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祁厭隨意擺擺手:“那就先下去吧,這里的位置還要留給七妹呢。”
納蘭銖羽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自己,緊張的聲音都在發顫:“大哥,我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吧?”
納蘭祁厭撐著下巴笑的漂亮:“當然,小七畢竟還小,膽子野心還沒那么大,但你借著王室名義在外染上陋習,破壞別人家庭,當真是丟我王室的臉。”
納蘭銖羽臉色一白:“大哥,小羽知道錯了,那些不過是當初不懂事,大哥,求您放過我吧!”
納蘭祁厭無奈的聳了聳肩:“小七,大哥放過你,那別的哥哥姐姐怎么辦?這樣吧,你就削去王室身份,到北淵去種種花,平時沒事就不要出來了。”
納蘭銖羽面如死灰的往后一跌,北淵是什么地方,那里終年見不到陽光,環境惡劣人煙罕至,她的下半輩子都要在那么個地方度過了。
婢女們進來將失魂落魄的納蘭銖羽請了出去,納蘭祁厭沒說話,在坐的其余人也不敢貿然開口,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納蘭祁厭閉著眼睛撐著頭,指尖有規律的敲著扶手:“三弟,你可有什么想說的?”
納蘭驊心里咯噔一下,假裝平靜的拿著筷子:“那自然是全聽大哥的。”
予燼余光看到他發抖的手,面具下的唇角嘲諷的翹起。
納蘭祁厭笑聲清脆,坐直身子:“三弟怕什么,這些年來你為本殿做的我都看在眼里,至于你平時犯的那點小錯,都是可有可無的塵風罷了,所以三弟別怕,本殿自然是不罰你。”
“不僅如此,還要賞你金銀布匹,這樣你可滿意?”
納蘭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納蘭祁厭:“什么?”
在場剩下的人紛紛看向納蘭驊,眼底心思各異,納蘭驊連忙起身行禮:“多謝大哥寬宏大量,臣弟定當約束己身,不辜負大哥的期望。”
納蘭祁厭淡然笑著點頭:“三弟明白就好。”
剩下的無功無過,納蘭祁厭只隨口提了一嘴就帶了過去,支著腦袋看向門口的方向:“各位,今日便到這吧,想必以后你們也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了,對吧?”
“謹遵圣子殿下訓誡。”
納蘭祁厭起身懶懶的活動一番,路過納蘭驊的時候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是想禍水東引?”
予燼跟在他身后,指尖若有似無的劃過他的手背。
納蘭祁厭握住他的手轉頭盯著他逐漸變紅的耳垂:“他們都盯著我,不推個擋箭牌出去那我可不得忙死?”
予燼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藏在納蘭祁厭靛藍色的廣袖下,身后跟著月梨和侍衛,有一種大庭廣眾偷情的感覺:“殿下,刺激嗎?”
納蘭祁厭掃了他一眼,牽著他的那只手勾住他的腰帶,輕輕勾唇:“你在說什么,本殿聽不懂。”
予燼低下頭,白凈的脖頸泛起粉:“殿下,別鬧。”
月梨跟在后面,只能聽見他們說的話,但兩人挨得很近,看不清他們的動作,所以到底是什么刺不刺激?
回到攬月殿,納蘭祁厭倒了杯茶:“南宮依依怎么樣了?”
月梨低頭:“回殿下,二公主殿下在長公主體內留下三種毒素,十八道傷口,目前毒素已解,長公主性命無憂。”
納蘭祁厭點頭將茶杯放回去:“去給二妹送點禮物吧,有賞有罰才能讓她心里好受些。”
……
萇佲客棧。
南宮依依趴在床上,峈阾滿眼心疼的給她處理傷口:“這蠱疆王室怎么如此不懂待客之道,下手這么重!”
南宮依依臉色蒼白,無力的閉上眼睛:“不是他們不懂待客之道,是那位圣子已經將我們的所作所為查清楚,這只是在警告我,不要再繼續搞小動作。”
峈阾小心翼翼給她包扎好傷口,扶著她坐起來:“可他這也太過分了!簡直是不把我南原皇室的臉面看在眼里!”
南宮依依接過藥碗輕輕吹著:“你錯了,他沒有將這些事告訴蠱疆王,就證明他還不想與南原撕破臉,給我們留了幾分薄面。”
峈阾見她喝完臉都苦的皺到一起,連忙把盤子里的糖遞過去:“那怎么辦?我們就這么受了這個氣?”
南宮依依抿著糖,眼眸微垂:“不,如今蠱獵結束,我也該回南原,走之前,總要給圣子殿下再送份大禮。”
……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大哥憑什么讓我去對付她?簡直就是拿我當刀使!”
納蘭滟腤抱著手臂坐在矮桌旁,抬頭看向身邊的人:“坔,你說,大哥是不是誠心針對我,他對老三可是又夸又賞,對我就這么刻薄,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坔摘下面具蹲在她面前,拉過她被南宮依依打出淤青的手輕輕揉著:“殿下,圣子殿下是為了您好,若是這次能讓南宮依依長教訓,到時王上夸的便是您。”
“而三王子不過是圣子殿下推出去的擋箭牌罷了,畢竟人心這東西,最是難測。”
納蘭滟腤仔細想想,別扭的冷哼一聲:“那他也不跟我說清楚,我不過是跟風派了點人給他找麻煩嗎,至于這么對我嘛!”
坔眼里閃過笑意,替她把衣袖整理好:“屬下剛回來時,聽說圣子殿下為您送了好些首飾布帛,想必是想討您開心的。”
納蘭滟腤一聽立馬笑起來,起身就往外跑:“坔快跟上,我們去看看大哥給我送了什么好東西!”
坔跟在她身后,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少女的溫度,淡淡的梨香在空氣中飄蕩,干凈溫暖的讓人心生向往。
……
自從煌瑾殿一事過后,宮內暫時平靜下來,納蘭祁厭終于放下心來過了一段舒坦日子,平時沒事就逗逗容易臉紅的小藥奴,雖然總是會在夜里付出億點點代價。
燥熱的夏終于過去,初秋來時的禮物是一場雨,連綿著下了三天,將酷暑最后的溫度澆滅,留下透著涼意的風。
納蘭祁厭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輕輕晃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予燼從外面回來時看見這一幕時眼角漫上笑意,走過去把人抱回寢殿內,低聲囑咐:“殿下,如今天氣漸涼,不能在外面貪睡。”
納蘭祁厭抱著他的脖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模糊的應了幾聲就又睡了過去。
把懷里睡的安穩的圣子殿下蓋好被子,順便將芒硝送回它的小窩“你是說,南原和蠱疆要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