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對喬詩薇言聽計從,不但親自書寫好裴羨冒充雷洛的前因后果, 還答應親自向董事會作證。
喬詩薇對他反復試探過后, 兩人終于走到謀害雷海, 相互攤牌的終點
周五下午, 像往常一樣外出辦事的袁義,
他很快通過安全方式與裴羨聯系, 等待已久的大網終于拉開序幕。
喬詩薇年輕時是漂亮又優雅的花腔女高音, 無憂無慮徜徉
這份門不當戶不對的姻緣,不但遭受雷家長輩反對,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熱諷。
但最后,喬詩薇憑借無與倫比的運氣,成功踏上雷家這根高枝,成為人人艷羨的豪門貴婦
可歲月無情, 喪夫之后平凡出生,沒有娘家支持的她, 淪為雷家的孤兒寡母。
那些羨慕、嫉妒的目光變成悲憫、同情, 譏諷與嘲笑無時無刻圍繞著她。
瞧瞧吧, 會攀高枝,會生兒子, 又怎么樣
洗腳婢就是洗腳婢, 沒有豪門強大的出身, 連兒子的繼承權都保不住。
老天有眼, 垃圾終歸是要回到本該待著的地方
喬詩薇的心
她偏執又瘋狂的覺得,這一切都是雷海的錯,因為她太想為命運的不公,找一個可以憎恨的出口。
于是,她退去高傲與不可一世,穿上最柔弱無害的殼,把雷英哲推到雷海面前,自己則
現
喬詩薇覺得,已故父母的家里突然鮮亮起來,那些老舊的家具仿佛散
她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對這里的一切提起興致,走到窗前望著冬日陰霾密布的天空,真誠地笑了。
這次要是雷海真死了,她的世界一定會變得美妙起來
袁義無聲無息走進房間,一陣陰冷的風迎面撲來,他看見喬詩薇蒼白病態的臉上,帶著不同尋常的笑容,似乎歲月
他沒有關門,長期封閉的老舊房間里彌漫著奇怪的味道,被干燥凜冽的寒風吹起一陣陰郁氣息。
正如裴羨預想的那樣,此時的喬詩薇似乎卸下幾分防備,有點慵懶愜意,神不是很集中,并未對他敞開門的舉動做出太大反應。
事實上也是這片小區又偏又破,已很少有本地居民居住,多半租給來城市打工的人,臨近年節,這里走了個一干二凈,荒無人煙的冷清。
喬詩薇拖著下巴,臘月寒風刺骨,她卻全然不懼,“我對你還有一個好奇,你現
“都有。”袁義冷淡回答,這里陰森的氛圍讓他不愿邁入一步。
喬詩薇笑著點頭,干瘦的手指小心翼翼放下一管藥劑,“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雷家有一種遺傳病,雷海就有。你找機會讓他服下這種藥,他會快速
袁義走過去,手指捏起那管沒有標簽的白色粉末,聽她的語氣雷海的醫療團隊里,勢必也有內鬼,這二十多年她
而此時,微敞的門外雷英哲背后貼著冰冷的墻壁,老舊的墻壁隔音極差,空間又小,里面的對話從頭到尾他一字不落聽完。
他是被騙來這里的,今天他莫名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卻沒想到是周凱,對方一口咬定持有大記量裴羨裸照,如果雷英哲不帶錢來交易,明天就把這些粉嫩可愛的照片打印成冊,挨個路口張貼。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走投無路的人非常可怕,雷英哲氣急敗壞,但卻是相信了。
他按照事先約定的時間地點,火速趕到這里,卻沒想到碰上的是袁義與母親密謀做掉叔叔分贓kk的巨大陰謀。
雷英哲的世界,像無沙海里隨風而逝的樓蘭古城,崩坍、毀滅。
他的母親多年來憎恨雷海,覬覦雷氏資產,病態地追求繼承人的位置,早就走火入魔。
而他的袁義哥,沉默如影,堅硬如墻,無聲無息站
雷英哲悄然無聲順著墻壁默默滑坐
袁義是非常警覺的人,他起藥劑神經質地回頭看看門外,悄然后退幾步“哐”得關上門,再猛然推開陰暗臟亂的走廊里空空如也,只有呼嘯的風鉆過破窗的聲音。
對他緊張的反應,喬詩薇卻不以為然,“這里早就沒人了,整棟樓連個撿破爛兒的都沒有。呵,別擔心,這人哪剛開始做壞事時,總會疑神疑鬼,做得多了也就變成了鬼,然后什么都不怕了。”
喬詩薇嗑藥似的詭異輕松,表情懶洋洋、飄飄然,還真有幾分似鬼非人。
袁義一秒都不愿
喬詩薇似乎困得厲害,強撐著眼皮,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隔著桌子扔過去,“你自己看,無論多少人告訴你袁佳死了,你最好都別信。”
袁義嚇一跳,本能接住手機。
手機沒有密碼,相冊里也只有一張照片,顯示為近期拍攝,一位老婦人坐
袁義馬上認出這個人就是袁佳,雖然她老了很多,還雙眼無神,但她沒有
“我等你的好消息。”喬詩薇側頭枕頭
雷英哲落荒而逃的同時,裴羨這只長角的小惡魔,正
周大少破產后像只被拔光毛的公雞,被轟出別墅流落街頭,裴羨找人抓他的時候,數九寒天,他正撅著屁股“哼哧、哼哧”給人洗車。
裴羨拿來四萬塊錢,對現
但他聽完裴羨的要求就知道,錢難賺,屎難吃
你們這群變態,老子就是變成窮比也是有節操,有質量的窮比
別說爺爺我沒有你裸照,就是有我也上交雷家,為了那一抹肉色,犯不著跟命過不去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你姥姥的
直到裴羨打個指響,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以周凱為主角,各路小明星激情出演的動作片。
周凱拿起電話,按照臺詞兇狠地威脅雷英哲,好似手里拿著裴羨的裸照
事后他抱著裴羨的腿死活不撒手,開玩笑雷英哲心黑手更黑啊
只要他踏出這里一步,雷家大少爺就能把他吊起來,打得他吐出千年內丹啊
我都是個窮比了,你們還要怎么樣還有沒有王法了
倍受打擊的雷英哲,開著車漫無目的開上高架、環城,一圈一圈機械地跟著車流亂走,直到被堵
一貫討厭堵車的他,此時此刻卻無比感謝擁擠不堪的道路。
天已經完全黑了,面前閃耀的尾燈此起彼伏,連成一片燈海,黑暗里天與地記失去界限,那片燈海不知是
雷英哲趴
但是,這次不同,他深刻地體會到欲望的恐怖,欲望可以把人變成鬼
“袁義哥”雷英哲胸口被袁義扎得鮮血淋漓。
突然,后車
雷英哲彈身而起,掛檔向前,他不能頹廢放棄,如果連他都無動于衷,雷家、叔叔、袁義哥、小裴羨、母親,他這輩子所有珍貴的東西,都將飛灰湮滅
他鬼使神差,把車開到湖畔別墅,保鏢剛要進去通報,被他攔住,看起來袁義和叔叔都
雷英哲愣
他像離家出走后又受不了饑餓返回的小狐貍,躊躇、擔心、害怕地望著家門,遲遲不敢進去。
保鏢似乎察覺不對,給里面的袁義打了內線電話,沒一會袁義親自開門出來。
“大少爺,你怎么不進來啊”袁義讓開門,趕緊招呼他。
雷英哲貼著墻一抖,看見脫下西裝,穿著休閑毛衫的袁義,有那么一瞬間差點哭出來。
他沒有做聲,低頭走進房間,小飯廳里,桌上飯菜可能是剛上,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雷海戴著老花鏡撥弄手機,準備吃飯,看見他十分意外,“英哲,今天怎么到這邊來了快過年了,不是都
雷英哲
他不敢看雷海,也不敢看袁義,只能直勾勾望著一桌子飯菜,“叔叔,我、我我還沒吃飯。”
雷海“”
袁義“”
“那、那就一起來吃吧。”雷海莫名其妙,想了想也沒問,八成是跟他媽又吵架了。
袁義心知肚明,面兒上沒絲毫動靜,吩咐阿姨添碗筷,再加幾個雷英哲喜歡的菜品。
他親自接過碗筷餐巾,給雷少爺放好,“大少爺快坐下吃吧。”
“嗯。”雷英哲的眼神從他臉上擦過,悶頭悶腦坐下就吃。
新菜品全部上齊,三個爺們兒吃得鴉雀無聲。
雷英哲食不知味,硬往嘴里塞菜,腦子里有一只長
袁義眼神就沒離開把自己當垃圾桶塞的雷少爺,實
雷英哲的眼神終于勇敢地落
他匆忙咽下飯菜,“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茶水,眼神寧死不屈,“叔叔,我喜歡袁義哥,我想跟他住
“噗咳、咳、咳”雷海轉頭一口湯噴出去,咳得老臉通紅,青筋暴露,“你個混賬玩意兒你是要把窩邊草都啃干凈是吧”