋,可翻遍了底朝天,卻始終沒有找到童統(tǒng)的蹤影。
他的心情愈發(fā)焦躁,直接去審問了那個副官。
副官被押到他面前時,臉上還帶著不屑。然而,當他聽到秦默林問起童統(tǒng)的下落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語氣里滿是嘲諷:“沒想到啊,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有喜歡的人了?真是可笑!”
秦默林的眼神驟然一冷,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副官的臉上。副官被打得一個踉蹌,嘴角滲出血絲,卻依舊笑得猖狂。秦默林懶得再與他廢話,直接讓手下將他拖下去嚴加審問。
就在這時,他安排在驍樸涼府里的眼線匆匆趕來報信。
那人神色慌張,說話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秦默林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冷聲喝道:“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那人被他的氣勢嚇得一哆嗦,趕忙說道:“根據(jù)您提供的特征和面貌,我們找到了一個很相似的人。但是……但是那個人……”他吞吞吐吐,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秦默林的眼神愈發(fā)冷厲,聲音壓迫:“但是什么?說!”
那人咬了咬牙,終于硬著頭皮說道:“那個人,就是現(xiàn)在驍樸涼的沖喜媳婦。”
秦默林聞言,瞳孔猛地一縮,搭在太師椅扶手上的食指突然抽搐兩下,指節(jié)泛白,他冷冷地吐出幾個字:“驍樸涼的……沖喜媳婦?”
他嗓子干澀,聲音卻平得像磨刀石:“沖喜媳婦不都是女的?”
“少帥明鑒,確實是個男的。”報信人后頸衣領洇濕的汗?jié)n正在擴散,在燭火下泛出油光。
黑檀木扶手突然爆出裂響,“呵,沖——喜——男——媳?”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磨出冰渣。
他猛地站起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聲音冰冷決絕:“備馬,去驍樸涼那處府邸。”
秦默林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行進在夜色中,馬蹄聲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就在隊伍拐過一條巷子時,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身形清瘦,穿著一襲青衫,面容清俊卻陰沉得可怕,正是森奈川。
森奈川因為之前被操控碰了驍樸涼童統(tǒng),暫時被禁止出入驍府。但他的身體狀況特殊,能夠通過類似于靈魂出竅的方式行動。他本想著趁夜去找童統(tǒng),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或者蹲在驍樸涼的房門口守上一整晚,他也心滿意足。
然而,就在他準備行動時,卻察覺到驍樸涼被一股詭異的力量帶走了。更讓他心驚的是,后半夜時,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光球的波動。
不安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森奈川立刻回到自己的身體,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路上,他遇到了一個面色陰沉的紅發(fā)男人——正是那個一開始一起進入這個副本的人,樓焰遇,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卻都沒有停下腳步。
紅發(fā)男人擦肩而過時,軍靴底碾碎的石子濺到森奈川褲腿上。他連余光都懶得施舍,仿佛眼前這個令人乏味的教書先生不過是路邊一只螻蟻。
兩人一前一后轉(zhuǎn)過街角,紅發(fā)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鞋尖在地面劃出半弧:“你也去驍府?”聲音里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森奈川正要繞開,對方卻自顧自地說下去,語氣像是在宣讀戰(zhàn)報:“那股力量在聚集,那詭異正在把能量集中到一個點。”
他摩挲著手邊銅錢邊緣的刻痕,眼神忽明忽暗,“或許,那是突破副本的關鍵。”
森奈川想起那次坐在大理石議事中時,這人坐在長桌盡頭,露出那種被欺騙卻又了然于心的表情。當時他轉(zhuǎn)著銅錢,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像在等誰先沉不住氣。
現(xiàn)在,紅發(fā)男人又露出那種表情,眼神里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算計。
森奈川不愿與他多言,加快腳步朝前走去。
而樓焰遇不緊不慢在后。
于是,秦默林在看到森奈川出現(xiàn)后,目光微微一凝,隨即又瞥見森奈川身后不慌不忙走來的樓焰遇。紅發(fā)男人依舊是一副張揚的模樣,眉梢微挑,嘴角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最后,幾乎同一時間到達,但也都僵持在驍府門口。
三個人就這樣站在驍樸涼的大門前,氣氛微妙而緊繃,他們深色不明的看著眼前的的景象。
驍府門口貼滿了婚慶的裝飾,紅綢、喜字、燈籠,但一切都顯得匆忙而草率。
紅綢的褶皺沒有撫平,喜字貼得歪歪扭扭,燈籠的穗子也纏在一起。隱約能聽見府內(nèi)傳來的喧鬧聲,似乎只邀請了一些直系或嫡系親屬,顯得格外私密。
秦默林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質(zhì)問:“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沒邀請我們?”
樓焰遇一把把漏了一個縫隙的門踹開,里面的人便站在門口。
門口的仆人干笑兩聲,語氣里帶著幾分敷衍:“呵呵,自家少爺?shù)囊恍┦虑椋槐阊埻馊恕!?br />
然而,當老管家匆匆趕來時,看到這三人臉色陰沉、周身散發(fā)出的壓迫感,立刻變了臉色。
他連忙躬身,語氣恭敬而諂媚:“這幾位爺,是我們疏忽了,遺漏了您的請?zhí)媸欠浅2缓靡馑迹墙裉鞂嵲诓槐恪?br />
另一頭的任邇正待在醫(yī)院,幾個小時前,他百無聊賴地翻著病歷。突然接到家里人的消息,說驍樸涼要結(jié)婚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驍樸涼結(jié)婚?還真是從未設想過的劇情發(fā)展。”
他并不在意,甚至懶得問驍樸涼聯(lián)姻的對象是誰。在知道之前的感情都是虛假的以后,他不把對方當做仇人都算不錯了。
他現(xiàn)在像個陷入戀愛的毛頭小子,只有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任邇躺在病床上,腦子里亂糟糟的。他不知道那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也不明白為什么不等他醒過來就這么著急。更讓他困惑的是,那個人是怎么進入這個副本的?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然而,再多的擔憂也抵不過身體的疲憊,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后沉沉地閉上了眼。
等他再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府里的人強行帶回了府中。他們一邊催促他換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今天驍樸涼結(jié)婚,您得去參加,收拾收拾吧。”
任邇煩得要命,直接吼了一聲:“滾!”
那些人卻不為所動,依舊堅持道:“您不能不來,哪怕只是坐在桌上喝口酒也行。”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一群人拖著往外走。他的身體還沒好全,傷口隱隱作痛,卻根本沒人理會他的抗議。到了婚宴現(xiàn)場,任邇滿心躁動,抓了一把花生,灌了幾口酒,試圖壓下心中的不快。
婚禮現(xiàn)場的氣氛詭異得讓人發(fā)毛。驍樸涼和童統(tǒng)兩人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樣,動作僵硬,表情麻木,整個流程了無生趣,甚至透著一股冥婚般的陰森感。
就在兩人拜堂成親的瞬間,任邇無意中瞥到了童統(tǒng)的臉。他猛地站了起來,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那張臉,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嗎?
那個半路跑掉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腦子里一片混亂。旁邊的人立刻按住他的肩膀,低聲警告:“請少爺坐好,不要耽誤了新人的良辰吉時。”
任邇頓時火冒三丈,一把甩開那人的手,當場摔了杯子。只是,還沒等他發(fā)作,一群人立刻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壓制住他,語氣強硬:“別壞了別人的好事!”
他掙扎著,卻敵不過眾人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童統(tǒng)像提線木偶一樣完成婚禮的流程。
他的心里像被火燒一樣,卻因為被壓制無可奈何,只能死死地盯著那張熟悉的身影。
任邇氣得渾身發(fā)抖,但府里全都不是他的人,自己又受了傷,最后還被關了起來。
他把房間咋的稀巴爛平息怒火,但一想到童統(tǒng)的處境,整個人抓耳撓腮,急得團團轉(zhuǎn)。
他好在很快冷靜下來,想辦法跑了出來。
剛跑出來,他就看見門口站著三個男人——穿著軍裝的男人、一個教書先生和那個紅發(fā)男人。
他眼珠一轉(zhuǎn),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這三人不都喜歡驍樸涼嗎?反正他喜歡的又不是他,不如把這三人引進去,讓他們?nèi)岒敇銢觯约撼脵C把喜歡的人帶走。
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忍不住拍了拍手,決定干一票大的。
他走到門口,故作鎮(zhèn)定地對管家說道:“來者皆是客,你怎么能把這三位貴客擋在外面?”老管家愣了一下,“可是”
任邇又故意責怪管家:“怎么沒把這幾位請過來?他們可都是重要人物。”
事實上,不遠處,詭異老師,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昨晚原本想邀請這三人,但一個躲在角落里裝蘑菇,另一個被他安排的戲劇小角色搶走了請?zhí)有一個正和一個憑空出現(xiàn)的人物
嗯?
憑空出現(xiàn)的家伙?
有意思。
整個詭境都憑他心意調(diào)取片段。
于是他看完童統(tǒng)所做的一切拍手叫絕,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也不追究了,甚至還要給他加戲。
所以童統(tǒng)一睜眼就變成了驍樸涼的沖喜男媳。
雖然這兩個新人反應非常有趣但是還不夠
健康的戀愛固然重要,但是畸形的關系實在是精彩!
于是在四個男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命令老管家放放水
任邇站在門口,冷眼看著眼前三個男人,他打定主意,要用這三人攪亂局面,便故作威嚴地瞪了老管家一眼。
老管家被他那凌厲的眼神“嚇”得一哆嗦,趕緊讓開了路,放三人進了府。
然而,讓任邇納悶的是,這三個原本喜歡驍樸涼的男人,居然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打起來。他們彼此之間雖然氣氛微妙,卻并沒有劍拔弩張的意思,。
他這會忘了,之前四個人商議時,其實他們都意識到自己對驍樸涼的感情有些不對勁。
只是他沒想到,他們的感情也像自己一樣,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迅速發(fā)芽,真正喜歡的另有其人。
任邇皺了皺眉,還沒察覺到不對勁。
于是,當四個男人走進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驍樸涼捧著童統(tǒng)的臉,正準備親下去。帶頭的樓焰遇頓時怒火中燒,一個箭步?jīng)_上前,粗暴地將兩人分開。
驍樸涼和童統(tǒng)同時露出怔愣的表情,齊刷刷地看向樓焰遇。
樓焰遇卻像被點燃的炸藥桶,無名怒火直沖腦門,臉色陰沉得嚇人。
這時,任邇也從背后出現(xiàn)了。他冷眼看著這一幕,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想到自己之前被驍樸涼奇怪吸引的經(jīng)歷,他忍不住譏諷道:“真是不要臉。”
童統(tǒng)聽了條件反射的瞪他:“不許說他,我們是被操控的想被迫的懂不懂?而且你之前身邊不也有女人嗎?你才不要臉。”
任邇頓時慌的不行,趕忙解釋:“是那個女人纏著我的,我什么也沒做。”
童統(tǒng):“那你還私奔?”
任邇立馬撇清關系:“我那是因為通關一時心口極快就答應下來。現(xiàn)在我反悔了,我想私奔的人另有其人。”
他說完,伸手就要去拉童統(tǒng)的小手。然而,還沒等他碰到童統(tǒng),一個默默出現(xiàn)的森奈川突然擋在了兩人中間。
那男鬼面色蒼白,眼神冷冽,像一堵無形的墻,將任邇和童統(tǒng)隔開。
任邇沒把那個男人放在眼里,不過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家伙。
他抬起頭,正要訓斥怒斥對方,結(jié)果那男鬼突然鬼氣森森地拍開他的爪子,冷聲警告道:“不許碰他。”
這一下把任邇嚇了一跳,心里頓時也著了火。
他瞪著眼睛,怒氣沖沖地罵道:“你算哪根蔥?童統(tǒng)關心我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呢!”
他越說越氣,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再說了,我和童統(tǒng)是兩情相悅,輪得到你來管?”
話音剛落,周圍幾個男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他看了過來。
秦默林、樓焰遇、森奈川,甚至驍樸涼,全都用一種復雜而凌厲的眼神盯著他,仿佛他剛才的話觸動了什么不得了的神經(jīng)。
“兩情相悅?”森奈川冷笑一聲,扭頭看向童統(tǒng):“你喜歡他嗎?”聲音幽幽地像是蛞蝓在皮膚上面黏膩的爬行,但是又好怕他張開變異的嘴巴咬你。
森奈川指節(jié)泛白地掐住童統(tǒng)腕骨,接著單手撩開頭發(fā),臉全部漏了出來。
極具異域風情的面龐,翡翠色瞳孔蒙著層水霧,泫然欲泣:“不是說你最喜歡我這張臉了嗎?”
童統(tǒng)瞳孔地動山搖:“??”什么?他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樓焰遇向前一步,紅火的頭發(fā)張揚眉毛飛入鬢,犬齒叼著他耳垂磨出血珠,“我才是你的最優(yōu)選。”
被他緊急避險一樣推開后,目光灼灼:“不是說我給你時間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還是在養(yǎng)魚?”
童統(tǒng)捂著耳朵:“??”說得好像就是他現(xiàn)男友一樣!!
秦默林帶著木倉繭的拇指抬起他的下巴,眸中黑色風暴勇氣,像是變態(tài)前的預兆。“為什么突然消失?”
但在被童統(tǒng)打開后黯然神傷,軍裝包裹的極好的身材微微駝背:“昨天晚上和你最后呆在一起的人明明是我,我們還靠在一起睡,你忘了嗎?”
童統(tǒng)捂臉自閉:“??”不是,不就跑的累的不行靠了一下嗎為什么說的這么曖昧?!
任邇不甘示弱,琥珀的眼珠里眼眶發(fā)紅,不知道氣的還是怎么的,沉溺愛情當中的少年,猛的被人撕下愉悅的假象,給予當頭一棒:“對啊,你還舍身相救我,這不是真愛是什么?”
童統(tǒng)抬頭望天:“??”救你就是喜歡你了?我就不能是別的原因?
童統(tǒng)幾乎昏倒:“”誰來救救我!
就在這時,一聲輕“呵——”傳入耳朵,帶著幾分冷意和譏諷。
驍樸涼靠在一旁,帳簾下眼神意味不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可真是好手段。”
他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童統(tǒng)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