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菲心中念頭飛轉:
她剛入筑基中期不久,正好缺個像樣的對手練手!
如今有墨亦寒這塊又冷又硬的臭冰塊,送上門來當磨刀石,正合她意!”
在這寒煞水底,墨亦寒的冰靈根被壓制,而她自己的水靈根卻如虎添翼!
《五行歸源煥真訣》運轉如意,師祖給的高階水系法術還沒好好施展過呢!
打不過?
打不過再跑也不遲!
反正看這架勢,就算她陸云菲跪地求饒,這固執又記仇的家伙也絕不會放過她!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先打了再說!
認慫?
等真打不過了再考慮!
一念及此,陸云菲再無保留!
“漩龍壁!”
她低喝一聲,雙手掐訣如穿花蝴蝶,體內精純的水行靈力洶涌而出!
不再是之前隨意凝聚的水盾,而是五行高階功法中記載的強大防御法術!
只見她身前的水流,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瘋狂旋轉、壓縮、凝實!
瞬間形成一個直徑數丈、高速旋轉的深藍色水龍卷壁壘!
壁壘表面水波流轉,隱隱有龍形虛影盤旋咆哮,散發出厚重磅礴的水元之力!
噗噗噗噗——!
密集的幽藍冰錐,狠狠撞擊在水龍卷壁壘之上!
刺耳的撞擊聲和冰塊碎裂聲不絕于耳!
大部分冰錐,被狂暴的旋轉之力無情地帶偏、攪碎、崩解!
少數穿透力極強的冰錐,勉強刺入壁壘深處,但也被層層疊疊、堅韌無比的水元之力瘋狂削弱、遲滯!
最終穿透壁壘時,威力已十不存一,被早有準備的陸云菲輕松揮動水元凝聚的短刃格開或側身閃避!
墨亦寒瞳孔微縮,陸云菲此刻展現出的水系法術造詣和靈力精純度,遠超他的預估!
這絕不是普通筑基中期修士能達到的水平!
“哼!雕蟲小技!玄冰縛靈鎖!”
墨亦寒反應極快,心中雖驚,手上卻毫不停頓!
寒霜劍劍勢一變,劍尖輕點,數道比之前更加粗壯、符文隱現的玄冰鎖鏈,如同擁有靈性的深海巨蟒,悄無聲息地從陸云菲視線的死角——
下方渾濁的水域和上方冰層陰影中電射而出,帶著凍結靈力的詭異寒氣,狠狠纏向她的四肢與腰身!
“水遁無相流影!”
陸云菲早有防備,或者說,修煉的五行高階身法已近乎本能!
就在冰鎖及體的瞬間,她的身形驟然變得虛幻透明,仿佛真的化作了一捧無形無質的水流!
數道冰鎖兇猛地穿過她留下的水影殘像,只攪動起一片劇烈的水流漣漪!
而她的真身,已在數丈外水流稍緩處重新凝聚!
不僅成功脫困,更是抓住了墨亦寒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剎那空隙!
“你也接我一招!”
“江海驚濤破!”
陸云菲眼中精光爆射,雙手虛抱于胸前,磅礴的水行靈力瘋狂匯聚壓縮,瞬間凝成一顆拳頭大小、卻沉重如山、內部波濤洶涌的深藍色水元光球!
她手臂一揮,光球如同出膛的炮彈,撕裂水流,帶著沉悶的轟鳴和海嘯般的磅礴氣勢,悍然轟向墨亦寒!
墨亦寒臉色一凝,陸云菲這一擊的威勢,讓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脅!
他不敢怠慢,低喝一聲:
“冰魄斷浪!”
寒霜劍爆發出璀璨藍芒,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切開大海的冰藍半月形劍氣迎頭斬向那咆哮而來的水元光球!
轟——!!!!
冰藍劍氣與深藍水球在水中轟然相撞!
恐怖的能量爆炸開來!
刺眼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幽暗的水底,
狂暴的沖擊波,混合著無數冰渣和水箭,向四面八方瘋狂席卷。
在這毀滅性的能量對撞中心,墨亦寒被震得氣血翻騰,身形不穩地向后滑退數丈,握劍的手臂微微發麻。
而陸云菲也被反震之力推得在水中翻滾了好幾圈才勉強穩住,體內靈力一陣激蕩。
兩人隔著翻滾的濁浪和四散的冰晶,遙遙對峙。
墨亦寒的劍依舊冰冷,眼神中的殺意未減,卻多了一絲凝重和審視。
這無恥的女人,不僅滑溜,實力也遠超他的預料!
她施展的水系法術,精妙而強大,絕非尋常傳承!
陸云菲胸口起伏,微微喘息,但眼神卻亮得驚人,戰意熊熊!
痛快!
這才是真正的戰斗!
“再來!”
陸云菲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雖然在水里),眼中燃起興奮的光芒。
這墨亦寒,果然是塊絕佳的磨刀石!
兩人就這樣,在水下你來我往,冰錐與水箭交錯,寒氣與暗流激蕩。
墨亦寒的劍法凌厲霸道,帶著凍結一切的意志;
陸云菲的身法詭異靈動,法術圓轉如意,借水勢而發,威力驚人。
筑基中期的力量,在這水底,面對被壓制的墨亦寒,她竟然真的能和他斗個旗鼓相當!
……
玄冰荒原。
當初冰谷深處那股狂暴到極致的寒煞之力,如同九幽深淵吹出的滅絕之風,瞬間席卷了碧落境深處。
蕭珩甚至連一聲完整的驚呼都未能發出,只覺得一股似乎能凍結時空的極寒,瞬間穿透了他倉促撐起的數層護體靈光和防御法寶!
咔嚓!咔嚓嚓!
靈光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接連破碎!
他體表的淡金色護體神罡僅僅支撐了不到半息,便徹底黯淡、凍結!
下一刻,他整個人,連同周圍數丈的空間,被那灰白色的、蘊含著混亂法則的寒煞狂潮徹底吞沒!
視野被絕對的灰白和死寂取代。
意識仿佛也被凍結。
蕭珩只感覺自己被投入了永恒的冰獄,思維變得無比緩慢、粘稠。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肉、骨骼、經脈、甚至流淌的靈力,都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凝固、結晶!
體外,一層又一層堅不可摧的、閃爍著幽藍光澤的萬載玄冰以他為核心瘋狂凝結、加厚!
僅僅幾個呼吸間,原地就出現了一座高逾兩丈、晶瑩剔透的人形冰山!
蕭珩保持著雙臂交叉格擋、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愕與不甘的姿勢,被徹底封死在這由極致寒煞凝聚的冰棺之中,與外界徹底隔絕。
他微弱的氣息如同狂風中的燭火,在堅冰的封印下飛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