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夜風(fēng),吹過男子鬢邊的
只是身軀四周光芒大盛,五斑斕的光,
光源映著他如玉的肌膚,細(xì)密的汗珠,緊擰的長眉,無一不
神魂和身體漸漸融合,磅礴的神力涌入四肢百骸,沖破經(jīng)脈,推散崎嶇,這種滋味,黎溯其實并不好受。
因他已經(jīng)許久未使用這副身子了
管彼時君亦寒為達(dá)所愿,用術(shù)法,將這本該屬于他的神木之身,與那玉龍之身調(diào)換了過來。
但不知為何,他的神魂和身體融合的速度極慢,慢到完完全全不像一個神祇的融合程度,甚至不如低階修士。
正因如此,如今二者想要融為一體,還要分散力,抵御住這久違許久的澎湃神力,對他來說,過程實
幸而,他把修煉的地點選
水可滋潤萬物,他本身木體,十分受用,而寒可五感清明,消減痛楚,還能讓他時時刻刻清醒。
而行此法,君亦寒必會有所察覺,他要趕
疏忽,耳旁響起兵器交接的聲響。
不必睜眼,黎溯亦明白,他沒有時間了。
一蕭一劍碰撞,
他面露愁苦道“亦寒,回頭吧”
君亦寒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容,面露失望之色“為何就連你都要阻我”
“我不想讓你一錯再錯”
“我不過是
君亦寒的劍鋒愈
“一己私欲,呵你敢說今日阻我,不是為了你的私心”君亦寒雙目猩紅,嘴角牽起嗜血的冷笑,“你明知他的覺醒,必會引來上神界那些家伙,屆時我必難以抽身。這便是你說的傾心于我你的喜歡便是想讓我死”
“我”
甄煦雙目一顫,他從沒想過君亦寒會如此想,他想辯解,可終究把到口的話咽了下去,而換成“你若死了,我殉你!
“呵瘋子”
君亦寒言畢,瞅準(zhǔn)甄煦愣神之際,松了手中力道,身子一退,將甄煦手中的玉簫挑落
話罷,他便要轉(zhuǎn)身,孰料,此時身后傳來了極其熟悉的嗓音,隨之而來的,便是神光流轉(zhuǎn)的劍鋒。
“怕失望的該是你吧”
君亦寒當(dāng)下靈力消耗過度,竟然絲毫未察覺黎溯的到來。
其實也因兩人如今實力相差懸殊,恢復(fù)了神力,黎溯輕易便能要了這人的性命。
便像如今這樣,淬了神力的霜決,輕易便能接近那人的頸項,順便讓他無法察覺。
君亦寒轉(zhuǎn)過身,向后一躍“阿溯,聽我解釋,不要聽信他的一面之詞,我不會騙你的”
“夠了你不配這么叫我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全部記憶,你不必還如此惺惺作態(tài)”
黎溯長眉低沉,聲音透著冷戾的嘶啞。
“你為了所謂的權(quán)力地位,數(shù)次誆騙、戲弄于我,甚至不顧師徒同門情誼,殺我摯愛至親,此等作為,豈配為師”
“刻意激
“甚至不惜以己命為賭,一意孤行,傷了愛你之人,害了天下蒼生,如今事到臨頭,仍舊不知悔改,你已無藥可救”
“你既然好賭,那么如今你這條命,我便來”
霜決金芒熠熠,言訖,便猶如一條長龍,飛快朝君亦寒的面目揮去。
君亦寒身子一閃,堪堪躲過了這一攻擊,黎溯的招式狠厲,不留絲毫余地,顯然是動了殺念。
兩人周旋良久
君亦寒見黎溯絲毫聽不進(jìn)自己所言,反而殺心愈重,便瞅準(zhǔn)空隙,輕身一躍,飛入云霧靄靄的夜空之上。
黎溯飛身而追
酉時末,夜空雷霆陣陣,烏云漫天,偶有雷光拔過長空,隱隱照亮云層間兩人纏斗的身影。
神兵利器隨著二人動作,散
仔細(xì)看去,為首的竟是桃聆谷圣子姬裳
只見他滿目焦急,數(shù)次嘗試打破山下結(jié)界,都勞而無功。
君亦寒設(shè)下的結(jié)界,可隔絕萬物,想打破,簡直是空中樓閣,難如登天。
疏忽,結(jié)界松動,姬裳長鞭一甩,竟輕易斬開了裂口,眾人喜出望外。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廣場中央,這里并無異常,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空中的兩人吸引,他們從未見過此等身法,極為好奇二人究竟是誰。
有個自認(rèn)修為卓越的長老御劍上前,想去一探究竟,卻不料,被雷霆閃電打了回去。
眾人一時間手忙腳亂
借此空隙,懷熙拍了拍姬裳肩膀,姬裳頷首會意,便趁眾人不見,悄悄退離了隊伍。
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空中二人纏斗了數(shù)時
黎溯的神力其實并沒有完全恢復(fù),仙靈界靈氣稀薄,遠(yuǎn)比不上上神界的鳳毛麟角,想要完全恢復(fù)神力,須臾之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神帝乃是上神界的最強者,神力強大無比,即便稍有恢復(fù),也足以讓他應(yīng)付眼下的局面了。
君亦寒則早已不堪重負(fù)了,不論是身體還是神魂,曾經(jīng)都因為黎溯受到了極大的重創(chuàng),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可哪怕只剩一口氣,他都不愿認(rèn)輸。
黎溯彼時只是通過肉眼看到了表象,其實,有時眼睛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所有人都以為,君亦寒是為了利益,才做了這諸多瘋魔事,殊不知他也是情難自已。
曾經(jīng)他是看護(hù)神木的一員,迷茫之時,曾受過神木點撥,怎會聽到風(fēng)聲便反向倒戈
都道他有異心,殊不知他表面與叛逆者沆瀣一氣,落入仙靈,尋找神跡,實則是為了保全神帝。
就連甄煦都以為,君亦寒不過是想將神帝占為己有,以此達(dá)到統(tǒng)一神界的大業(yè)。
畢竟彼時的預(yù)言,何人能不動心
他承認(rèn)他也有過此想法
君亦寒想過,把自己首徒,也就是自己彼時認(rèn)為的神帝,想辦法為己用。
卻沒料到,
顧黎二人心悅定情時,君亦寒也
他越來越瘋,一步一步,完全不計后果。
他把自己認(rèn)為的神帝,也便是他彼時的大徒弟顧城,逼入了萬丈深淵
他以為那般便能留下黎溯,但卻沒想到黎溯那么執(zhí)拗,執(zhí)拗到脫離師門,出去自立了門派,甚至找到了因本體與神魂不融,復(fù)生而入魔了的顧煬。
有時真的是天意弄人。
二人又一次相遇,不過身份從師兄弟變?yōu)榱藥熗,仍舊日日朝夕相處,因為身份的改變,甚至感情比之前更為濃烈,而君亦寒卻連見黎溯一面都難。
他不甘心
機緣巧合之下,君亦寒知道了黎溯的神帝身份,此時他便不只是想得到黎溯,而是想得到他所有的一切
包括權(quán)力、地位
即便黎溯把心交給了別人,也要讓他認(rèn)清苦痛,回到自己身邊。
此時心魔已入肺腑
于是,君亦寒設(shè)計陷害顧煬,讓他們師徒二人反目,而后對顧煬所為不聞不問,即便彼時仙靈骸骨遍地,陰靈飄搖。
最后,君亦寒和黎溯打了賭。
他表面裝的正人君子,卻凈做些腌臜事。
他沒有遵行賭約,而是消卻了黎溯的記憶,用神力捏造了一個小世界,
他想,即便日后黎溯回來,只要他心有所屬,便不會重蹈覆轍。
為此,君亦寒求甄煦助他,他承諾甄煦若賭約失敗,便起心思,與甄煦暢游天涯,不問世事。
可他作了弊
君亦寒又一次違背賭約來到了此世,明知入口已經(jīng)關(guān)閉,此時想進(jìn),必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可他還是來了。
來到此世,他的身體已經(jīng)被通道的力量撕裂殆,只剩神魂。
為了達(dá)成計劃,他徘徊
一日游魂,君亦寒便會虛弱一日,若再找不到容器,等待他的結(jié)果不畏乎消失于天地之間。
可他非凡修,凡夫俗子之身,無法容納他強大的神魂,他必須要找到他的同族之身,才能復(fù)生。
為此,君亦寒奔波多日,終于
附身之后,他悄悄來到黎溯身邊,想他心善,定不會扔下自己,從此得了個休養(yǎng)生息的機會。
還做了黎溯一年的徒弟,只是這一年過得有些聒噪。
這枚靈蛋,仿佛就是天生為君亦寒而生,與他的靈魂契合程度讓他難以想象,僅憑一年多的時間,便讓他的修為恢復(fù)了七八分。
離成就自己的計劃,其實還有一定的差距,可
他想過如今尚未恢復(fù)的自己,遇到顧煬有幾成的勝算,但卻未料到黎溯彼時飲了顧煬之血
魔君之血,讓黎溯失了控,到徹底瘋魔,只是
若非如此,他怕還要等上好些時日。
于是,君亦寒便
他要把黎溯和顧煬的身軀調(diào)換,因為那身軀原本就是屬于黎溯的,旁人又豈能染指
當(dāng)然,他還要將黎溯記憶中的顧煬,替換成自己,這般他才能徹底得到他。
可君亦寒卻未料到,顧煬也便是神界那只執(zhí)拗無比的燭龍,
這禁印除非是黎溯自愿解開,否則便是要施術(shù)者用一半神魂為犧牲,方能打開。
沒有人愿意撕裂神魂,神魂乃靈魂之心,若撕裂,修為高深者,雖不會神志有損,但也要幾千年才能恢復(fù)。
況且過程痛苦無比,稍有差池,便會萬劫不復(fù)。
顧煬當(dāng)時設(shè)下這一禁印,便是看準(zhǔn)了有人不會瘋魔至此,卻沒想到出了個君亦寒。
黎溯倘若知曉,怕也只會道他一句瘋魔罷了。
便像如今這般,他絲毫沒有對他留情半分,長劍使的猶如鬼魅。
深受一擊,君亦寒終于力有不支,從高空之上跌落。
他并沒有
黎溯眼見君亦寒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