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今晚不見任何人,身體疲乏只是個借口。
他最想看到老百姓生活的真實一面。
白天在宏枝縣的經歷,發(fā)現了問題,達到了目的,也使得厲元朗意猶未盡。
聽李浩然說,金德有個江邊夜市。
主要以售賣當地水果、小吃和各式各樣的小商品為主。
每天晚上八點開市,一直做到凌晨一點左右才結束。
厲元朗頓時來了興致,就讓李浩然安排,去那里逛一逛。
為了起到不被注意的效果,厲元朗換上一件普通的灰色半袖T恤,戴上一副平鏡,手拿扇子。
遠遠望去,倒是看不出有何不妥。
可李浩然還是能感覺到,這副打扮,不像普通人。
沒辦法,厲元朗與生俱來的氣派,不是換身衣服就能掩飾住的。
即使這樣,李浩然也只能作罷。
該改變的都改變了,不像老百姓也只好將就著弄了。
為了安全起見,還帶上趙金懷,并安排兩名身手干凈利落的便衣,遠遠跟隨。
之后,李浩然便領著厲元朗和趙金懷走出招待所。
從后院角門那里出來,順手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直奔江邊夜市而來。
與此同時,孔若啟正在任企忠的房間,聽著白禮安向他透露利弊關系。
白禮安說道:“孔副市長,現在的形勢對你很不利。厲書記對宏枝縣發(fā)生的事情非常不滿,你作為一把手,必須要有所行動。”
孔若啟臉色陰沉,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深知,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如果不妥善處理,自己的政治生涯很可能就此斷送。
孔若啟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任書記,白市長,您們覺得我該怎么做,才能挽回這個局面?”
任企忠看了白禮安一眼,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由任企忠開口說道:“若啟同志,現在最關鍵的是,你要拿出一個讓厲書記滿意的解決方案。”
“解決方案?”孔若啟皺了皺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任企忠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沒錯,你要對宏枝縣的問題進行徹底整改,同時,還要對相關人員進行嚴肅處理,尤其是那個李隊長,他必須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孔若啟聞言,心中不禁暗罵李隊長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好,我明白了,我會立即著手處理這件事情。”
白禮安見狀,拍了拍孔若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孔副市長,你要記住,這次的危機,既是挑戰(zhàn),也是機遇。”
“只要你能夠妥善處理,不僅能夠挽回局面,還能夠讓厲書記看到你的能力和決心。這對你的未來,可是大有裨益的。”
孔若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他深知,這次的危機,絕非輕易能夠度過。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拼盡全力,去爭取那一絲翻盤的機會了。
臨了,孔若啟即將跨出房間的剎那,任企忠卻忽然冒出一句,“有時候,運用手段也不失為妙招。”
手段!
孔若啟一邊踩在走廊里松軟的地毯,一邊琢磨任企忠這句話的含義。
猛然間,他靈機一動,腦海里迅速勾畫出一個畫面。
不由得心中暗喜,贊嘆自己太聰明了,竟然能想出這么好的點子。
孔若啟一走,任企忠和白禮安這招禍水東引,最起碼成功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就看孔若啟能否品透他們的想法,怎樣執(zhí)行了。
時間不早,可任企忠和白禮安都沒有回家的打算。
反正他們在這里都有固定房間,而且,距離厲元朗休息的地方近,也方便隨時聽候召喚,更利于掌握厲元朗的動向。
白禮安和任企忠又說了一會兒話,正要起身告辭的時候,秘書長敲門,急匆匆進來。
“書記、市長,我剛剛得到消息,厲書記他、他……”
一時著急,秘書長說話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任企忠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顫,瞪大雙眼,緊張的問:“厲書記怎么了,你快說。”
白禮安顯出相似表情,厲元朗可千萬別有意外,特別在金德市。
他要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和任企忠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秘書長使勁吞咽一口唾沫,這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厲書記喬裝改扮,和趙副省長還有李秘書,從招待所后院出去,上了一輛出租車……”
什么!
“他去了哪里?”任企忠猛地站起身,臉上寫滿了焦急與不解。
白禮安也緊跟著站起,目光緊緊鎖定在秘書長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秘書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繼續(xù)說道:“我派人跟了上去,他們好像去了江邊夜市。”
“江邊夜市?”任企忠和白禮安對視一眼,眼中皆是疑惑。
他們沒想到,厲元朗竟然會選擇在這樣一個時間,去逛夜市。
“這可如何是好?”白禮安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量。
厲元朗此舉,無疑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原本,他們還想趁著厲元朗休息的時間,再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應對當前的局勢。
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只能暫時擱置了。
“秘書長,你馬上安排人,去夜市暗中跟隨厲書記。”任企忠沉聲說道。
他深知,厲元朗此時在夜市,萬一出點什么意外,他們可擔待不起。
秘書長聞言,連忙點頭應下,轉身匆匆離去。
房間里,任企忠和白禮安再次坐下,但氣氛卻比之前凝重了許多。
“厲書記此舉,究竟是何用意?”白禮安喃喃自語,心中滿是不解。
任企忠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不管他有何用意,我們都得小心應對。
現在,宏枝縣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厲書記又鬧出這一出,真是讓人頭疼。”
白禮安嘆了口氣,說道:“只希望厲書記能夠平安歸來,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其實,任企忠所說的暗中跟隨,嘴上保護,實則就是觀察厲元朗的一舉一動。
夜市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
真怕厲元朗萬一遭受意外,就算傷到一根汗毛,任企忠難以逃脫責任。
越是這么想,他的手心越是狂狂出汗。
實在按捺不住,任企忠叫來秘書,打算馬上出發(fā)去夜市。
然而,卻被白禮安攔下,冷靜提醒,“書記,您覺得我們去合適嗎?”
的確,厲元朗微服私訪,為的就是要近距離接觸群眾,了解群眾的生活和關心的問題。
金德市的治安情況,白禮安十分清楚,有很大把握,不會出現厲元朗在宏枝縣的遭遇。
厲元朗沒有通知金德市主要領導,特意隱瞞,無外乎不希望他們知道。
否則的話,就失去微服私訪的意義了。
白禮安善意的解釋說:“有趙副省長和便衣跟著,想來不會出差錯。您想想,要是我們一旦暴露,這是一種什么行為?不是跟蹤省委領導嗎?”
任企忠真是急得有些昏頭了,跟蹤省領導,尤其厲書記,這可是不小罪過。
仔細一想,按住那顆不安的心,任企忠只好采取遠程遙控方式,通過市委辦派出的人,隨時掌握厲元朗的行蹤,以便做好應對準備。
一路上無話,主要是有外人在場,厲元朗也不好和趙金懷說些什么。
下了車,面前出現一個巨大牌樓。
正中在燈光掩映下,“江邊夜市”四個金色大字,煜煜生輝,十分顯眼。
“老趙,你以前來過這里嗎?”李浩然頭前引路,厲元朗和趙金懷并肩而行。
趙金懷輕輕搖了搖頭,“金德我來了很多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實在抽不出時間溜達。”
“這次,還是借了您的光,讓我有機會出來散心。”
厲元朗微笑著點了點頭,“你的工作性質緊湊,全省公安系統(tǒng)這副擔子,統(tǒng)統(tǒng)壓在你的身上。我?guī)愠鰜恚褪墙o你解一解壓,換個環(huán)境,換一種心情。”
說著,他往前一指,“走,我們去里面好好看看,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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