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合巹笨蛋的酒是這么喝的
蕭沅進宮的頻次多了起來,畢竟心心念念的兩個人都在里面。
她剛從御書房與羅綦洽談出來。
羅珩與她并肩而行,依舊含著一副笑眼,拱手道:“蕭掌柜四兩撥千斤,不僅抱得美人歸,以后我大暄的商貿怕是也要靠蕭掌柜手下留情。”
蕭沅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呵呵笑了兩聲并無在意道:“大皇女這話說的,分明你我是共贏,說得怎像只有我赤丹賺錢。”
大暄建國之初百廢待興,全靠著發展海上航線一躍成為經貿大國,萬國特色皆聚于大暄,蕭沅說來也是借著這股東風發展起來的。
可近年貿易市場幾近飽和,早已不是隨便都吃幾口都能流得滿嘴油的好世道了。
人性本貪,發展了幾近三十載,富商、官員早已把能賺錢的產業都壟斷在手上,若蕭沅還是原來的身份肯定也不愿分別人一杯羹。
蕭沅長于市井,拼殺在底層,對一國經濟看得比羅珩更加深刻。
因此她愿意順著羅珩妻夫給她挖的坑跳了下去,再作為交換地誠意,故作糾結提出那條她早就謀劃了許久的通商道。
之前一年,蕭沅不管作戰布局還是外聯和談,幾乎都是為了這條堪與大暄講條件的絲路而拓展蔓延。
海上貿易是羅綦一手主導,是大暄起家的跟,她不會輕易改革取締。
但服她的人不一定會服羅珩,新舊交替,總要見幾滴血祭祭天,以赤丹制衡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羅珩想得更好,大暄雖以海道為主,關中聯通塞外那塊兒陸商也不能丟,日后幅員更廣,邊塞百姓也得安居。
況且之前關中商運的路因著與赤丹的關系漸趨衰敗,如今還能給她家里只曉得操心鏢局不愿來京住的那位多拉扯些生意。
兩人邊走邊聊,腳步同時往后宮的方向去,本就投機如此更是相談甚歡,半道卻被來找她們解圍的侍衛攔了個正著。
原是奚明奚昭起初十分不能接受蕭沅要娶親的事實,鬧著奚昀去探蕭沅的口風。
沒得到滿意的答案,他們又覺得大暄皇帝欺人太甚,于是兩個人偷摸攜手跑到宮門前大鬧了一通,再也壓不住刁蠻的本性,向大暄人很好地展示了草原兒郎的風采。
宮門的守衛只道這兩位是赤丹來的貴客也不敢攔,只好暗地里去請宮里那位赤丹王過來解決。
蕭沅腳步不停,壓根兒不想管這事兒。
依她跟兩位少爺多年纏斗的經驗,不理他們過不久就消停了。
不過大暄的宮人比她們赤丹矯情煩人,她向前走一步也跟著挪一步,不動聲色地擋住她的去路。
蕭沅眼神微動,把算盤打到了袖手旁觀的羅珩身上,裝蒜道:“放肆,這可是大暄的皇宮,也是他們兩個能隨便闖的地方!大皇女,他們在家被慣壞了,出了門也根本不聽我跟他親姐姐的話,去了也沒用。不若你幫著看看,打了罵了都沒事兒,好好教訓一回,免得以后給老娘鬧更大的事兒。”
“成,我去會會。”羅珩失笑,接下了這突如其來落她頭上的活兒,也沒跟蕭沅計較。
不過兩個男郎,她還對付得了。
于是剛還在大鬧宮門的一對暴力天仙轉瞬就被黑甲鐵衛團團圍了起來,落荒而逃之際奚明被抓,奚昭猶豫要不要回頭救哥哥是一頭栽進了對柔軟傲挺,沒來得嫌痛又容光煥發,指著羅珩道:“我認識你,那個雙胞胎!你快幫我娶救救我哥!”
另廂,蕭沅正在落凰殿與黎清歡隔著竹帳對話。
清麗的倩影落在竹簾上,沿著一格格紋路看不清明,朦朧中透著虛幻的美。
“念兒可睡了。”她的嗓音低沉,即便隔得不算近也像金石擊響撞落在耳邊。
黎清歡低頭瞧著趴在他肩頭睡得正香的蕭念,點點頭,又想起蕭沅看不見便道:“睡了,中午鬧了一通不肯睡,你逗了她會子,她就乏了。”
果真家里要有個女人擔著,若念兒再大些他肯定管不住。
周圍侍子只站在房間四周伺候,目不斜視,只聽蕭沅冷靜下了指令:“那你附耳過來。”
黎清歡心念一動,手不自主抖了下,慌張的舉動差點弄醒了念兒。
他抿唇,乖乖將耳朵貼在竹簾上,屏息等待。
須臾功夫卻像焦灼等了好久,忽聽得一聲壞笑,臊得他想退開。
“別動。”
隔著竹簾女人并沒有辦法制止他的動作,可這命令卻像給他下了什么咒一般讓他
動彈不得。
“想我了沒?”蕭沅挑逗,音色漂浮得想根羽毛,若有若無搔著黎清歡的耳垂、嘴唇、脖子,在往下深入。
“嗯。”黎清歡脫口而出的應答,粘膩似動情時的呻吟。
蕭沅忍住現在就想把人打包抗肩上帶走的沖動:“忍著點兒,等我后日來接你。”
蕭沅走后,黎清歡依舊沒從剛來的對話里緩出勁來,連晏行跟他說話也愣愣的。
晚上送走念兒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滿身的燥熱,耐不住似的…
與蕭沅分開的兩年,思念最重的時候黎清歡便學會了自瀆。
可他又不敢弄得太狠,因為蕭沅說全部都要留給她,忒霸道。
終于挨到了蕭沅來接他的那一天,大紅色充斥著他所有的感官,連蕭念也被拉起來穿了一身紅,抱去他和蕭沅的喜床上滾了兩遭,說是象征多女多福。
沒有比蕭念更有資格的童女了。
黎清歡則是純衣纁袡,寓意天地陰陽,象征著尊貴的爵位,以帝卿的身份將給這世上最出色的娘子。
重工繁復的蓋頭壓在他頭上,編發束冠精心雕琢了好久,他才從沿著紅綢看到蕭沅的一雙皂靴。
蕭沅牽著紅綢,引領著他,拜天地,辭帝后,龍旗鳳輦,驅轂振纓,一路載著浮萍半生的兒郎向家去。
真將他當親生兒子對待,該有的規格一分不少。
一路來觀禮的人很多,對這樁婚事褒貶不一,更有賭場偷偷下注賭這位端雅帝卿嫁到北狄幾年會暴斃而亡。
黎清歡只跪坐在車輦中,挺立著身軀接受萬民審視,雙肩微抖,又怕惹花了妝容。
他也終于有人疼、有人愛,有人為他尋到個好妻主而真心祝福。
傷感了一會兒,黎清歡掰著手指頭細數,蕭沅、念兒,鋪子、田地,金銀、身份,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他現在全都有了,還有什么不開心的,淚也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于是蕭沅在外敬了一圈酒回來見著的便是只沒心沒肺偷吃的饞貓。
四目相對,黎清歡絕情丟下手里頭剛吞了一般的蓮蓉酥,掩面坐回床上,不知如何動作的,那蓋頭又安然無恙落回了原位。
像極了一個聰明的笨蛋。
提前吩咐過,她們屋子里不留人,也沒有不長眼的會留下觸蕭沅眉頭。
蕭沅不急不慢地踱過去,拿過旁邊擱著的喜秤,站在兩手交握端莊坐著的新郎身前半步。
黎清歡不安輕踢了她小腿一腳,偏頭道:“你快替我摘了喜帕。”
那桿秤沿邊掀開些,又很快放下,收了回去:“你剛才不是揭得挺好,現下又要找我來揭?”
“哼,”黎清歡哼唧起來,后悔不迭,早知道不攙那半塊點心,“君后說要妻主接才叫禮成。”
他特意加重了妻主二字,隱約記得后面還有什么重要的步驟,一急全忘光了。
鼻頭涔涔冒汗。
“唔~”黎清歡掩在蓋頭里的雙眼驀然瞪大,捂著被桿子打疼的屁股往后讓了幾分,嬌聲道,“你干什么?”
蕭沅單膝跪在床邊緊緊跟上,隔著綢布捏上他的脖子道:“懲罰你,貪吃。”
那只手很快鉆了進去,手指刮蹭他的喉結。
今日并未佩戴紗帶,敏感的凸起曝露在空氣中,越發的紅。
蓋頭并未從前側挑上去,而是被一寸寸從后頭扯下,露出圓潤的唇珠,被含了好久,接著是挺翹的鼻頭,飽滿的額頭。
黎清歡半仰著頭,已被蕭沅逼到床鋪的最內側,輕推她一下,又被抱了個滿懷,嬉鬧間整個人跪在蕭沅腿間,欺身壓上,揚起從前黎清歡從未有過的明麗笑容得意道:“我制住你了!”
“是,”蕭沅寵溺攬著他的腰,向后一躺,“那接下來你要如何?”
黎清歡手掌撫過蕭沅的臉,有些緊張。
從來都是蕭沅主動。
他向上跪了幾分,迷醉吻上了蕭沅的唇,舌尖輕探,先是環繞了一圈熟悉環境,口水盈了滿腔。
淡淡的酒味,清香四溢。
蕭沅纏著那只興奮的小舌,誘敵深入,汁水四顫。
黎清歡抖著手,一件件扯蕭沅的衣服,然后是自己的衣服,惱恨這禮服太過繁重,費他力氣。
蕭沅卻愛透了這份情趣,樂于助人道:“我幫幫你。”
衣衫纏繞,極盡隱晦。
黎清歡身軟腳軟,腦子里唯有一處緊繃,又在蕭沅的百般誘惑下,主動將攢下的所有情思一股腦獻祭給了她。
不知多久,黎清歡上半身團著臟兮兮的被子,趴在床上喘息。
床下兩人華貴的婚服零落丟了一地,蕭沅差點沒了下腳的地方。
隨意撿起一件裹上身。
她走到圓桌邊倒下兩杯早已備好的清酒,又回到床邊,拉起連手指都還在發麻的黎清歡。
“喝了酒再睡。”
一肚子羞憤的黎清歡哪還有心情喝酒,正想賣兩句嬌,忽想起了昨夜晏行交代過的話。
喝了合巹酒,才算正式結為妻夫。
黎清歡沒了話,垂眸想接過那杯酒,可虛軟的手指緊張間竟沒接住。
玉杯與床梃撞出聲響,酒水撒了一地,肆意揮發出的
黎清歡急忙彎身去撿,用來遮擋的被褥全部堆疊到腰間,春光乍泄開。
蕭沅捉住他的膀子,藍眸愈發幽深暗沉,低聲道:“笨蛋的酒是這么喝的。”
她飲下杯中酒,垂頭托起黎清歡的脖子渡了過去。
紅燭未盡,蠟淚低垂,有情人在其間擁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