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舍內,陣陣淺吟低唱,一聲低吼之后,終于平靜下來。
李夫人趴在劉徹身上,手指默默的在他身上劃著圈圈。
“陛下,你都好些天沒來看過我了,我和髆兒都很想你呢。”
劉徹現在身心通透,李夫人今天格外熱情主動,讓他耗盡力氣,現在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這些天很忙,大事太多,朕要以國事為重。”
李夫人蹙著眉頭,“妾身不懂國家大事,只是希望陛下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劉徹撫摸著她光滑的后背,
“朕精力充沛,不累,反倒是你,比國家大事更讓朕操勞。”
李夫人:嗯,這對么?
“陛下,妾身覺得皇后特別厲害,她不僅自己能管理好后宮,弟弟和外甥也都是大漢的頂尖名將,能為陛下分憂。”
劉徹哈哈大笑,“是啊,富民侯說皇后的嫁妝是千古以來最豐厚的,以后也無人能比。”
又是富民侯,李夫人眼中閃過一抹陰冷,她聽兄長說起過,富民侯與李家關系不睦。
陛下卻對他如此看重,連他對皇后的評價都這么信任。
一個臣子,竟然能評價皇后,是不是也能評價她這個夫人?
“陛下,大將軍和驃騎將軍確實厲害,但是也離不開陛下的培養和重用,否則他們哪有機會。”
“哈哈,是啊,朕確實沒少培養他們,給他們機會,他們倆也確實爭氣,戰果非凡。”
培養了那么多人,就這兩個最爭氣。
劉徹看了眼懷中的女人,你的兄長朕也培養過,可他真的不爭氣啊。
李夫人面露憂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劉徹一眼,又馬上轉過頭去。
“怎么了,為何憂愁?”
劉徹發現了李夫人的異常,配合的問她一句,畢竟剛才她表現得不錯。
“皇后的弟弟和外甥能為陛下分憂,我的兄長卻沒有,妾身有些愧對陛下的厚愛。”
李夫人說話時小心看著劉徹的反應,見劉徹有些動容,又十分自然的流下幾滴眼淚。
“怎么沒有為朕分憂呢?一個擔任軍中校尉,一個擔任協律都尉,做的都不錯。”
見時機成熟,李夫人也不再兜圈子。
“和陛下的厚愛相比這還遠遠不夠。
陛下,妾身聽說三韓之地的一個小部落都敢藐視大漢,如今朝廷要出兵去當地建城。
我大哥一直都想為陛下征討四方蠻夷,不如讓他也跟著去吧。
要是戰死沙場,也不枉陛下對我李家的厚愛。”
李夫人說的情真意切,連戰死沙場都說出來了。
兄長和他說過,大漢的實力足以碾壓三韓之地的所有蠻夷,領兵出征的話不會有危險。
“行啊,朕也要多培養一些將領。”
……
富民侯府。
“來來來,今天咱們簽雇傭契,以后每個月給你們發工錢。”
陸鳴把府上所有奴婢召集到一起,挨個簽發雇傭契。
一旁的桌子上,擺放著厚厚一大片的簡牘,是府上奴婢們的賣身契,這時候被叫做券。
簡牘上記載著奴婢的姓名、年齡、身體特征和價格,也是捆綁著他們的一道鎖鏈,奴婢逃跑的話,陸鳴可以拿著簡牘去官府報案。
雇傭契已經準備好,奴婢們排著隊卻沒有人愿意上前領取。
“你第一個。”
“不不不,你來的時間長,你第一個。”
尤其是隊伍最前面的位置,沒有人愿意站在那,謙讓來謙讓去,都想往后面跑。
“躲什么,今天你們誰都落不了,排隊。”
門房老頭被人擠到了最前面,可憐巴巴的看著陸鳴,
“侯爺,非簽不可么,我在侯府干得好好的,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不想要工錢,給口飯吃就行。”
老頭說完,努力擠出一個討好般的笑容。
侯府條件好,包吃包住,時不時的還有賞錢,侯爺和夫人為人和善,還教他們識字,當奴婢沒什么不好的。
他都六十歲了,要是侯府不雇傭他,他又能上哪去?
聽他說完后,見陸鳴沒有生氣,其他奴婢也都壯著膽子開口,
“侯爺,我們也不想要工錢,能在侯府干活就好。”
陸鳴理解他們的顧慮,能賣身為奴的人,當初都是生活困難的,甚至是欠了債的,活不下去才把自己給賣了。
要么就是罪犯的家屬,遭遇連坐之后成為官府的奴婢,被劉徹賜給了自己。
這些人有個統一特點,缺乏獨立生存的能力,離開侯府后不知道能去做什么,當奴婢反而更穩定。
尤其是自己對他們還不錯,沒有動輒打罵虐待,還會教他們識字,生活甚至比他們當奴婢之前更好。
“老張,過來,看一下你的雇傭契。”
被直接點名,門房老頭不得不上前,一臉悲壯的樣子好像是在獨自沖鋒。
他拿起雇傭契,瞪大雙眼看過去,沒過一會,滿是褶子的老臉笑得好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侯爺,我簽,這就簽。”
雇傭契上有這么一段話,雇傭期限十年,到期之后,沒有叛主、偷盜、不敬等觸犯大漢律法行為的,自動續簽十年,可自行提出終止。
最后的擔憂也被解決,門房老張痛快的簽上自己的大名。
工錢不算多,每個月兩百八十文,老頭很滿意,要是給太多,他還真有點不敢簽。
“都看看自己的雇傭契,不想簽的可以不簽,看到別人拿工錢的時候不要眼紅。”
“多謝侯爺。”奴婢們歡天喜地。
富民侯府這里一派和睦,有的人府上雞飛狗跳。
……
陽陵侯府,
“你想贖身?”
管事一身青衣,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婢女,“你當初被賣給侯府,竟然還想贖身,誰給你的膽子?”
婢女緊張的有些發抖,突然跪在地上,“孫管事,朝廷現在允許給奴婢贖身,我父親賺到錢了,他要贖我回家。
當初侯府花了多少錢,我父親都給。”
孫管事一把掐住婢女的下巴,惡狠狠道:“你是怎么聯系到你父親的,你父親又憑什么說朝廷允許給奴婢贖身?”
聽婢女說完后,孫管事臉色凝重,最終還是不敢擅自決定,只好去告訴陽陵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