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
京城城門大開,街道兩旁已圍了不少百姓。
他們皆是知曉寧王府尋回一位外孫女,為了一解究竟,這才早早等候在這里。
“當年,寧王府尋女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可找了十幾年仍是徒勞無獲,怎么如今竟多了一位外孫女?”
“所謂外孫女,那便只能是那位青芙郡主所生,畢竟老寧王膝下只有這么一位女兒。”
“可若那青芙郡主還活著,為何十幾年都不回寧王府?”
“這誰說得清楚,包括這青芙郡主嫁與何人也都是個迷,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這時,已是辰時過,兩匹駿馬率先入城。
寧修藍衣白馬,氣質溫潤,瞬間虜獲眾多少女的芳心。
“寧世子果真樣貌過人,氣度不凡,也不知是哪家女子如此有福氣,能成為他將來的妻。”
“唉,總歸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你們還是不要肖想了。”
一旁,黑衣黑馬的寧渡第一回懊悔自己總是太過隨意。
其實他與大哥的樣貌還是相像的,只不過大哥多了些溫潤氣質,而他多了些桀驁不馴。
這些他都是知道的,所以每回與大哥一同露面,吸引旁人目光的總是大哥。
旁人如何看待他們兄弟二人倒是無所謂,但絮兒與他相識在前,可不能也被大哥迷惑了去。
等回府之后,得命人去定做一些顏色鮮艷的衣裳才行。
一側茶樓。
身著藍色鳳尾裙的女子半靠在欄桿之上,目光始終不離寧修。
“蓮玉,你覺得你家小姐如何?”
蓮玉夸贊道:“小姐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容色更是世間少有,除了皇室公主,無人能與小姐相提并論。”
“世間少有。”不知為何,提及這幾個字,薛挽腦中竟自動浮現一張俏麗無雙的臉。
已是肖蘅的世子妃,如今又引得寧修對她另眼相看,這位南家嫡女的手段非同一般。
原本對寧修還有著九成的把握,可見了南絮之后,她的把握就僅剩三成。
可即便只有三成,她也不會放棄寧修。
馬車上,睡了一路的南絮揉著眼睛起身,微微掀開身后的簾子,“這是到了何處?”
老王妃含笑看她,眼里的疼愛幾乎要溢出來,“已到京城,再有片刻就可歸家。”
“歸家?”南絮眼眶忽然有些濕潤,她終于也有家了么?
在現代,弟弟和爸媽先后離開了她,那個溫暖的家就這么四分五裂,只剩她一個人在苦苦支撐。
來了這北庸朝,南家棄她如敝履,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嫁入定遠侯府,婆母不喜她,與肖蘅的婚事只是權宜之策,她還是寄人籬下。
唯有寧王府的人真心待她,將她看做家人對待,或許她真的要有一個真正的家了。
“哎喲,祖母的絮兒怎么落淚了?”見她垂淚,老王妃心疼得眼眶也跟著泛紅。
南絮吸了吸鼻子,緩緩笑了出來,“絮兒是開心,往后絮兒不再是飄忽不定的無根浮萍了。”
她的根落下了,就落在寧王府。
“誰說我絮兒是無根浮萍了,祖母去撕了她的嘴。”老王妃將南絮緊緊摟在懷中安撫著,同時朝著寧王妃微微點頭。
方才,絮兒還在沉睡之時,兒媳提起想入宮請求圣上降下冊封圣旨封絮兒為郡主。
本想著絮兒是個極為有主見的孩子,此事理當先問過她的意見。
可經過方才的舉動,才意識到她也還是個十六歲的女娃娃,也有需要依靠和庇護的時候。
況且她已經出嫁,寧王府無法時時刻刻護著她,那就讓郡主的身份作為她余生的保護屏障吧。
至少寧家人不在的時候,也無人敢隨意欺辱于她。
茶樓之上。
薛挽眼尖地注意到那掀起了一瞬的簾子。
“馬車內的人竟是南絮,為何會這樣,她為何會跟隨寧家人一同回京?”
南絮是南家嫡女,同時也是定遠侯府的世子妃。
可這兩層身份皆與寧王府毫不相干,她為何會與寧王府親近至此?
見自家小姐目眥欲裂,蓮玉道:“會不會是小姐看錯了?”
“不可能。”薛挽眸中疑色不減,“那張臉令人記憶深刻,我怎么可能會認錯。”
想起南絮和寧渡似乎關系匪淺,難不成她是借助這層關系,這才順利攀附上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