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占地極廣, 陳繡騎馬跟
陳繡看向正前方,端慧公主同樣
陳繡慢慢放緩了速度, 而端慧公主等人如同她預料的那樣, 并未注意到她的掉隊。陳繡又慶幸又有點復雜, 端慧公主是個貪玩好動的人,喜歡她只是因為覺得她身份配得上當她的玩伴, 兩人之間哪里又有真的姐妹情就像現
場, 端慧公主就只管自己了。
幸好她也另有打算。
停
陳繡唇角上揚,眼波如水。她容貌過人,壽王又對她有意,兩人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只要有了合適的理由,只要她進了王府,以她的身份、容貌、才情,從宋嘉寧手中奪寵易如反掌。雖然側妃不如正妃,但壽王那樣的人物,其實能得到他的寵愛,陳繡就已經知足了,總比嫁給平民百姓或是平庸世家子弟為妻強。
一邊走一邊幻想壽王對她的寵愛,等陳繡回過神,
突然覺得有點害怕。她是跟兩個表哥學會的騎馬,但平日大多時候都養
陳繡忍不住往回望,可身后哪里還有端慧公主的影子
頭頂的樹梢突然傳來撲棱一聲響,陳繡嚇得抬頭,卻是一只黑毛鳥撲棱飛走了。陳繡松了口氣,但想要離開圍場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就
陳繡心中一緊,扭頭朝聲音來源望去,滿眼碧綠中,隱約能看到一抹茶白,正是壽王今日的衣袍顏色陳繡大喜,激動地心砰砰跳,她想見壽王,王爺就出現
馬蹄聲越來越近,陳繡緊張的同時,突然記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光是遇見還不行,她得給王爺一個光明正大接
近她的機會,給皇上、外祖父一個同意她進壽王府的理由一個王爺,一個閨秀,錯過這次,她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念頭剛落,不遠處的草叢好像有什么竄了出去,陳繡受驚轉頭,只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不知是兔子還是什么,與此同時,壽王的馬蹄聲更近了。心念電轉,陳繡雙腳離開馬鐙,咬牙朝一側撲了下去。
腳踝先著地,一股鉆心的疼瞬間傳遍全身,陳繡不受控制地跌倒
綠草地中突然出現一道白色身影,趙恒不可能不好奇,下意識朝那里看去。
陳繡一手撐地,一手扶著腿,見壽王看過來了,她眉頭仍蹙,紅唇輕啟,可憐無比地喚道“王”
才喊了一個“王”,“爺”還沒出口,壽王連著他胯下的駿馬,便如流光一樣,從她眼前一閃而過,眨眼便沖入了她身后的林子。
陳繡難以置信地望著壽王的背影,直到馬蹄聲越來越遠,消失不見,直到周圍一片靜寂無聲,陳繡呆滯的眼睛才一點一點地恢復了活人應有的光。清醒了,陳繡怔怔地盯著壽王離開的方向,確定壽王真的丟下她不管了,陳繡臉頰越來越白,最終失了血色。
昨日她躲
怎么會這樣,是她不夠美嗎還是她會錯了意
陳繡想知道答案,腳踝上突然又是一疼,剛剛只顧著震驚絕望,現
她為了壽王才故意摔下馬,現
身體上的痛苦、算計的落空、心上人的無視交織
悔恨交加,陳繡哭得傷心又委屈,哭著哭著,陳繡抹把眼睛,慢慢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大黑馬。壽王不管她,她卻必須照顧自己。
“過來。”陳繡輕聲喊那匹馬。
大黑馬正
陳繡哄著喊了幾聲,大黑馬一直不理她,陳繡生氣了,左右看看,抓起一顆小石頭,狠狠朝大黑馬丟去,結果沒扔準,砸
陳繡氣壞了,可馬不聽話,她只好忍著劇痛勉強站起來,單腿跳著蹦向大黑馬,跳了兩步,陳繡疼得吸氣,閉上眼睛低頭平復。等那陣疼過去了,陳繡重新睜開眼睛,正要繼續,驚見前面路上不知何時爬出來一條灰黑長蛇,足有兩根手指那么粗
陳繡全身
來,陳繡嚇哭了,絕望之際,前面又傳來了馬蹄聲。陳繡淚眼模糊,看不清是誰,只哭著喊救命。
來人迅速趕至,
陳繡回頭,見那蛇蜷成一團似乎非常痛苦,卻怎么都掙脫不了射
“蛇已經死了,陳姑娘不必再怕。”
聽到救命恩人的聲音,陳繡勉強止住哭,擦擦眼睛,一抬頭,恰好看到那魁梧的男人彎腰拔出羽箭,然后拎起黑蛇隨手甩到了遠處的草叢。做完這個動作,男人朝她看來,眉峰挺拔,臉龐冷峻,深邃的眼眸冷如鷹隼,平靜卻無情地盯著她。
陳繡認出來了,這是端慧公主的未婚夫,衛國公府世子
,郭驍。
又有眼淚落下,陳繡抹抹眼睛,哽咽著道“方才我不小心落馬,幸虧世子出手相救,不然我可能要死
郭驍看著對面怕到哭的女人,眼底掠過一道諷刺。那條白狐,壽王
但郭驍沒有解釋,讓陳繡誤會他救了她一命,更好。
默默看著陳繡,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郭驍淡淡道“陳姑娘稍等,我去尋人送你出圍場。”
言罷就要走。
“等等”陳繡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喊完白著臉環視一圈四周的草叢,生怕還有其他毒蛇似的,陳繡哭著求道“世子,這里太危險,我不敢一個人留
郭驍冷聲道“我若扶你,于禮不合。”
他說的又快又干脆,話中隱有嫌棄之意,陳繡臉上浮現尷尬,對于郭驍,她是一點那個意思都沒有的,只想離開此地,想了想,低頭道“世子幫我牽馬過來便可。”
郭驍沒動“我不想自找麻煩。”
陳繡皺眉,抬頭看他,幫她牽下馬而已,怎么就是麻煩了
郭驍也不繞彎子,盯著她道“方才我路過,看到你故意落馬吸引壽王,若你我同時離去,日后傳出什么不清不
楚,我無法向公主交代。”
他看見了
陳繡腦袋里轟的一聲,仿佛有什么炸了一樣,一張俏臉先是漲得通紅,轉瞬又一片慘白。對于一個女子來說,臉重要,臉面卻更重,她意圖勾引壽王被郭驍知道了,一旦郭驍傳出去,她便再無顏立足京城,外祖父外祖母那兒都不好交代。
“你姿色不錯。”
頭頂響起男人的夸贊,陳繡心中一驚,袖子中悄悄攥手,郭驍突然夸她,難道想
“但你挑錯了人。”郭驍停
重色,京城人皆知。”
陳繡抿了抿唇,看著郭驍冷峻的臉,猜忌陡生。她心術不正,郭驍嘲笑她輕視她她都能理解,但郭驍戳穿她后居然幫她出主意,陳繡就看不透了,謹慎道“世子,為何對我說這些”她勾引壽王,便是與壽王妃作對,郭驍是壽王妃的兄長,該厭她才對吧
郭驍皺皺眉,對著陳繡的腿道“你腳上有傷,一個人無法離開,我不幫你,只能另找人幫忙。公主與你交好,看
陳繡再次陷入了沉思。郭驍幫她,是因為端慧公主,對了,她好像聽誰說過,衛國公寵愛寡婦繼室,但世子郭驍對繼母、繼妹似乎一直都很冷淡,那么郭驍更看重端慧公主與她的關系,就能說得過去了。
至于睿王
腦海里浮現一道溫文爾雅的身影,雖然不及壽王俊美,卻也是京城罕見的佳公子,而且,睿王的王爺身份比壽王更尊貴,生母是吳貴妃,睿王是僅次于楚王的儲君人選。睿王府中,睿王妃最不受寵,她若成了睿王的側妃,底氣會比
“如何”郭驍不耐地問。
陳繡咬唇不語,臉卻有點紅了。
郭驍懂了,一邊轉身一邊道“最遲兩刻鐘,睿王會到,你想好受傷說辭。”
陳繡默認,眼看著男人走出幾步,陳繡才豁出去了,小聲求道“今日種種,還請世子為我保密,將來若有世子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必竭力相助。”
郭驍腳步微頓,偏頭看看,沉聲道“好。”
陳繡心中稍安,若郭驍不答應,她便是進了睿王府,也要時時刻刻擔驚受怕,怕郭驍說出真相,現
平復了片刻,陳繡摸摸
“陳姑娘”睿王是聽郭驍說這邊似乎有白狐,他才領著侍衛過來的,未料白狐沒看到,竟
輪到睿王,睿王迅速跳下馬,急切地朝美人趕來。
陳繡看出來了,睿王并不知道她
“王爺,我與公主走散,行到這邊不小心落馬,扭了腳,王爺救救我吧”嘴上說著,想到短短半個時辰她受到的各種委屈,陳繡潸然淚下,哭得梨花帶雨。
睿王看呆了,王妃是個美人,但他不喜王妃拈酸吃醋的脾氣,況且成親多年,再美也膩了。他寵張氏,是因為張氏
陳繡夠美,光是哭一哭就讓他心動了,想為己用,再想到陳繡的來歷,想到宰相趙溥
睿王心潮澎湃。高祖皇帝為何能兵不血刃奪了前朝的帝
位一靠高祖皇帝的兵權與威望,二靠趙溥的出謀劃策,一個趙溥抵得上滿朝文臣,他若能得趙溥支持,還怕帝位落到大哥手中
“傷到哪了”有了決定,睿王緊張地問,眼里滿是關心。
陳繡看向腳踝。
睿王見了,當即挪過去,伸手要捏美人的腳,快碰到了,又想到什么般停下來,謙謙君子似的道“形勢所迫,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莫怪。”黑眸探究地看著陳繡,暗暗觀察她的神色變化,若想成事,還得郎有情妾有意才行。
陳繡先存了勾引睿王的心,現
睿王竊喜,溫柔地幫陳繡檢查傷勢,陳繡疼得吸氣,睿
王及時打住,皺眉道“姑娘傷勢嚴重,不宜再動,若姑娘不嫌棄,我抱你上馬,可好”
陳繡臉更紅了,卻什么都沒說。
睿王識趣,一手托起她腿,一手抱住美人纖細的小腰,起身時,陳繡不受控制地撞到他懷里。她羞澀地往上看,睿王低頭瞧她,目光
兩刻鐘后,睿王單獨送陳繡出了圍場,身后跟著他的侍衛。
宋嘉寧、淑妃等人就坐
眾女眷聞言,齊齊朝圍場入口看去,何夫人就坐
臣子那側,似郭驍那等年輕氣盛的,都跟隨宣德帝進去狩獵了,趙溥年紀大了,與幾個老邁同僚一塊兒
睿王掃眼趙溥的席位,卻直接騎馬走到女眷這邊,先翻身下馬,抱了低著腦袋的陳繡下來,才向何夫人解釋道“陳姑娘落馬受傷,本王狩獵經過,便先送她回來了。”
何夫人心里各種情緒,此時只能感激涕零地道謝“多謝王爺。”謝完急著將外孫女接了過來。
惠妃體貼地吩咐宮女去抬軟轎,何夫人領著身邊的丫鬟先行告辭,送陳繡去宰相別院救治。
睿王重回圍場狩獵去了。
宋嘉寧目光
惠妃也
淑妃沒有皇子,她不關心這里面的復雜,只擔憂地望著圍場,陳繡都出事了,她的端慧
日頭越升越高,圍場四周突然鼓聲大振,是
外面等待的臣子、女眷都站了起來,宋嘉寧攥著帕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圍場入口。
最先出來的是恭王,身后駿馬上馱著一頭鹿幾只錦雞,遠遠地數不清。能打到鹿,這戰績已經不錯了,沒想到轉眼就被第二個出來的李木蘭比了下去,李木蘭獵到了兩頭鹿
跟著是宣德帝、楚王、端慧公主、郭驍等人,烏壓壓地一片,一時分不清哪個獵物是誰的。大部分人都出來了,宋嘉寧漸生忐忑,已經從期待王爺獵到白狐,變成期待王爺平安了。就
宋嘉寧眼睛亮了起來,瞧見王爺看向這邊,宋嘉寧特別想跑過去,可瞅瞅前面慢行的淑妃、惠妃,宋嘉寧只能耐著性子慢慢走。
終于到了近前,兩個妃子去找宣德帝了,宋嘉寧便快步湊到自家王爺身邊。
“如何”趙恒看眼被宗擇捆綁了四條腿的白毛狐貍,低聲問她。
宋嘉寧早被白狐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彎腰,想要摸一摸那蓬松雪白的毛
宋嘉寧縮縮脖子,小聲認錯“知道了,不摸了。”說完討好地朝他笑。
趙恒神色稍緩,松開她手。
宋嘉寧老老實實站
十幾步外,端慧公主雙手撐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